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至极的皇帝下令严惩谋害皇四子的一干人等!被收买做伪证的两名侍卫凌迟处死;将四阿哥送出宫的太监杖刑两百,驱出宫禁;承乾宫两个粗使宫女贬至辛者库;而孙嬷嬷,因皇后以其独子的性命相威胁,才不得已做了帮凶,所以在云儿的几番讲求之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宁古塔,终身为奴。
最后,该是惩罚罪魁祸首的时候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一回,是任谁也保不了她了,皇帝要亲手教训她!
“砰!”皇帝一脚踹开坤宁宫偏殿的大门,怒喝道,“把那个罪大恶极的毒妇给朕押出来!”
“啊哈哈!”没等侍卫们动手,就见曲兰自己跑了出来。她披散着头发,胭脂涂得满脸都是,衣裳歪歪扭扭地穿着,看到皇帝,嘿嘿一笑,把怀里的枕头递上来道:“皇上来看小阿哥啦?呵呵,臣妾这儿有好几个小阿哥,小格格,皇上喜欢哪一个随便挑,嘻嘻!”
看到这个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皇帝顿时怒火万丈,气出发冠,一把揪起她,“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别以为在这儿装傻就可以逃得了一切,这回,谁也别想再帮你,朕要把你随尸万段,给四阿哥陪葬!”
怒吼着一巴掌抡过去,曲兰立时重重飞出撞倒了花架又摔在地上,一地的花瓶碎片把她两只手割得全是血口子。
“娘娘!娘娘!”银环扑过去抱住了她。
“啊!”一看到血,曲兰大叫着扔开枕头,惊恐地抓住银环不放,“鬼呀,有鬼呀有鬼呀!鬼来啦!”
“娘娘别怕,别怕,有奴才在呢,奴才会保护您的!”银环轻轻安抚,然后转向皇帝抽泣着禀道,“皇上,求您开开恩吧,皇后娘娘她……已经精神失常了!”
真疯了?!皇帝一怔,眼见曲兰忽哭忽笑,忽吓忽怕的样子,也确实相信了。他冷冷地道:“真是罪有应得!”
这时,只见苏嬷嬷心急火燎地跑了来,“奴婢参见皇上!皇上,科尔沁刚刚派人来报,老和硕亲王薨逝!所以太后求皇上看在老亲王的份上,给皇后娘娘留一条活路吧!”
银环一听也忙爬过来磕头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啊!娘娘她已然成了这副样子,您就饶她一命吧!”角落里,曲兰却兀自地咯咯笑个不停。
皇帝绷着脸沉吟半晌,背过身去说道:“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你们主仆俩就到后院冷宫了却残生吧!”
慈宁宫中,皇太后半卧在床/上,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太后,喝碗参汤吧。”苏穆嬷嬷走近前轻声道。
太后无力地摆了摆手,“唉……都是哀家的错呀!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听信了曲兰的那些混话,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孙子,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不好!小四儿呀,都是皇祖母对不起你呀!”
“太后,这事也不能全怪您,您就别这么自责了,身子要紧啊!”苏穆哽咽着劝道。
“云儿那孩子一定恨死哀家了吧?”太后难过地问。
“没有的事,刚才奴婢去承乾宫看她,她还叫我劝太后您不要过于悲伤,千万保重身体。”苏穆感慨地说道。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来呢?哀家真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想那四阿哥,长得明明就和他母亲是一模一样啊!”太后拭拭眼泪,又问苏穆,“那皇贵妃的身子现在如何了?”
“太医说主要是月子里受了寒,只要好生调养,等到来年天转暖了,就能慢慢恢复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太后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
“不过皇贵妃经过这一难,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苏穆无比惋惜地回答。
太后一听,面如土灰,“都是哀家作的孽呀……”
皇四子风光大葬,追封为和硕荣亲王。
乾清宫御案前,皇帝含泪为逝去的爱子撰写祭文。哀之重,思之深,此时,竟不能用语言来形容。金箔纸换了一张又一张,最后,他强忍胸中悲痛,提笔写下两行十字:
和硕荣亲王,朕第一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