“就只是这样而已?!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临幸过你?!”
幼萱揭开帕子,面色更是一瞬间红透了耳根,“哎呀额娘,这…那个…皇上还没有临幸过我……”
夫人的神情从期待转为惊讶,这会儿又严肃地板了起来,气哼哼地说道:“亏得我偏要来看看你不可,你阿玛开始还拦着,不然咱们让你进宫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什么心思?”幼萱疑惑地问道。
“这你不用管,额娘有样东西给你。”只见夫人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进女儿手里,幼萱打开一看,鲜艳的红纸上托着一小撮淡黄色的粉末,一股难以名状的幽香直往人心窝里钻,她莫明地望向母亲。
夫人鬼祟一笑,倾过身子低声道:“等下回皇上来的时候,你想办法把这东西掺进酒里给他喝下去,然后……”说到这儿,她又紧紧拉住女儿的手臂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幼萱脸上逐渐呈现出一副哭笑不得的难受表情,羞赧地说道:“额娘,这怎么可以呢?这万万不行啊!”
“你个傻闺女!”夫人这回狠狠地戳了女儿一下,“这东西是宫闱的秘方,你放心用,绝出不了事。你仔细想想,如果皇上不临幸你,你生不出个龙子龙孙来,那等你将来人老了,姿色不在了,要指望谁去?要想在皇宫里站稳脚跟,最好的筹码就是一个得到皇帝赏识的好儿子!”
幼萱苦笑了笑,尽管母亲说得很有道理,但她并不愿意采取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她要真真正正得到皇上的心。
送走母亲以后,幼萱拿着那包药粉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忽然看到一只细长脖子的彩绘花瓶,便顺手塞了进去。
这个荒谬的主意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因为她有充分的信心即将俘获那颗龙心。这天饭后,皇帝来找幼萱下棋,皇帝有意谦让,幼萱则全神贯注,二人一个悠闲,一个郑重,局势几番扭转仍未分胜负。
“小心哦,要被吃掉喽!”皇帝有意提醒道。
幼萱赶快认真看看局势,细想了想,忽然抿嘴一乐,道:“我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吃掉呢,已经看出来了。”说着胸有成竹地将一粒白子放下去。
皇帝得逞似的笑笑,“啪”地掷下早已抓在手中的黑子,“那朕可就不客气了啊。”
“不对不对,我原是想放这儿的,我放这儿。”幼萱这才发现自己已没了退路,忙摆着帕子把刚才那枚棋子向右挪了一步。
“哎,举手无悔真君子,不能悔棋。”皇帝假装严肃地又把棋子移回了原位。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又不是男人,我是女儿家嘛!”幼萱撒娇地高高撅起小嘴,嬉笑着再次拿起棋子,“您是皇上,就让让我吧!”
皇帝蓦然一怔,眼前的情景让他的思绪不自觉就飞向了“清逸居”,那飘扬着点点春苗的院墙下,和云儿对弈的一幕……
“皇上,你要当心哦!”云儿笑吟吟地提醒着。
福临盯着棋盘思忖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破绽,于是故做镇定地说道:“当心什么?朕可是名手过伯龄的徒弟,是你要小心才对。”
云儿笑而不语,继续下了一子,福临也马上跟了一子,当云儿素手再出的时候,福临才恍然看出了门道,不禁大呼:“哎呀,坏了坏了!不行不行,朕得悔一步,该放这儿才对。”
“皇上,举手无悔真君子。”云儿不依地拦住福临的手,看她那义正词严的模样,福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向她作揖讨饶。
“皇上,皇上!”幼萱使劲唤了两声,看皇帝心神恍惚,便问道,“您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皇帝回了心思,遮掩道:“没什么,朕突然想起以前和云儿下棋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他把目光投向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深重地,长长地出了口气,“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开心。”
幼萱听了,身子猛一颤,手指一松,圆圆的棋子掉到地上弹了几下,落在桌脚边。柳叶忙过去拾起来,交给呆愣中的幼萱,“格格,棋子掉了。”
这时,皇帝自觉再没心情留在这里,便起身拂了拂衣裳,道:“朕觉得有点累了,这盘就算你赢了,咱们改日再下吧。”边说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幼萱失落地低头看看手中的棋子,想到皇帝刚才那种神往、享受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她忍不住伸手一挥,将整盘棋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