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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龙在天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挥刀自宫】

大明正德年间,湖广省古城县,几个捕快以及十几个衙役将山顶上一处破庙团团围住。

古城县衙捕头儿郭森坐在石头上吃着苹果,两个捕快手握弯刀站立两侧,气势汹汹,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之势,十几个衙役手持弯刀零散分布在破庙周围!

一个衙役跑了过来,“头儿,都查探过了,此处没有后门,也没有退路,只有正门这一条路,这伙贼人选的这个据点儿非常适合抓捕!”

郭森“嗯”了一声,继续吃着苹果。

破庙里面从庙墙上探出来一个脑袋,看样子像是个强盗小弟,“对面的听着,我们大哥是飞龙帮的,我们大哥说了,都是道上的,一场误会,希望与各位官爷化干戈为玉帛,改日一定去县衙奉上茶水钱!”声音不大,像是有点胆怯。

捕快田二柱往前走了两步,厉声喝到,“官兵捉贼,哪有什么误会,识相的马上出来束手就擒!”

强盗小弟提高了嗓门,咬着牙喊道,“你们别逼我大哥出手,我大哥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打!”

田二柱笑了笑,大声说,“放心!我们绝不拦着~!”

强盗小弟犹豫了片刻,喏喏的说,“官爷,我从良行不行,哎、哎。。。”墙头上小弟被人一把拽了下去。

破庙内,一伙人围在一起,旁边还有两个人狠狠的对地上一人拳打脚踢!

大伙齐刷刷的眼睛盯着一个人,“狗哥,怎么办?这些当差的好像不怕我们。”

黄二狗看了看大家,叹了口气,“兄弟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

大伙儿绝望的相互看了看,有几个小腿开始慢慢发抖。

黄二狗撇了一眼,一脸的不屑,大声说道,“瞧你们这点出息!怕什么?他们有刀,我们就没有么?”说完举起手中的钢刀。

旁边小弟看了看黄二狗手中的钢刀,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镰刀,使劲儿的咽了一口口水。

黄二狗挺了挺胸膛,毫不在乎的说,“几个小捕快么,今天让你们开开眼,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大哥的刀法,看我如何破敌,都学着点儿!”

庙门打开,黄二狗昂首阔步潇洒的大步迈出庙门,身后七八个小弟猥琐的缓缓跟在后面。

郭森将手中苹果一扔,慢慢站起身来,掏出一块手绢擦着手,四周捕快衙役都慢慢向这边围拢。

黄二狗走出庙门十几步后站定了身,小弟们在身后站成一排,黄二狗举起手中的钢刀指向郭森,大声喝道,“我乃飞龙帮黄二狗,道上兄弟们喊我一声狗哥,识趣的速速撤去,不然今天我可要大开杀戒!”

郭森笑了笑,径直奔黄二狗走过来,左手压着腰间弯刀,右手把手绢往杯里一塞,大声说道,“大明律,盗抢他人财物,杖刑,刺字,流三千里,拒捕者,不分首从,皆斩,聚众谋反者,凌迟,诛九族!”

黄二狗身后一小弟听完“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身边两人赶紧把他搀起来。

黄二狗大喊一声,“少废话,能打得过我再说,看刀!”说完伸刀刺向郭森,刺提砍劈一通乱舞,郭森展转腾挪一一轻松避开,自如至终左手都一直按着配刀没有出鞘。

黄二狗瞅了郭森一眼,得意的说,“哼哼,怕了吧?!”

“呵呵呵,我怕伤着你,再来!”郭森笑着说。

黄二狗一个垫步一跺脚腾空而起,空中双手握刀向下劈砍,口中大喝一声,眼看刀落下来,郭森侧身一闪避开,迅速伸出右手,啪!反手一巴掌打在黄二狗脸上。

黄二狗脚刚落地被这一巴掌打的向后踉跄几步,伸手摸了摸自己这脸,感觉牙都松了几颗。

黄二狗气得横眉立目,使劲儿咬了咬牙,举刀再一次向郭森劈过来,左劈右砍,郭森仍是闪躲不出刀,

啪!又一巴掌打在黄二狗脸上,啪!啪啪!一会儿黄二狗这腮膀子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了。黄二狗感觉眼前直冒金星,头晕脑胀,赶紧后退几步稳一稳神,嘟嘟囔囔的说,“哩这似森么招啊,啦人不啦脸懂不?!”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

“好的狗哥,再来!”郭森左手按着刀,右手叉着腰看着黄二狗。

黄二狗双手握刀,左右慢慢虚晃两步,一个垫脚一个箭步,再劈!郭森猫腰一闪,左手用刀把向黄二狗腋下肋骨处用力一顶,黄二狗“呕”的一声,扑通跪地上了,手中钢刀咣当一丢,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郭森俯下身子笑着问道,“怎么了狗哥?”

黄二狗憋得满脸通红,断断续续的说,“叫,叫我小狗,就行,叫我小狗就行。”

郭森笑了笑,接着问,“还打不打呀狗哥?”

黄二狗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一挥,央求道,“不,不打了,官爷我错了。”

郭森直起身子,向黄二狗身后这群小弟走过来,小弟们一字并排,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郭森,两腿直发软。

“跪下!”郭森厉声喊了一嗓子,“扑通”一声,小弟们齐刷刷的都跪下了。

旁边的捕快衙役过来先把他们的械缴了,郭森挨个瞅了一眼,大的年龄不过二十,小的十四五的样的,又看了看他们拿的兵器,镰刀,菜刀,铲子,一个小弟还拿着一根短棍,郭森一指,“这什么呀?”

小弟战战兢兢的说,“回官爷,这是擀面杖,我是厨子。”

郭森叹了口气,不屑的说,“就你们这德性还飞龙帮呢,简直就是炊事班的故事。”

黄二狗扭头满脸委屈的对郭森说,“官爷~,现在年轻人创业不容易啊,你就饶我们一回吧。”

郭森一扭头大声喝道,“闭嘴!来把他们都给我捆上,全部带回县衙,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古城县隶属于襄阳府,面积在全国来说算是一个中上游的大县,经济各方面都比较发达,交通十分便利。

郭森带着一干人刚进衙门大堂,童知县挺着圆圆的小肚子立马笑脸相迎,“哎呀,我的郭捕头儿回来啦,大家都辛苦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郭森先行一抱拳礼,笑着说,“托大人的福,非常顺利,一个没跑,全部押入牢房了。”

童知县哈哈一笑,“好,好好,随我来。”

童知县一挥手,带着郭森进入后书房,二人落座,童知县忙又问,“快跟我讲讲怎么个情况。”

郭森先喝了一口水,缓缓的说,“大人,我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几个毛头小子过家家,家境都还不错,有几个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就是瞎折腾,前后作案十几起,抢劫的都是猎人的猎物,小贩的米面,最大的一起案子就是前几天报案的那个过路的布贩,抢了五两银子。”

童知县一边听一边捋着胡须,不停的点着头。

郭森继续说道,“这几个孩子估计也是被那个为首的黄二狗给带坏了,那小子是个孤儿,还会两下子,自称是飞龙帮的,后来又说不是,不过我估计他对飞龙帮应该多少知道点什么,我把他单独关死牢里了。大人,我看除了这个黄二狗,其他人让家里掏些银子就放了吧。”

童知县听完十分激动,笑着说,“太好了,近来可是好久没有什么福利了,赶紧派人通知他们家属,就说这帮人聚众抢劫,涉嫌谋反,另外每人先给他们打个十来板子,记住,下手别太重。”

郭森笑着说,“大人放心,一定安排妥当。”

童知县又问道,“哎小郭,近年来我们这里一直有飞龙帮的传闻,倒底有没有这个组织?”

郭森犹豫了一下,“这个嘛~,关于飞龙帮我也一直是道听途说,传闻他们在青龙山一带活动,但是关于这个帮派存在的确凿证据目前还没有,这回黄二狗自称是飞龙帮,我也想从他这儿寻一点蛛丝马迹。”

童知县捏了捏胡须,轻轻的叹了口气,“但愿都是些子虚乌有吧,万一咱们县真的出了山贼团伙,再闹出点儿大动静,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哇,小郭啊,你可得上点心啊!我这官儿可不比他们那些官儿啊,我可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啊!”

郭森拍了拍胸脯,说道,“大人放心,古城县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盯着呢,出不了大事。”

童知县点了点头,喃喃的说,“嗯,那就好,那就好。”

转过天来,

郭森带着几个衙役来到关押黄二狗的死囚房,衙役们手里拿着一些酒菜,顿时牢房里香气弥漫!

郭森一指黄二狗的牢房,喊了一声,“打开!”

值勤的衙役赶忙过来把牢门打开,几个衙役搬了一张小桌放进牢房,又给郭森拿来一个凳子,把带来的酒菜全部摆好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出牢房站立两侧。

郭森走进来直接坐在桌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两个凉菜,两个热菜,一只烧鸡,还有一壶酒,也不说话,伸手撕下一个鸡大腿来张嘴就啃,吃的是满嘴流油!

黄二狗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牢房里又是香气扑鼻!从郭森刚进牢房那会儿,他就盯着这只烧鸡,现在看到郭森这吃相,无异于是一种酷刑,两只眼睛直冒火星子!

黄二狗跪在地上手提着手铐脚上拖着脚镣就往郭森这边爬,爬到桌边后两只眼睛非常诚恳的望着郭森,轻声说道,“大人~,我就怕你不问,满肚子真心话不知道向谁倾诉啊~!”说完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烧鸡。

郭森也不理会他,继续啃着鸡腿。黄二狗把下巴放在桌角上,看着桌子上的烧鸡继续说,“大人,我对着烧鸡发誓!我若有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死我!”

郭森瞅了黄二狗一眼,扔下手中的骨头,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冷冷的对着黄二狗说,“二狗,我就问你几个小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可以免了你死罪,而且今天让你好吃好喝一顿,怎么样?!”

黄二狗一听点头如小鸡吃米一般,急不可耐的说道,“大人,请赶紧出题!”

郭森点了点头,缓缓的说,“好!那你先说说飞龙帮是怎么回事儿!”

黄二狗直了直腰,样子十分认真的说,“大人,是这样,我叔叔在陕西那边有个四海镖局走镖,我跟我叔叔走过几回镖,有一次经过咱们县青龙山的时候,被几个号称飞龙帮的人给劫了,这帮人武功十分厉害,说话也好听,一下子就深深的迷住了我~!他们不但劫了我们的货,还伤了我们十几个镖师,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走过青龙山那边。后来我嫌走镖辛苦,也不怎么赚钱,所以就不干了,找了几个小年轻想学飞龙帮占山为王,谁知我这事业刚起步就遇上大人您了。”

郭森看了看黄二狗那一脸很真诚的表情,接着又问,“在哪里遇到的,他们有几人?长什么样子?详细说给我听!”

“大人我想想啊~”,黄二狗使劲的挠着脑袋,脑海中浮现出了往日的画面:

大约半年前,青龙山下的林间道上,两辆马车缓缓前行,四海镖局十几个镖师护卫两傍,黄二狗跟几个小兄弟在马车后面蹶着屁股推车前行,累如黄牛般的黄二狗此时还梦想着将来成为一名真正的镖师,然而,半个时辰之后,他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将发生彻底的改变。

午后时分,天空乌云密布阴的厉害,还伴随着阵阵小风,道路两旁的竹林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停!”前面大镖师突然喊了一声,大家都停下了脚步。

不时何时,前方路傍竹林树稍上居然倚着一个人,在随风轻轻摇摆,此人一身黑衣黑袍,面带红色面具,样子十分狰狞,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将手握住刀把,准备随时厮杀。大镖师手提马缰绳,缓缓向前几步,“我等皆是四海镖局的,路过贵宝地,请问阁下是何人?!”

“我是何人~?呵呵呵呵~!我~不是人!他们~都叫我赤面阎罗!呵呵呵呵~!”来人声音非常邪魅,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话音说完,赤面阎罗身后一仰,人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竹林中无踪影了。

竹林中传来声音,“东西留下,留你们一条小命。记住了~,青龙山是我的地盘,我是飞龙帮赤面阎罗!呵呵呵呵~!”

众人见此情形,只觉得口中发涩,头冒冷汗,慌乱中,各自都东张西望。黄二狗此时更是胆战心惊,腿直发抖,心想,这也太刺激了吧~,这职业可能不太适合我!

突然,两旁竹林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两团黑影从天而降,从竹林树稍上飘落下来分别落在两辆马车上,二人黑衣黑袍,面带黑、白面具,手持钢刀,“嘿嘿嘿嘿~!”笑声阴森另人不寒而栗!“飞龙帮黑白无常在此!嘿嘿嘿嘿~!”

众人往竹林上方望去,还有几人飘在树尖!

黄二狗眼见头顶上突然落了一人,心里一惊,抬头一望,正好与白无常碰了一个对脸,白无常阴森一笑,黄二狗立刻感觉双腿温暖了许多,童年的快乐再一次重温,虽然跟着叔叔跑过几回镖了,但是这种场面还是头一回遇到!

“护镖!”大镖师大喝一声,众人这才缓过神儿来,唰唰唰,纷纷拔出钢刀,黄二狗急得手忙脚乱,慌乱中竟摸不到刀把。

“嘿嘿嘿嘿~!”黑白无常一阵怪笑从马车上翻下,与十几个镖师厮杀在一起,二人刀法轻盈迅猛,刀刃如雨点一般落在众人身上。

黄二狗刀还没来得及出鞘,只觉得屁股一麻,紧跟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顺势栽在地上。

片刻功夫,四海镖局倒地一片,身上不同程度都受了刀伤,叫苦不迭!树稍上几个黑影一直左右摇摆着,面无表情。

“驾!”大镖师一甩马缰绳,持刀冲向黑白无常,眼看到近前,双脚用力一蹬,从马背上跃起,一刀直刺向黑无常。

黑无常不慌不忙身体后退几步双指一夹,便将大镖师钢刀夹住,轻轻一扭,刀尖就被折断了,大镖师一愣神儿的功夫,黑无常一脚踢在大镖师胸口,顺手一扔,刀尖插入大镖师腹中,大镖师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命悬一线!

众人见状赶紧将大镖师扶起来,大镖师挣扎着向大家一挥手,“快撤!”大伙也都不再说什么,扶着伤员仓皇而逃,头也不敢回。

黄二狗一边捂着屁股跟着大伙撤退,一边忍不住的回头望,是恐惧?!是留恋?!自己也说不清楚,一阵小风儿吹来,屁股又麻又凉!

黑白无常二人站在马车上,望着远去的一帮人,面无表情的笑着,“嘿嘿嘿嘿~!”树上又飘落下来几个黑影,将马车围住。。。

黄二狗讲的是唾沫横飞,不时的瞄着桌子上的烧鸡,此时郭森的表情也有些严肃了,继续又问,“他们带着什么面具?”

“这个面具怎么说呢~,”黄二狗想了想,“大人,你见过戏台子上面唱戏的么,大花脸,五颜六色的,就跟那个差不多。”

郭森接着又问,“既然镖被劫了,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黄二狗叹了口气,“唉~,当时镖局觉得这事儿太丢人了,这要一报官恐怕以后就接不到生意了,所幸当时丢的东西并不怎么值钱,所以镖局自己就垫付了。”

郭森站起身来,掏出手绢擦了擦手,“二狗,你今天表现不错,这些酒菜都是你的了。”又一指门口两衙役,“待会儿把他转到普通牢房去。”说完转身离去。

黄二狗也站起身来,一手拿着烧鸡,望着郭森的背影,激动的说,“大人慢走,有空常来呀!”

县衙书房中,童知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嘴里叹着气,“唉~!人生苦短~,何日成仙啊~!”说完将药丹放在嘴里,又喝了一大口水将药丹服下,正在闭目养神之际,郭森进来了。

童知县眼睛微微一睁,“哦,小郭来啦,何事?”

郭森略施一礼,“大人,经过初步调查,飞龙帮确有此事!”

童知县两眼一张,两手一摊,“瞧瞧,想吃冰下雹子~!”满脸的无奈。

郭森接着说,“大人不必着急,据我所知,这个飞龙帮人并不是很多,而且躲在深山之中,他们极少露面,并未制造什么大的动静,这几日,我想带人去青龙山查探一下。”

童知县一指郭森,“记住,多带人手,低调行事!尽快将他们铲除!”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郭森说完转身离去。

童知县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古城县还真是人杰地灵啊,各种人才一应俱全~!”

这天,

县衙普通牢房里,黄二狗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干草,闭着眼睛正在回忆他悲惨的一生。

两个衙役过来打开了牢门,黄二狗一下子坐起身来,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衙役将一身衣服扔在他身上,虽然是旧衣服,但是很干净。

“黄二狗,带上衣服,随我们来,我们头儿要见你!”一个衙役指着黄二狗说。

“哎哎哎”,黄二狗忙答应着,心想难道又有啥好事么,又有烧鸡吃啦?!起身跟着两个衙役走出牢房。

衙役带着黄二狗先来到县衙澡堂洗了洗身子,换上了干净衣服,又带他来到食堂,郭森跟几个捕快都已经在等他了。

“二狗!来来来,坐!”郭森面带微笑一边喊着黄二狗,一边指着身边的一个空位子,两个衙役则旁边候着。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黄二狗小心翼翼的坐在郭森身边,心想,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喜跟奇迹,以前哪有人对我这么客气过,这倒底是怎么了?!

黄二狗正纳闷呢,郭森轻轻把手放在黄二狗的肩膀上,笑着说,“二狗啊,牢房里日子过的怎么样啊,比起你外面快活的日子如何?”

黄二狗一脸哭腔着说,“大人,我这段时间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请您务必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保证不会让您跟官府失望!”

郭森哈哈一笑,“二狗啊,这就对了,像你这条件,千万不要把精力放在创业上,你知道吗,现在有一个天大的好机遇摆在你的面前!”说完郭森一指旁边桌上一套崭新的衙役制服,“只要你答应协助我破了飞龙帮的案子,将这伙人绳之以法,你不但不用做牢,马上就成为一名衙役,案子一破,我升你做捕快!怎么样,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旁边几个捕快一起对着黄二狗说,“黄二狗,还不赶紧谢谢我们头儿,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

黄二狗眼泪都快下来了,“大人,实在太刺激了,小人承受不起啊~!”

郭森一边拍着黄二狗的肩膀一边继续说,“哎~,二狗啊,这年头有什么职业能比这仕途更有前途啊,这可是让你们家祖坟上都炸尸的好机会呀,你可要把握住哦~!过了这个村,以后就没有这个店喽!”

“大人,那飞龙帮,那飞龙帮那小红脸,小白脸,哎呦~”黄二狗急得直比划,“您不知道~,太厉害啦,那天吓得我裤子都尿啦!”

旁边捕快赵顺气的用脚用力踹了一下黄二狗坐的椅子,“瞧你那点儿出息!”

郭森把笑容一收,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二狗,反正路我给你指了,你要答应呢,明天就正式衙门报到,要不是不答应呢,也没关系,你现在这罪过,三年起步,大人哪天心情一不好呢,十年八年也差不多!”

“别,别,我答应,我答应!”黄二狗心想,活一天算一天吧,先把眼前这日子熬过去再说。

郭森拍了拍黄二狗的肩膀,“哎~,这才是我的好二狗,吃完饭今天好好休息,明日,跟着我,咱们青龙山一日游。来来来,吃饭,吃饭!”

听完这话黄二狗几乎就瘫在椅子上了,两眼无神,生无可恋~。

次日清晨,

一帮捕快衙役站在门口集合,黄二狗兴奋的看着自己穿的衙役制服,一会儿看看胳膊,一会儿瞅瞅后背。

捕快田二柱乐了,拍了拍黄二狗的肩膀,“二狗,不错嘛,柴犬变猎犬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也都跟着乐。

黄二狗也有些不好意思,“你看,都是自己人了还挤兑我,二狗是我小名,我有大名,有名字。”

“哦,那你大名叫什么呀?”捕快冯三乐着问他。

黄二狗一挥手,“我不认字儿!改天见了我告诉你!”众人哈哈一笑。

郭森走了出来,打量了大伙一眼,“顺子,冯三,二狗,你们随我去青龙山,二柱,你留下当值。”众人应了一声各自散去。

郭森四人领了四匹快马,直奔青龙山而去。

青龙山距离县衙也不远,骑马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一行人由黄二狗带路先来到镖车被劫的地方,虽然没读过书,黄二狗脑子还是挺灵光的,没怎么费劲就带着大家找到了地方。

黄二狗一指前方,“头儿,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当时我们镖车被劫的地方,不会错的,当时我屁股就是冲着那个方向挨的刀,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郭森一挥手,不耐烦的说,“行啦行啦,我对你英雄的过去不感兴趣,下马!注意留意四周!”

四人下了马,牵着马缓缓前行,郭森不停环视四周,周围竹林密布,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偶尔还掺杂着鸟鸣声,十分惬意。

青龙山虽然并不雄伟险峻,但是群岭相连,山丘连着山丘,而且松林、竹林密布,杂草丛生,莫说三五个人,就算三五千人也藏得下。郭森不免得有点失落。

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赵顺有点忍不住了,“头儿,这有点像大海捞针啊,万一人家今天没出工怎么办?!”

郭森悠悠的说,“顺子,要有耐心,我们既然到了人家所谓的地盘上,自然就应该有人出来招待我们的,他们要是想见我们就一定会出现。”

黄二狗也憋不住了,意味深长的说,“头儿,茫茫人海中,有些人,相识是缘份,错过是福份,不必太执着。”说完偷偷瞟了郭森一眼。

冯三瞅了黄二狗一眼,冷冷的说,“二狗,一会儿你尿裤子的时候离我远一点儿!”

“哈哈哈哈!”众人哈哈一笑。

“唉~!”气得黄二狗直摇头。

突然,郭森一挥手,站住了脚步,大伙顿时安静下来,郭森感觉树林中声音不对,轻声对大家说,“注意两侧!”

“头,头头头,头儿~!”黄二狗瞪大了眼睛,声音颤颤抖抖,拿手一指前方竹林树稍上,“小、小白脸!”说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众人顺着黄二狗手指方向望去,左前方竹林树稍上倚着一人,黑衣黑袍,面带白色面具,样子十分诡异。

郭森莫名的兴奋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行,但眼睛始终盯着树上的白无常,赵顺、冯三则十分警惕的左右观望。白无常依旧倚在竹稍上斜着脑袋盯着他们一行人,随着阵阵小风在竹稍上轻微微摇晃。大家都不说话,但似乎又都心知肚明。

眼看双方越来越近,郭森低声说了一句,“准备!”说完手轻轻的放在腰间刀把上,赵顺、冯三悄悄的从马背上拿下弓驽,黄二狗则继续放缓脚步。

“收!”郭森突然大喝一声,拔出配刀一个箭步冲向前,赵顺、冯三手持弓驽对准白无常“嗖、嗖”连射两箭,白无常在竹稍上轻晃两下,驽箭擦肩而过。

郭森冲到近前一跃而起,一刀劈向白无常,白无常将黑袍一抖,仿佛一团黑云遮天避日,郭森一刀劈下去竟然劈了个空,黑影之中突然一脚踢来,正中郭森面门,这一脚踢的是劈头盖脸,那鞋上泥土的芬芳加上男人惯有的气息,十分的酸爽!

郭森重重的摔在地上,马上一跃而起,气的紧咬钢牙,两只眼睛快要喷火一般,手持钢刀一个箭步再冲向前。

“嘿嘿嘿嘿~!”白无常站在竹稍上发出一声阴森的笑声,借助竹林的韧性身子向后一仰,伴随着一阵沙沙声,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郭森左一脚右一脚来回借力跃上竹稍,在竹稍上乱砍几刀,眼看着竹林如波浪一般随着白无常远去,声音渐渐恢复平静。

郭森从竹稍上一跃而下,怒发冲冠,满脸憋的通红,喘着粗气,几个人都不敢看他。

黄二狗仰着脑袋望着天,嘴里喃喃的说,“今日多云转晴,北风三到四级~,空气质量一般~~”

赵顺也觉着窝火,气得把弓驽“啪”的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衙门当时配的弓驽一般都是竹驽,没有什么杀伤力,还要配合毒箭使用,所以这武器平时也不怎么受待见。

几个人站在原地都不说话,郭森用手抹了把脸,无奈的说,“大意了!”接着手一挥,“上马,看看附近有没什么可疑的据点。”

四人骑着马围着青龙山蜿蜒的山路又转了一两个时辰,一无所获,只好返回县衙。

回到县衙以后,郭森先跟童知县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并以县衙的名义发出告示,内容是青龙山附近有猛兽出没,提醒过往行人及商队绕道而行。让衙役将告示发放到青龙山周边的村落及乡镇。郭森心想,既然暂时抓不到你们,也不能让你们继续作恶!

古城县南河镇,

这里是黄二狗的老家,南河镇紧领汉江支流,交通四通八达,是古城县的繁华大镇,各种商铺、杂货摊一应俱全。

黄二狗告了假回到南河镇,身穿一身崭新的衙役制服,在街上来来回回溜达了一上午了,不管认识不认识,见人就打招呼,仿佛就跟官员视察一样。

黄二狗正溜达着,从对面过来一人,行色匆匆怀里拿着一个大包袱,黄二狗仔细一瞧,认识,“大全儿!”黄二狗喊了一声。

对方先是一愣神儿,站住了,紧跟着仔细上下打商着黄二狗,半天乐了,“嗬~!这不是二狗兄弟么。”说完紧紧捂了捂怀里的包袱,“行啊兄弟,现在混的不错啊!”

来人叫李大全,是黄二狗小时候的邻居,从小也是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曾经两人一度是臭味相投,也有个几年不见了。

黄二狗笑着摆了摆手,“嗐~!好歹混口饭吃吧,你忙什么呢?!”说完瞅了一眼李大全手里的包袱。

“没、没什么~!”我给朋友送点东西。“李大全一边笑,一边抓着包袱直往后躲。”二狗兄弟,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等会儿!急什么呀,这些年不见了再聊会儿呗。你拿着什么好东西啊,怕我抢你的呀,给我看看!“黄二狗说完就去摸这包袱。还挺硬,感觉挺沉。

“哎~!兄弟!兄弟!别急别急!“李大全一看黄二狗直接上手了,也服软了,悄悄跟黄二狗说,”兄弟,我给你看就是了,你跟我来。“说完李大全将黄二狗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李大全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一包袱全是盐,黄二狗愣了,李大全又赶紧把包袱系好。“二狗兄弟,我这给人跑腿呢,赚个辛苦钱。“

“嗬~!好小子!胆子不小啊,你这是私盐吧?!“黄二狗指着李大全鼻子说。

李大全吓的赶紧挡了挡黄二狗的嘴,“兄弟!小声点!“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硬塞到黄二狗手里,”二狗兄弟,高抬贵手!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这事千万不要声张。“

黄二狗拿着银子得意的在手里掂了几下,感觉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笑着说,“大全儿你放心~!我能是那种人么?!这卖私盐很赚钱么?”

李大全好不容易算是松了一口气,央求道,“二狗兄弟,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真是给别人跑腿的,我知道你现在也看不上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当,如果以后哪天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引荐,我不能再耽搁了,我真得走了!”

黄二狗笑了笑,一挥手,“行,大全儿,你去忙吧!”

县衙食堂里,

郭森在一个人喝着闷酒,自从被白无常踢了那一脚,心里一直憋着火,大伙也都故意躲着他,生怕撞枪口上。

冯三端着俩菜走到郭森桌前,“头儿,刚出锅的,尝尝!”郭森没说话,继续喝着小酒,“头儿,心情好点没?”冯三笑着问。

“没事儿,好着呢!三儿,你说飞龙帮这些家伙像麻雷一样每天挂在咱们哥几个脑袋上,有啥办法把他们都除了呢?”嘴上说没事儿,其实郭森心里还是暗暗的较着劲儿。

冯三笑了笑,“头儿,您不常跟我们说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不还没啥大事儿么!”

郭森尝了一口菜,“哎,这菜没放盐呐,怎么这么淡!”

“是吗?我尝尝~!”冯三也吃了一筷子。“盐放少了,好歹吃口吧,最近官盐又涨钱了,现在都到十四文一两了,一斤盐要二钱多银子,这几个月衙门开支紧的很呐~!”

冯三放下筷子,坏笑着对郭森说,“头儿,听说了吗,暖心楼出了绝世美人儿啦,叫月荷姑娘!“

郭森稍微思量了一下,“月荷姑娘~?“

冯三接着说道,“暖心楼啊,你不常去嘛~”

“你才常去呢!”郭森没好气的说,“我那是奉公办案,体恤民情~!”

冯三哈哈一笑,说道,“你看,又没外人,头儿,我听说那月荷姑娘长得是美若天仙,既能琴棋书画,又能弹跳歌舞,你不去拔个头牌,呵呵呵。。。”

郭森看了冯三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整天就想着救助失足妇女!”

冯三笑着把脑袋一歪,“哪有啊,我这不是替头儿你分忧么,你看你整天孤家寡人的,有这好事我们当然第一个想着你啦。”

郭森也乐了,笑着说,“行啦行啦行啦。。。这几天等结完案子,我跟童知县通通气儿,让他给兄弟们多分点赏银,让你们出去好好痛快痛快,来,干一个!”

“好!”“干一个!”“干!”

转过天来,

衙门口没什么事儿,郭森一个人出来街上溜达,古城县在全国算是比较富饶的县城,汉江贯通全境,水土资源特别丰富,人口密度也大,街上熙熙攘攘。

走着走着,就发现前面一个摊位前围着一小撮人,里面还传出一个小孩子的惨叫声。“哥哥,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郭森拨开人群来到前面,看见一名男子正在对一个八、九岁样子的小男孩拳打脚踢。

男子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嚷嚷着,“让你买米,买了一上午了不回家,我让你贪玩,我让你贪玩!”

这个孩子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抱着旁边地摊老板的腿,不停的哀叫,“救命啊,别打了,救命啊,我知道错了。”

地摊老板也忙着求情,一边拦着中年男子一边说,“唉呀,干啥子嘛,再打下去要人命的,还是个娃儿撒,莫打喽~”

郭森看了一眼,抱着肩膀手捂着嘴,没说话也没拦着,就站那儿看着。

那名男子又打了孩子五、六下,然后晃着肩膀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临走还回头指着孩子喊了一句,“小兔崽子,马上回家,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一看不打了,人也就开始散了,地摊老板把孩子扶起身来,一边给他打拍身上的土一边跟他说,“好喽好喽,莫要乱跑喽,赶紧回家撒。”

这孩子抹了抹眼泪刚要转身,郭森走过来了,啪!轻轻一巴掌拍在小孩子脑袋上,小孩子马上站住了,斜着脑袋看着郭森,一旁地摊老板也呆住了。

啪!郭森又一巴掌拍在小孩子脑袋上,这次比上次稍微重了一些,小孩儿依旧斜着脑袋看着郭森,也不说话。

地摊老板惊了,赶紧上前问道,“哎呀,官爷这是干啥子嘛,打他做啥子嘛?”

郭森没理他,一伸手冲着小孩儿说,“拿出来!”

小孩儿满脸委屈,弱弱的问,“拿什么呀?”

郭森伸手揪住小孩儿耳朵,轻轻一转,小孩儿:“唉哟,唉哟,疼,我拿,我拿!”

郭森这才把手放下,小孩儿从杯里摸出一个银子包来递到郭森的手上,怯怯的说,“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地摊老板一看到银子包,惊呼:“唉呀!好眼熟啊!”说完立刻弯下身子就开始摸自己靴子。

郭森把银子包往他面前一递,面无表情的说,“别翻了,这就是你的!”

老板接过银子包,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他、、怎么、、、啥子嘛~!”

郭森提着小孩儿衣领,带到旁边僻静处,蹲下身子跟他说道,“回去告诉你哥,让他正儿八经找份工,下次再让我逮到,把你俩送到衙门打板子,我可不是唬你,听到没?!”

小孩儿赶紧一边点头一边说,“记下了,记下了,以后再不也不敢了~!”

郭森起身朝小孩儿挥了挥手,“赶紧回家吧!”

目送走了小孩儿,郭森继续往前溜达,突然间前面人头簇拥,一大帮人围在店门口吵吵攘攘,郭森抬头一瞧,暖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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