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暑疗伤
他原想着送她回学校的。平时刘书宁回学校是不用上高速的,公交车由小路回学校,所以路程会远一些。
他想倒车回去,可刚刚吵了架他又拉不下那个脸,他吻她又怎么样了?他们是夫妻,他爱吻几次就几次,还由得着那丫头片子的性子来么?
烈日狂照的高速高路上,烫得仿佛要从人的皮肤上榨出一层油脂。
书宁穿了薄底的平凉鞋,滚烫的水泥路透过鞋底热辣辣地烤着她白嫩的小脚。她难受地弓起脚掌窝,却又烫了脚趾,原本忍住的眼泪又大滴大滴地飙了出来。
懊恼地捶着方向盘,罗彦心烦意乱,狠下心,他发泄似的把车继续往前看,仿佛看不到那个娇小的身影他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似的。
书宁听到呼啸而去的车子,他终于还是狠心把她丢弃在这个烈日当空又无处可躲的地方,仿佛惨被人遗弃了一般。
她自小就抵触这种心理,莫名的委屈让她眼泪流得更凶,咸咸的,灼痛了她的眼睛,眼前顿时模糊一片。
“臭罗彦,我恨你!”
她屈着膝弯着腰,哭得心肝儿都在抽着痛……
罗彦把车开了十分钟后就后悔了,调回头时,却又寻不到她,料着她也许是往回走下了高速,毕竟他开了也没多远。他是按车程时间计算的,自然料不到刘书宁走路的痛苦。
停在原处无力地后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情绪就那么不受控制发了脾气。
眼光无意一瞟,副座上有一张招聘广告,罗彦好奇地拿过来看,暗忖,是刚刚那咖啡厅的,难道小丫头想做兼职?
这么一想,罗彦忽然有了主意,发动车子,他开车回公司。
“牧少,A大约周末球赛,你怎么个看法?”
肥鸡,三叉跟在牧少后面,三人刚刚从篮球管打完球出来。
“他们敢挑战,我们没理由拒绝,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省得老是在那边叫嚣。”
牧少如是说道,戴上大黑超,跳上停在一边的银色法拉利跑车,肥鸡和三叉也急忙跳上车,牧少一挑眉,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下午要见老太太。”
肥鸡和三叉连忙下车。
要说牧少会怕什么人,大概只有他的老奶奶了。年少时的牧少,父母离异,母亲再婚去了国外,父亲忙于学校,他是牧老太太一手呵护长大的宝贝,牧少狂妄霸道任性的性子,与牧老太太脱不了关系。
天气太热了,烈日狂照,牧少才发动车子就把车子顶蓬升了起来,又开了猛力十足的冷气,他哼着调子,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车子快速上路,他又把车速飙快了些。
书宁走出高速,脸被晒得暴红,汗水泪水粘糊着眼睛,她感觉视线模糊,头也昏沉沉,许多金星子在模糊的眼珠中晃来荡去。
心悸着,觉得恶心,她难受地扶着树杆,干呕着……
四下无人,离汽车服务站点还有些距离,她难受地呼吸着,低低地喊着:“来人啊,救我……”
牧少那辆炫得刺眼的车子就是在书宁求救时出现在她那模糊的视野里的,不早,也不晚,仿佛一场命中注定的缘分似的!
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对他招着手,摇晃的身子,仿佛秋风中飘零的孤叶。
牧少瞟了她一眼,看是个女人,而且又是倒贴的,他向来没兴趣,于是车子又往边上闪。
就要上高速了,牧少一脚油门踩到底,书宁抖着惨白的唇,顾不了那么多,竟朝牧少的车子冲过去。
待牧少发现有人拿他的车子玩命,他一脚踩车刹急停,书宁的身子仍是快速擦着他的车沿滚到了地上。
牧少几乎没有停滞,他连忙下车,正要发脾气,看到是一张熟悉的脸,他脸上的狂怒顿时化为柔柔的担心。
“喂,刘书宁,你没事吧?”
倒在地上的书宁,想睁眼,却使不上力,头像炸了一样的难受,她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好像是咒骂罗彦来着,好像又不是,在昏昏沉沉中,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被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有着清爽的气息,隐约中还带点肥皂味儿。
这是罗彦吗?
她来不及分辨清楚,便坠入黑沉沉的梦境中。
“啊……痛……”
书宁弹跳起来,脚底仿佛被人烧掉了一层皮一样火辣辣的痛。
“小姐,忍着点,我必须要替你把脚底的水泡挑开才行,这样才好得快!”
床尾,有个可爱的年轻护士拿着消毒药品和针具在治疗书宁被烫伤的脚底。
书宁喘了口气,发现自己坐在陌生的床上,还有陌生的房间。
房间很大,装修气派,竟比顾家的主人房还要好看。
“对不起,谢谢。不过,请问,这是哪儿呀?”
护士扑哧一笑,掩了掩嘴,好奇地望着书宁,神秘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少爷不让说!”
“啊……轻点,好痛……”书宁咬着唇,忍耐着,可仍痛得叫了出来。
牧家老太太秦婉的书房。
年已七旬的秦婉,身材高挑清瘦,头发微白,眼睛浑浊锐利,皮肤白皙,皱眉不多,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些。
她犀利的眼审视着孙子,温婉的声音:“说吧,那女孩是谁?”
牧少走过去,亲昵地拥紧秦婉的脖子,吻了吻,装糊涂:“路上不小心把人家撞倒了,真的,不认识!”
秦婉一瞪眼,明显不信:“你小子还想骗我?不认识你会带家里来?”
牧少笑道:“她都晕倒了,家里不是有医生嘛,带这里来方便。”
“好你个方便,你骗不了我的。回头,若你真对人家有意思,奶奶今儿就替你作主,把你这婚事办了得了!”
秦婉呵呵笑道,这辈子,尘世未了的事,就只剩孙子的终身大事了,偏他小小年纪就风流成性,让人头疼得没办法!
“哎呀,奶奶,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啊,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奶奶,我可不要结婚,我还想陪你五十年呢,你不怕别的女人把我抢走呀?”
秦婉笑道:“就知道哄你奶奶开心。”
话锋忽然一转,老太太说道:“你妈来电话了,问你毕业了要不要到美国她那留学,她可以替你联系学校!”
牧少温暖含笑的脸忽然冷风刮过,他冷冷拒绝道:“不用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美国!”
老太太叹了口气,拍了拍孙子的手,劝道:“那你自己打个电话回复她。”
“再说吧!”母子俩从来没有感情,何必多此一举呢?
护士替书宁挑完了水泡,再在伤口上上药,除了脚底的烫伤,书宁的右手肘也有擦伤。
护士笑问:“还觉得头痛吗?你中暑了。冯妈煮了粥,我让她端上来给你!”
“啊,不用了,太麻烦了!”
书宁心里感激,想下床,却找不到她的鞋子。
“我的鞋子呢?”
护士笑道:“你的鞋子有一只坏掉了,少爷让我拿去扔掉了!”
“什么?”书宁一声尖叫,无奈地捂了捂仍有些晕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