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县衙时,大门紧闭,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声,于是一脚踢开县衙大门,赵猴子正和七八个捕快战斗在一起,张永生二话不说,冲了进去,一记飞踢,把一个捕快踢得飞了起来,顿时给赵猴子解了围,两个人一顿拳打脚踢,一会儿便放倒了四五个捕快,一队全副武装的城卫兵从县衙鱼贯而出,每人拿着一只红缨枪把两人团团围住,又有一队弓箭手走出来,明晃晃的箭尖指向两人。赵猴子凄然一笑,“兄弟,这次连累你了!“说着他挡在了张永生面前,一阵弓弦之声,赵猴子被射成了刺猬,血流如注,他却不肯到下,挥舞着手里的钢刀向城卫兵砍过去。
四周的城卫兵开始进攻,张永生没有往后跑,他也不能后退,等弓箭手的第二波箭出来,便死无葬生之地了,他向前猛冲,对面的城卫兵根本不把这个小和尚放在眼里,向前一步,红缨枪猛得刺向他胸膛,张永生侧身躲过,栖身向前,腰刀顺着枪杆疾驰,一个好大的头颅飞了起来,前面已经没有了障碍,他冲进了弓箭手群中,如狼入羊群,每挥一刺刀就解决一条性命,弓箭手们终于崩溃了,四散逃开。
“逃跑者死!“一个身穿银甲的城卫兵突然出现,他砍到了一个逃跑的弓箭手,生若洪钟得大声喊道。
银甲卫兵颇有威信,他的出现拯救了着溃败边缘的城卫兵。逃包的士兵又纷纷转过身,面目狰狞得盯着张永生。
逃也是死,不逃还有生的希望。
擒贼先擒王!
张永生抛下其他士兵不管,猛虎下山般扑向银甲士兵。
银甲士兵毫不怯懦,“来得好“大吼一声,举刀相迎。
腰刀对腰刀,激起片片火光。
残余的弓箭兵又搭好了箭,可是两人已经战成一团,他们不敢出手。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不可开交。
张永生却心急如焚,他只有生擒这个首领,才有可能以他为人质,逃出生天。
银甲士兵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用力迎向张永生的劈砍,却是个虚招,借着劈砍之力,迅速向后退去,离开了战斗。
几道箭飞来,刺入了张永生的身体,剧痛传来,张永生拼命得挥舞着腰刀,体力却如流沙般渐渐消失,最终眼前一黑,颓然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时,又到了明月楼里,他快速的起来,径直从窗户跳下去,扒开人群,抱起赵苗苗的尸体,放到一棵大树下,这次却没有从正门闯进去,而是绕到县衙侧面,找个无人的地方,三下五下爬上围墙,探头一看,七八个捕快团团把赵猴子围住。赵猴子手里拿着他的弯刀,不断挥舞,捕快不得近身,双方僵持着。
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城防兵从县衙里走出来,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捕快马上让出一条通路,城防兵不紧不慢的走进包围圈,双臂抱于胸前,戏谑的说“小子,你若能接我三招,我就放了你“。
赵猴子“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拿着弯刀高高举起,冲了过去,城防兵根本没动他的刀,只是双腿微蹲,身体前冲,一个上勾拳,直接打在赵猴子的下巴上,然后飞起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仅仅一招就把赵猴子打得倒地不起。
捕快们把赵猴子夹起来,带了下去。
事情很复杂,城防兵也搅和进来。
看他的盔甲,职位并不低。
张永生从墙上下来,从原路返回,赵苗苗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前后才二十多分钟!
“该死!“
张永生一拳打在梧桐树上,树叶哗啦啦直响。
现在他唯一能够倚靠的就是那个瘦高城守了。他奔跑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回跑。
瘦高守卫正坐在院子里品茶。见张永生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心里咯噔一响,嗖的一声起身,在门口探头望了望了,没人跟踪,这才把轻轻门关上。
张永生把所有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瘦高守卫手里捏着茶杯,静静得听完,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他沧桑得脸上,焦黄得如同秋收的麦子,房顶上一只黑猫叼着断了气的老鼠,匆匆而过。一群蚂蚁排成一排沿着墙壁往上爬。
瘦高守卫看着张永生低着头,脖子上的青筋由于愤怒而暴起,眼神阴沉不定,脸上却祥和一片,这个小家伙在抑制自己的情感,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不错了。
看来需要走一趟了,不然他不会罢休。
瘦高守卫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回屋,出来时,身上已经穿上了守城兵制服,默默得走了出去。大门吱扭一声在他身后关上。
院子里只剩下张永生一个人了。
悲痛犹如潮水般把他淹没,这个世界看似平静如水,可是却暗流涌动,充满了混乱与无序。身边的人如此的毫无征兆的凋零,却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伸张正义,法律更如妓院的婊子,它只是那些大人物的玩物,对寻常百姓不理不睬。
原来的世界虽然也存在着阴谋和黑暗,可是却没有人敢公然违法。
他从没如此无助过,他突然想到了白雪岚,他现在根本无力保护自己的爱人。
他无比的渴望力量,渴望权利,渴望曾经拥有的无人能撼动的安全。
张永生站起来,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就像一只在风平浪静的小河中行驶的小船,忽然驶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在思索着自己这只小船以及上面承载的乘客如何才能安然无恙。
太阳慢慢得爬上高空。
过了一个多时辰,瘦高守卫风尘仆仆得回来了。
张永生殷切的看着他。
瘦高守卫不敢和张永生对视,低着头,无奈得叹了口气:“张公子,汝父救了我的性命,我不能恩将仇报!“
看来他已经打听到了内幕,凶手是个大人物,可那又怎样。
“请您务必告诉我凶手!在下是生是死!都是在下的命!“张永生双手抱拳九十度鞠了一躬,语气坚如钢石,他定要舍身给赵苗苗一个交代,管他凶手是谁,佛来挡,那便杀佛,魔来阻,那便屠魔。
瘦高守卫面如死灰,无力得坐在椅子上,把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立即深入五脏六腑,他撇了张永生一眼,那可断金石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又怎么能看着恩人唯一的后代白白送死,断子绝孙!
他瞬间下定了决心。把茶杯往桌子上使劲一放,悲哀得说:“对方权大势大,我等区区百姓,又能如何,徒徒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