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影跪坐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注视着荧光黯淡的信纸。
她深知伊赛特刚才的一番话有何深意,只是此时她此时根本不想去揣测他的目的。
璇影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很久,她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忘却了接下来的讲座,忘却了身处的境地。
一种莫名的极其强烈的情绪宛如基因种子一般在她的心底冒出扭曲的芽。
与母亲曾经共同度过的时光在她的回忆中即是最为璀璨的黄金,可这些记忆却不知为何似乎要永远的离她而去。
不知不觉中,璇影蜷曲着身子,双手抱住脸颊,口中不住地呢喃着。
“母亲......你到底在哪里啊......”
璇影已经是第二次感受到了这种绝望至极的感觉,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引起了她心灵深处的无端悲痛与哀怒。
她已经和孤独的夜晚相伴了数个日日夜夜,即使有些许朋友的相伴,可这都无法填补她内心的苍白与空洞。
她并不是唯独对母亲无比眷恋,只是那是她唯一可以交付真心,唯一可以倾诉衷肠,共同感受孤独的人。
这对璇影来说太过重要,重要到她完全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这个虚假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黑发遮面的璇影缓缓地起身,将信纸重新装好。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现在是六点二十五,距离艾莲斯的讲座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璇影稍微整理了一下失态的自己,然后前往卫生间,用温水将自己清净了一下。
抬头望着镜中,被水珠沾染黑发的美丽面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无法避免的噩梦已经开始,那么何必要强行去将它打碎呢?
......
大厅内,艾莲斯面无表情地读着桌子上的稿纸,这些内容都是星力家族的成员了解甚深的东西,不过对于学生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知识。
霜清虽然有些担心璇影的状况,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是被这些知识完全的吸引,以前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东西。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家族这么做完全是故意为之。
蓝澈的注意力有些涣散,她有些太过在意伊赛特的空座了,眼神不时就向那里流动。
大厅侧翼,偏僻的后台处,白发青年倚在装有各种设施的箱子上,红眸注视着右边的艾莲斯。
伊赛特没有回到他的座位,而是在这里静候,他的右手拿了一部手机,放在耳朵边。
他似乎是在和某人通电话。
“你已经到了么......我还以为那群家伙会千方百计阻止你呢......”
“那么尽快完事吧,把东西取回来之后,就可以进行关键的下一步了。”
“我这边?学院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主角的位置永远为你而留。”
伊赛特不知在和谁畅所欲言,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判断电话那边的应该是他的某位熟人。
“没错,是艾莲斯,她为新生讲述那些历史,用的是一些残缺不全的书页。”伊赛特颇为轻佻地说着。
“传送阵已经为你重新准备好了,我等着你回来。”伊赛特挂断了电话。
......
现实世界,M国,L城。
这座城市是一座经济相当繁荣的大城市,和璇影所在的城市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一派繁华的景象中,暗地里却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故。
某个较为偏僻的楼区内,这里是L城的贫民窟地域。
这里普遍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和流浪汉,他们大都在狭窄的道路上露宿,而今天他们却见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
不知何时,街区内出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身披白色大褂的奇怪男子,在这里这样打扮的人实在不多见。
这人看起来十分匆忙,他尽量挑着人少的地方穿行,脚步非常快。
贫民们倒也没有过于在意这个神神秘秘的人,他没有惹到任何事,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有钱人,那鸭舌帽上的补丁十分显眼。
男人就这样匆匆地经过,最后在一间残旧的矮楼前停下了脚步。
这栋楼是一栋出租用的楼,一楼是一间小商铺,二楼往上就是租用的民宅。
男子缓缓地走入了商铺,没人会以为他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而他走进去之后,里面的光头老板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任凭他在面积狭小的商铺内部行走。
老板最多只是在男子经过的地方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微微皱眉,便收回目光。
男子走到商铺最里面的地方,这里有一片空出来的地板,斑驳破败的木料已经开始有所松动。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扒开木板,他很快便扒开了四个木板。
那里面露出来的,竟是一个能够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男子这时的动作再次变得焦急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走下楼梯,然后在下面将被扒开的木板一一补好。
这个令人惊异的地下室内漆黑一片,男子却毫不在意的行走,竟是仿佛能看清一切一般。
不知走到哪里之后,男子靠在墙上,拉了一下作为开关的绳子,打开了摇摇晃晃的黄色小灯。
他的面前有一个桌子,一个小柜子,和两个书架,书架上摆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物品。
男子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桌子上,他用白袖子擦了擦桌子上浓重的灰尘,小心地拿起了一件被牛皮纸严密包裹的方形盘状物体。
这时男子的表情出现了一抹不自然,他颤抖着伸出手,将牛皮纸的一角扒开,这块物体瞬间就露出了一缕红色的微光。
这光芒极其轻微,却蕴含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照在男子的手臂上,出现了极快诡异的红色斑点。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受惊的男子急忙收起这神秘的物体,拿起了几个奇怪的仪器之后便匆匆离去,不忘将灯关上。
地下室边缘的土墙被炸开,从中走入的竟是一批身穿制服和头盔,手持步枪的人。
他们的衣服上没有任何M国组织的标识,他们似乎不属于任何组织和卫队。
这些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男子走过的地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