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半个时辰,李若尘二人除了在一个灌木丛找到几十颗红色浆果便再也没有找到别的东西了,李若尘二人便准备在往前面找找就回去。
事实上走了这么远他们二人都有点害怕了,毕竟他们好几次都听到有难民说这梧桐林深处有吃人的妖怪。李若尘二人又往前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很快李若尘便看到一个山洞的洞口旁长着几株以前杨老头和他一起挖过的黄精。
当时杨老头还跟他说过,“这黄精啊,长的年份不够的也就只能补补气血,可要是几百上千年的黄精那可就是仙药了,据说吃了就能成仙。”
如果不是李若尘视力远超人都不一定看到那个山洞,毕竟山洞的洞口不大,洞口上方还挂着密密麻麻杂乱不堪的藤条,不过李若尘也并未在意。
于是李若尘就拉着孙金章快速的跑到洞口旁用手挖了起来。突然李若尘停了下来,静静地向洞内看去。
孙金章看见他突然停了下来,便问他怎么了?李若尘便对孙金章小声说道:“孙猴子,你有没有听到洞里有人说话。”
孙金章一听到这儿便吓了一跳,“你不会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其实连李若尘自己都不知道,自从他被杨老头救醒后他不光学习能力特别强,就连他的感官也远超常人。
“不会错的,洞里真的有人说话,”李若尘肯定的说道。
于是孙金章便也朝洞里看去,这一看却把孙金章吓得一呆,孙金章只看到洞里深不见底雾气升腾,还有一团火焰在雾里飘浮着。
而李若尘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模样,山洞底大概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洞里模模糊糊能看到一堆火,火堆旁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突然孙金章恍若回了神,大叫一声妖怪呀!拔腿就跑,李若尘被他这一叫也是一惊,转头的瞬间便看到洞里的两个人冲了过来,李若尘也只能跟着孙金章就跑。
可他们两个小孩又怎么跑得过两个有心追他们的大人,不一会儿李若尘与孙金章便被两个人扛到了山洞里。
扛着李若尘的是一个脸上有拳头大的块疤,隆眉大眼,身高不到八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胖子。而孙金章是被一个身高七尺有余,尖嘴猴腮,声音尖细,颧骨高耸的瘦猴提进洞的
孙金章从被抓住后就一直不停的哭闹,而李若尘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怎么害怕,反而他的眸子里透着一种冷漠,对,就是冷漠。
如果此时有较高修为的修行中人看到李若尘的样子就会明白这是一种道性压制了灵性【人性】的状态所以显得格外的沉着理性。而不是世俗中人所说的心性凉薄之人的那种冷漠。
据说曾经便有人族大修士对灵性与道性做过深刻的探讨“天地化生万物以孕道,然大道三千而尽。万物无尽,故天地予万物以灵补道之不足。”所谓道性便是万物生灵与大道的契合性,因而修道之人大多讲究太上忘情。
李若尘与孙金章两人被用一种细软的藤条困绑咱火堆旁的一个不高的石台上,他们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用破布裹起来的婴儿。
李若尘认出了那是难民中那个叫何疯子的婴儿,之所以叫她何疯子是因为有一次一个难民里的小头目看她孤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便起了心思,那头目对何疯子说:
“你要是让老子爽一次,以后你和你孩子我就保了。”
那小头目说完后,便开始对何疯子动手动脚,结果最后那头目爽是爽了人却被何疯子活活咬死了,从此便也在没人敢打何疯子的主意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把何疯子的孩子弄到洞里的,何疯子可是对她孩子看的要紧从不离身,不过那婴儿看起来已经死了,脸色都已经泛青了。
李若尘静静地打量着山洞里的一切,山洞内部成葫芦状大洞套小洞,洞口约一丈高五尺宽。李若尘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在离比洞口大不了多少的葫芦颈不远处的大洞里,在李若尘的身后李若尘还透着火光看到一个竖直向下看不到底的井盖大小的深坑,深坑中隐隐有水声。
那两个难民自从抓到李若尘二人后也不去管他们,就静静地蹲在火堆旁看着火堆上那个冒着热气的瓦罐。过了一会儿那个脸上有疤的胖子对着那瘦猴吼道:“李二狗再去找些柴火来。”
那叫李二狗的瘦猴也从火堆旁站了起来,转身就往洞口走去,边走边用不大的声音嘟囔着:“杀猪的,孩子是我偷来的,凭啥捡柴火的还是我。”
那胖子瞪了瞪眼道:“让你弄死个娃你都不敢,还要老子亲自动手,你还咋地。”
孙金章一听到这话哭的就更厉害了,胖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笑着对孙金章二人说道:“娃儿好久没吃肉了吧?一会儿郑屠夫我让你们吃顿好的。”
郑屠夫看着不哭也不闹的李若尘有些奇怪,“你这娃儿咋个不害怕,就不怕我把剁了吃了。”
李若尘看了郑屠夫一眼也不说话,不知怎么得李若尘总感觉郑屠夫好像在害怕什么,自从李二狗走了后这种感觉就特别明显。
郑屠夫看李若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莫名的有些火大又觉得不过是个吓傻了的娃儿罢了,便又坐回了火堆旁。
郑屠夫坐了一小会儿总觉的心里有些烦躁,特别是看到李若尘那无神的双眼就觉得心里所有的烦闷都被引燃了。于是郑屠夫又站了起来开始在火堆旁来回渡步,直到李二狗带着一捆不大的干木柴回来。
“这太阳都快下山了还他妈的这么热,杀猪的你搞快点,饿死老子了。”李二狗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李若尘的旁边。
“李二狗起来去给老子起来去往瓦罐里加点水,我这就动刀子。”郑屠夫说着便提起石台上的死孩子往洞口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李二狗嘴里骂了声娘,便拿着另一个瓦罐走向一块岩石下方一个不大水洼,水洼旁还有着一些动物拉的粪便。
不一会儿郑屠夫便提着一对鲜血淋淋小孩子的手脚放进了瓦罐中,并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在瓦罐里搅了搅。
看到这一幕就连一直看起来无动于衷的李若尘也是被吓得不轻,并大口的呕吐了起来。
孙金章更是大叫一声便昏了过去。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李若尘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晕厥,他的心里好似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不要睡睡过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夜幕悄然降临,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正在上演着一场饕餮盛宴。山洞中火焰依旧烧的旺盛,地上的人骨在火焰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苍白。两只吃饱了的二脚兽好似在向世界展示着他们的杰作。
“杀猪的你是不知道那何疯子的身姿那叫一个棒啊!虽然凉的快了点,可干起来那个滋味,真是绝了”
李二狗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用手里的破碗在瓦罐里舀了点汤水,端到李若尘二人身边。
看着面色苍白的李若尘和晕倒在一旁的孙金章,李二狗一巴掌打在孙金章脸上:“睡够了没小子,来叔给你们点好东西”
孙金章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着李二狗手里的破碗先吞了口口水,可当他看到地上的白骨便又吐了起来。李二狗看了眼差点吐到他身上的孙金章,骂了句“福薄的玩意儿。”
便又把碗端到双眼紧闭的李若尘面前,“小子饿了没?这肉啊,可香了,要来点不?”
李若尘睁开紧闭的双眼,看了眼李二狗又看了看躺在火堆旁的郑屠夫,便朝着李二狗吐了口口水。李二狗当时就怒了,一把把手里的破碗扔到了地上,一脚就踹到李若尘的身上,嘴里骂道:“不识趣的狗东西”。
孙金章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李若尘,急的直哭。
“猴子,我没事”,李若尘沙哑着声音说道。
夜半寂寥若鬼域,白骨森森无人知。山洞内火焰闪烁,两只吃饱了的两脚兽正鼾声四起。
李若尘推了推身边昏昏欲睡的孙金章小声的说道:“不要说”,接着便开始坐在地上用左脚踢掉右脚上的破布鞋,一把不到半尺长的带鞘小刀就掉了出来。李若尘一点一点的挪到小刀面前,背过身用绑在一起的双手开始摸索着准备用小刀割开手上藤条。
李若尘摸索了半天终于拔开了刀鞘并用被刀刃划破小手直接握着刀刃割断了手上的藤条。李若尘快速的割断腿上的藤条和绑在孙金章身上的藤条,藏好小刀穿起鞋,便用血淋淋的小手拉起孙金章往洞口跑去。
可意外偏偏在这时发生了,慌乱中孙金章一脚就踢到了当时李二狗扔掉的那个破碗上,破碗撞到火堆旁的瓦罐上一下就惊醒了不远处的郑屠夫。
郑屠夫一醒大吼了一声,“李二狗你值的什么夜”,便抄起身上的杀猪刀拦在了洞口方向慢步向李若尘二人走来。
李若尘看着洞口不远处的郑屠夫二人,心底一凉,转身便拉着孙金章从身后不远处那个不知深浅的深坑处跳了下去。
郑屠夫二人拿起火堆里的火柴靠着火光往深坑里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也就准备回到火堆旁继续睡觉。
李二狗骂骂咧咧说到:“可惜了两顿肉汤”
郑屠夫瞪了他一眼道:“还不都怪你”
旭日东升,万物向阳。
“二赖子你尿那去了”?一个老汉对着树林里太阳升起的方向叫到。
突然树林里传出惊慌的喊叫:“爹,死人了!死人了!”
老汉听出是他儿子的声音便边往过跑去边喊道:“二赖子咋的了。”
老汉和一个身体瘦小头发枯黄年轻人的站在一片灌木从旁边,灌木丛下是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体,正是那何疯子的尸体。
老汉看着女尸面露悲色说到:“找个地方埋了吧,这叫什么世道啊!”
善恶有报,乾坤无私。可这吃人的世界当真乾坤无私吗?何以为善?何以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