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初三那学年的重阳节,杨柳最后一次见到任凡是在一个月前的校园运动会上,任凡还是那个傻傻的任凡,虽然个子长高了,但还是保留着小学时的样貌。
“快要月考了,任凡你准备得怎么样啊”
“唉,别说了,我成绩还是老样子,这次估计。。。还是不行吧。”
“别这么快下结论嘛,这样吧,要是你这次各科都及格了,我给你买零食吃。”
“好的啊,那我努力努力。”
重阳节放假后一天正常上课,天气有点阴沉,杨柳并没有忘记对他的零食承诺,虽然他的物理还是没及格。早上进入教室,班里的同学似乎在议论些什么。
女生A:“听说四班有人昨天失足掉河里死了。”
女生B“啊真的假的啊。”
男生A“真的真的,据说是和两个小孩打羽毛球,风把羽毛球吹到了河边,那个人去捡结果掉了下去,你说傻不傻啊。最后那两个小孩都吓傻了,直接跑了,没去管他,也不去叫大人。”
女生A:“那这个人也太惨了吧。”
男生B:“我也觉得,不如我们去四班问一问吧,诶杨柳你来的正好,一起去问问吗?”
杨柳沉思了一下,四班是任凡他们班,正好也能跟他打打招呼。“行啊,我去问吧。”
男生B:“那就拜托你了。”
杨柳走到四班门口,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凡的身影。便问坐在最前面一排的同学:“打扰一下,听说你们班有个人昨天失足掉河里去世了,你知道是谁吗?”
四班同学:“哦,确实有人掉河里死了,那个任凡,就看上去傻傻的那个,他死了。”
杨柳的大脑一下子空白宕机,从小到大很少哭过的他哭了整整一天,在这期间不相信去问四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杨柳班上的语文老师,得知确切答案的他和语文老师一起哭了。
回到家后杨柳跟自己的父母说了这件事,“为什么(抽泣),为什么那两个小屁孩不去告诉大人,呜呜,为什么任凡要到河边打羽毛球,他是不是傻啊。都初三了为什么还想着玩(抽泣),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总有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孩子,每个人出生的背景和成长环境各不相同,其实很多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是他们的自我满足心理作祟,觉得这样嘲笑别人会让自己很舒坦,这是不可取,未来遇到挫折,他们受到的伤害会比一般人大很多很多。任凡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你也早点走出来,重新投入生活。”
没有和任凡交换联系方式也许是杨柳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如果交换了,任凡也许因为有杨柳一起玩就不会意外身亡,也许两人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可惜,凡事没有如果,一切事情发生后,所有的猜测和悔恨都是无用功,只会让结果显得更加苍白。
“爸爸,我要当政治家,用法律来纠正他们。”杨柳擦了擦眼泪对着父亲说道。
杨煦很清楚自己儿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支持他:“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或许现在,你多了一个活着的理由。”
所有人生命的开始都是没有理由的,甚至连选择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但人生的不同经历会迫使着你做出决定,哪怕不是你想要的结果,而做出的这些选择,都会让你的生命变得充满意义,不再像是襁褓中的婴儿觉得事不关己,而更像是一个有目的的帆船,在人生的海洋中,被不同的风推向彼岸。
杨柳也因此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理想,也从过去了解情况的同学那里知道了任凡在初中这两年多里也一直是被同班同学所孤立,他的座位被自说自话地放置在了教室的最后位置,孤零零地,四周没有一个人,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描述着他那短暂而又孤零零的人生,宛如所有人人生中的局外人。
C国的政治场远没有杨柳想象中那么简单,连立足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凭一己之力增加法律条例,但杨柳克服了忍气吞声,克服了勾心斗角,为人处世也变得逐渐圆滑。到了第十年,也就是杨柳35岁的时候,他早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女儿,也终于做到了自己儿时的梦想,他不再是懵懂的少年,自己的父母因病也相继离他而去,没有看到他完成梦想的那一刻。
他成功向C国的领导人叙述了校园暴力的严重性与不良后果,将C国的犯罪年龄提前至12岁(因为12岁时的大脑发育已经和成年人的大体相同)。将人人平等,相互尊敬这句每个人都知道却不会去遵守的话编入了各个学校的校规,为后人警示;将未成年人之间的暴力或冷暴力认定为故意伤害罪(故意伤害罪变得不仅仅只是肉体)。
杨柳所制定的法规沿用至今,C国的校园暴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杨柳的事业也因此步步高升,可谁又能知道他背后遭遇到的事情和所做的努力呢。
(时间回溯,新兴科技董事长办公室)
H国领导人:“把杨柳当你第一个消除的试验品真的好吗,不是说消除记忆技术方面还没研究透彻吗?万一他妻子女儿回想了起来该怎么办?”
“放心,他消失之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女儿不会那么容易恢复对他的记忆的。”虚拟屏的对面俨然显示出的还是那只猴子的身影。
“欧,第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出房间溜达溜达。”杨悦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站了起来走出房门,“诶,冰箱的门怎么是开着的,妈,是你回来了吗?”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很明显家中只有杨悦汐一人。可她却对这原本熟悉的家中产生了一丝说不上来的陌生感,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神秘音:“嗯哼,人类就是这样,往往失去了才会更加珍惜。不过只要将失去的记忆消除,人类就还是老样子,活在自以为安乐的日子里。让我们来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