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镇地靠东儒最西边,是与中原各族力交壤的重镇,也是防止中原势力入侵整个东儒七镇的重要防线。凤鸣镇地形奇特,西缓东陡,与中原接壤的地方平缓繁华,反而与自己中心接壤处悬崖陡峭。所以,一旦与中原交战,凤鸣镇的中心很容易沦陷,但是到悬崖处就会嘎然而止了,东儒西书院也就建在这悬崖陡峭的山顶上。
在东儒西书院的一间偏房外,围满了众多的人,有的扑在窗口处向房间里望,有的三五成群的在议论着什么。
而在房间里,里面摆着三张床,上面躺着颜仁、上官剑生、诸葛无军,床前站着五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头后面还站了三四个年青人,其中一个就是皇甫星耀。
这五个老头是西书院的执教,西书院的剑法、儒学都是他们言传身教的,七夫子只是坐镇各个书院的,真正培育弟子的人是七夫子的各个徒弟。这五个人就是西书院荀夫子的弟子,分别叫荀仁、荀义、荀礼、荀智、荀信。在东儒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七夫子会在自己的弟子中挑选五个最精干弟子分别授名仁、义、礼、智、信,以弘扬儒学之根本,但这五个弟子不是固定的,比如有的人离开了东儒,就会另选一人补上来,名字还会是这个。比如颜夫子的弟子,那个为寻轩辕十三的而奔波一生的颜仁,在他离开之后,颜夫子就补上来一弟子,也叫颜仁。除了这个名字以外,东儒书院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从头发的颜色来判定这个人的儒法修为,头发越白,修为越高,所以七夫子均是鹤发童颜,说明他们的儒法修为已入化境。现在在这个房间的五位执教夫子,头发花白,说明儒法有了一定的造诣,而站在他们背后的几个年青人,除了皇甫星耀,其他的均有丝丝白头,说明对儒法有了一定的了解。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东儒学习剑法的人不少,但是学习儒法的人就少之又少。
此时,房外一片骚动,不时房门打开,七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走了进来。
”各位师尊,你们总算回来了。“荀仁、义、礼、智、信五人抱手叩礼。
”这是怎么回事?“荀夫子问。
荀仁说道:”昨日傍晚,小树林中突然烈光冲天,我等赶到时,只见这小孩青筋暴起,双眼发黑,一个劲的喊打喊杀,神智尽失。“
说着,七夫子看向了荀仁所指的上官剑生,此时的上官剑生一脸苍白,像是游离在死亡的边缘。
颜夫子摸了摸上官剑生的手脉,只见他眉头紧皱。
”怎么了,颜师兄?“其他夫子问。
颜夫子说道:”此子道家真气充沛,但阴阳极奇紊乱,心脉微弱。“
说罢,他握着上官剑生的手,只见道道白雾般的真气从他的手流向上官剑生的手,再从上官剑生的手流至全身。
趁这个时候,荀仁开始说这件的经过:”颜师伯,我觉得这孩子有古怪。“
”什么古怪?“
“昨日我们赶去小树木的时候跟来了不少女弟子,他一见到女弟子就扑上去,眼中尽是淫邪之意,我们怎么也制服不了他,万般无奈之下,我们使用了五绝阵法。他小小年纪,居然能逼得我们用出这种减寿的阵法。另一个古怪的是,当我们制服他后才发现他的五脏俱废,抬回书院后他的心脏骤然停止,原以为他已经死了,可今日一早他又有了气息,而且五脏慢慢的恢复了。”荀仁一边说一边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尽会有这等事情?”偃夫子似乎也无法相信,他走过来也摸了摸了上官剑生的脉搏,摸后亦出现了颜夫子刚才的表情。
“小小年纪,怎会有这么强劲的真气?”
荀夫子也上去探了下上官剑生的脉,表情虽未大变,但心中却十分疑惑,这小孩他有印象,有好几次自己在小望坡授教之时他去过那里,每次去的时候都显得很狼狈,其中一次跑得太急还撞上了荀夫子,荀夫子当时抓住他的手把他臭骂了一阵,那时候荀夫子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道家真气。现在突然就有了,还这么雄厚,看来昨天有可能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此时,颜夫子放开了上官剑生的手,而上官剑生的脸居然有了丝丝红光。
”我已经暂时压住了他体内的阴阳乱气,待他醒来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颜夫子说着,把视线转向了另一张床上的诸葛无军。
诸葛无军的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无大碍,但颜夫子还是把了下他的脉,不把不知道,一把之后他的脸色比刚刚把上官剑生的脉时还显得急切了。
”快把他的裤腿撕开。“
众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颜夫子的表情能判定这小子的情况并不比刚刚那小子的情况好。
荀仁和荀义撕开了诸葛无军的裤子,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双青紫肿涨的双腿。颜夫子摸了摸这双腿,然后也向其传输了一会真气,片刻后却停了下来。
”这……“荀二等人大吃一惊,诸葛无军从昨日躺到现在他们居然没有发现。
”他的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了。“颜夫子说,“他的面色红润,说明感觉不到痛苦,但是他的双腿如此惨状,如果有知觉怎会感觉不到痛苦呢。”
颜夫子此话一出,最着急的居然是皇甫星耀,他“噗通”一声跪在了颜夫子的面前说道:“求师祖救救他,他不能没有双腿。”
所有人看向皇甫星耀,季夫子却突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七夫子进来后,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的几人,所以并没有看到上官剑生。
“他是?”另外几夫子问。
季夫子说:“这是我们北书院的弟子,叫黄耀星,他的聪慧过人,悟性很高,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我一直关注着他。”
听了季夫子这么说,另六夫子和荀仁、义、礼、智、信都看着皇甫星耀。
“你们认识?”颜夫子指着诸葛无军问皇甫星耀。
皇甫星耀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他。”
“那你这……”所有夫子都觉得奇怪,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还要下跪求人救他。
皇甫星耀在心中一盘算,夫子们说得没错,我们既然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我会如此着急,总不能实话实说,说我们都是暗月十三义的后人吧,皇甫星耀果然如季夫子所说一般聪慧过人,顿时灵机一动。
他说道:“昨日我在凤鸣镇和星云镇的交界处练功的时候,遇到一个穿白色道袍且满脸邪笑的人,他好像再找什么人,问我知道不知道,我说不知道他偏不信,还动手伤人,要不是这位兄弟出手救我,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我。”
“白色道袍?”偃夫子问。
“是的,背后有一个太极图,只不过这件道袍是竖排扣。”皇甫星耀回答道。
荀夫子眼珠一动,拍了一下脑门,大叫道:“哎呀,我们上当了。”
所有的夫子都知道了刚刚皇甫星耀说的是谁,曾夫子叹息着说:“看来我们小看了原野封刀的弟子。”
荀仁等几兄弟及其他弟子都听得一通雾水。
“各位师尊,你们在说什么?”
颜夫子说:“我们到凤鸣镇的边境只看到了东野春雷和西野夏炎,却一直没有看到南野秋风和北野冬冰。现在看来,前者是故意找人在凤鸣镇集结,目的是引我等过去,而后者就趁机潜入到了我们东儒。我估计那小孩发生的事也与他们有关。“他指着上官剑生。
”他们潜入的目的是什么呢?“荀仁问。
颜夫子说:”等这两个小孩醒来后也许我们能知道一些事情。“
说完,颜夫子的目光又投向了最后一张床。这张床上躺着的人此时已被一块白布完全盖住。
荀仁见七位夫子走向那张床,立刻叫住:“各位师尊,等一下。”
七夫子不明其意,回头看向他。
荀仁说:“他……他是颜仁,已经死了。”
“什么?”颜仁是颜夫子的弟子,但叫出来的却是荀夫子。
荀夫子掀开了白布,只见此人一头青丝已梳洗整洁,洁净而苍白的脸上伤迹斑斑。
荀夫子皱了下眉头,吼着对荀仁说:“这哪里是颜仁?”
颜夫子却把住了荀夫子的手,说:“这的确是颜仁。”
其他夫子看到后,有的想了起来,其中曾夫子说:“这是十几年前的颜仁。”
这么一说,其他夫子均想了起来,只是荀夫子扭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颜仁,似乎还是想不起来。
“荀师兄,你还没有想起来?”贡夫子问。
荀夫子喃喃道:“难道他是十几前被我们称为东儒悟性最好的那个颜仁?”
“你终于想起来了。”
“可是不对啊,当年的颜仁儒法已经有一定的造诣了,一头白发也没剩几根青丝了,怎么现在连一根白头发都找不到。”
大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偃夫子此时道:”我等师尊曾说过,儒法以正我为中心,正我即修我,修我即耗我,因此修炼的儒法越深,我们的头发越白,但如果儒法达到人神境界,即会返璞归真,白发也会重现青丝,但以颜仁的儒法修为,根本不可能达到。“
”那会是什么原因?“
很久没说话的颜夫子突然说道:”这很可能和那个小孩体内的道法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