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想了想,又补充道:“糕点最好没有猪油,糖水最好不要太甜。坚持服用七天,七天后到这儿来复诊,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多谢柳医师。”坐在柳言对面的是名女子,小脸儿苍白苍白的,看不出多少血色。
“本职而已。”柳言搁下笔,将那张药方递给了那女子,“好了,去那边抓药吧。记住要好好休息,饮食清淡。”
“会的。”女子接过药方后,又道了一声谢,这才出去。
待女子出去后,柳言伸了个懒腰,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道:“这太久没有看诊了,突然来这么一出还有点力不从心了。”
柳言身为柳家家主,对内要处理柳家事务,对外要处理外交关系,自然不可能每天待在医馆里等着给人看病。
柳家刚来平遥城的时候就开设了药学堂,用来招收和培养医者。
因此,医馆平日里是不缺人的,柳言自然也有很久没有来过医馆了。
没让他休息太久,又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应当是一名男子,一袭白衣飘飘,手中拿着一把没有打开的折扇,端得是一副皎皎君子的扮相,长得……却是妖艳。
笑着的脸上一双桃花眼仿佛藏着风情万种,但这笑却没有多少温度,更像是在玩味儿地笑。
他的妖艳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妖艳,叫人分不出男女。甚至于眼睛一眨、嘴角一勾、折扇一开都会引起一众女子尖叫大喊“我可以”。
只是可惜了,这里没有女子。
而且,这大秋天的,霜降都过了,再过几天就该冬天了,今年要是温度感人的话说不定还可能下雪。您带折扇干嘛?接落叶吗?
柳言下意识地观察了他一番,心中直怀疑他会不会是哪家小姐贪玩扮男装跑步来的,但目测这人比自己高上那么一点,骨架子也更偏向男性。
看了一会儿,柳言还是确定不了,道:“姑……阁下哪儿不舒服?”
此人脸色红润有光泽,步伐矫健又沉稳,根本看不出他有没有病,有什么病。
非要说的话,也就唇色有点淡。但导致唇色淡的原因多了去了,总不能让他一个一个猜吧?
男子淡定地坐在柳言面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扇子,把右手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缠着细布的手臂,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换药。”
声音晴朗却又带着一丝懒惰,但确实是男子的声音。
“好。”说道,柳言弯下身把放在桌角上的药箱提到桌上。
将手臂上那包得有些草率的细布拆开,男子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狰狞的伤口,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更加恐怖。
伤口不大,也不算太深,堪堪结痂,想来伤口造成的时间并不长。
细布并没有和伤口沾在一起,应该是在清理过伤口之后才包扎的。
“有处理过?”
“嗯,毕竟总不能任血流着。”
“伤口怎么造成的?”
“嗯……和朋友切磋的时候…被误伤的。”男子说完后点了点头,满脸写着“对,没错,就是这样”的自我催眠。
“……”柳言没有说话了。
这是当他瞎呢还是当他傻呢?这细布扎得一圈松一圈紧的,最后的结还是打在手臂内侧,一看就是自己包扎的。
伤口在右手,且右手手心有茧,说明是右撇子。
如果这真是你朋友和你切磋时误伤的,那你朋友就算不会包扎也不可能会让你一个右撇子用左手包扎右手吧?
算了,他是治病的又不是查案的,包扎好就行了。
身为医者,非特殊情况下不能询问病人的个人生活。
只要不影响治疗,病人不说他也不就问。
这般想着,柳言打开了药箱,从中取出药物和细布,开始帮男子重新包扎伤口。
包扎好后,柳言一边整理药箱,一边嘱咐道:“在伤口好之前别让它沾水。”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