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慢慢的站起了身，眸子里是最后的希望，他看着眼前难言的黑暗，是苍茫界里除了花海之外最后的地方。
苍茫界，深渊。
牧黎走在小蝴蝶的前面，小蝴蝶体内没有玄气的涌动，牧黎不能让它去承受深渊的气息，他走在它的前面，是为它遮风挡雨。
牧黎的心中充满了思念，他也想像现在这样，当初走在她的身前，帮她抵挡一切的伤害，可是啊……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狠下心来，就这么离开了我，又是什么，让我回到了千古之前，记起了这段故事，让我再也遏制不止找到她的心愿。
可是啊，小蝴蝶好像并不希望这样，它倔强的飞到牧黎的身边，想要与他并行。
牧黎有些失笑的看着它：“小蝴蝶，你不喜欢被保护吗，你和她真的很像，若不是因为你是一只凡蝶，我可能真的会以为你就是她。”
小蝴蝶没有理会牧黎的言语，就这么飞在他的身边，身体承受着深渊的气息，每一次挥动翅膀，都是一次用尽全力。
就好像：我要站在你的身边，哪怕遍体鳞伤。
牧黎于心不忍，从指尖划出一道玄气，流向了小蝴蝶的身前，略微减轻了小蝴蝶的负担。
他又没有完全帮小蝴蝶抵挡深渊，因为小蝴蝶似乎并不希望他这么做。
牧黎凝视着小蝴蝶，小蝴蝶对眼睛留在了深渊，牧黎觉得，这应该不是小蝴蝶第一次来到深渊，因为他恍惚间看到了小蝴蝶眼中的思念，那是他在见到它之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
不过，小蝴蝶应该不止一次的看到牧黎眸子里的思念，牧黎不止一次的在小蝴蝶对面前思念他的心上人，那一只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蝶女。
可是啊，小蝴蝶不知道那个好运的人是谁。
牧黎在深渊的边上徘徊，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的时间，牧黎就已经走完了深渊的边角。
明明花海这么大，牧黎走了两年，都不曾找到他的白月光；深渊再小，他都遇不到心中的人。
难道，她落入了深渊。
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牧黎就遏制不在他生根发芽的想法。
牧黎在深渊边上徘徊，他想探寻到属于以沫的玄气涌上，确定她是否就在下面。
他也想就这么跳下去，这样比什么都直接，可是，小蝴蝶还在他的身边，他不能让这只小蝴蝶受到伤害，不知为何的。
小蝴蝶好像是知道了牧黎的心中所想一般，缓慢而又坚定的飞向深渊的上空，在那盘旋飞舞。
牧黎却在这一刻吃惊，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极为蛮横的力量从深渊之下冲出，并且径直撞向小蝴蝶。
牧黎仿佛看见了小蝴蝶受伤的样子，心中的悲伤使他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所以：
牧黎脚尖一点，足下的土块破碎，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牧黎与土块反向，他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小蝴蝶。
小蝴蝶看见了冲过来的牧黎，灵动的飞行仿佛是在告诉牧黎它心中的喜悦。
牧黎不禁有些失神，它为何会喜悦，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冲向了它吗？
那股蛮横的力量终于现出了原型，观其样貌：
似乎是一只蝴蝶，可是它太巨大了，巨大到牧黎只能借助涌出玄气的眼眸才能看清它的样子，它周身破碎，受到了无法愈合的伤害，却不在生命的凋亡时刻。
牧黎站在小蝴蝶的前面，冰冷的眸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那只庞大的丑蝴蝶。
一旦它做出什么动作，牧黎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虽然他圣境的实力在这只丑蝴蝶的眼中什么都算不上。
可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牧黎就是想为了这只小蝴蝶拼命呢。
丑蝴蝶扇动翅膀，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罡风，向着小蝴蝶袭去。
然而，小蝴蝶不闪不避，在丑蝴蝶的身前飞快的扇动翅膀，好像是在和罡风做斗争。
牧黎眼神凌厉了一些，死死地盯着丑蝴蝶，就在它扇出罡风的那一刻，牧黎的眼神反而平和了。
因为牧黎没有从它的罡风之中感受到力量，像是平常的风一样，只是吹的小蝴蝶开始倒飞。
可是，小蝴蝶在奋力向前，它像是要靠近丑蝴蝶，或者说是丑蝴蝶身体下方的那个深渊。
牧黎向着深渊投去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一刻，丑蝴蝶注意到了牧黎，不再向小蝴蝶扇去罡风，而是向着牧黎露出了獠牙。
牧黎周围的风在同一时刻流速可是加快，形成一个顺时针的气旋，隐隐显露出变成龙卷风的趋势。
牧黎眼神一凝，他可以想像之后的自己的模样，就是被这加快到了一定程度的风切成碎片。
深吸了一口气，牧黎鼓荡周身玄气，在手中汇聚出一个与罡风反向的气旋，抵抗着变快的罡风。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丑蝴蝶仅仅只是对着牧黎目光一扫，牧黎手中的气旋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实力差距有些大，牧黎紧紧握住拳头，玄气在体外形成了保护膜，紧紧的将牧黎包裹在里面。
牧黎的眼睛盯着丑蝴蝶，想知道丑蝴蝶还有什么手段。
丑蝴蝶在一次扇动翅膀，这一次，罡风之中出现了力量，不是对着小蝴蝶，而是牧黎。
罡风轻而易举的划破了牧黎的玄气，在他的体表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牧黎要紧了牙齿，脸上显露出了疯狂的样子。
“解！”
身体里好像是什么封印解开了，牧黎开始狞笑。
手中再一次出现玄气，与之前的不同，这一次，比刚刚更加凝实，化作了一柄剑，对着丑蝴蝶劈下。
防守本来就不是牧黎的强项，相比之下，牧黎更喜欢进攻，所以，这一剑，牧黎毫无保留的劈出。
这一刻，天地变色，苍茫界上空的云层被牧黎劈开，出现了巨大的沟壑。
来吧，牧黎彻底陷入疯狂。
丑蝴蝶明显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发出了沉重的嘶吼，空气变得更加沉重了，变得凝实，出现了形状，一团巨大的风。
小蝴蝶周围没有了将它逼退的风，它拼了命的扇动翅膀，在牧黎的剑气与丑蝴蝶的罡风相碰撞的那一刻，飞到了两者的中间。
牧黎疯狂的眼神之中，出现了小蝴蝶的身影，他的玄气一滞，化为虚无。
牧黎露出惨然的笑容，脸色变得苍白，喉间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从唇缝流出，他不解的看着小蝴蝶，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看着小蝴蝶身后的罡风，不顾自己刚刚的反噬，摇摇晃晃的冲向了小蝴蝶。
在它即将接触到罡风的那一刻，牧黎张开了手臂，将小蝴蝶拥入怀中，用他的后背面对丑蝴蝶的罡风。
可是，丑蝴蝶在牧黎的衣服裂开的同时，收回了所有的力量，那一团风，轻飘飘的落在了牧黎的背上。
牧黎紧闭的眼睛睁开，里面有着不解。
他看见丑蝴蝶身上的伤势更重了，那一个个伤口开始裂开，玄气从它的身体里涌出。
与此同时，牧黎听见了它的声音：“人类，滚出苍茫界。”
声音嘶哑低沉，不是人能够发出的，而且没有落在牧黎的耳中，直接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牧黎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唇间流出的鲜血低落在小蝴蝶的翅膀上，留下了刺眼的殷红。
小蝴蝶在牧黎吐血的同时，飞向丑蝴蝶，没有片刻的停留，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蝴蝶，快回来……”牧黎张开嘴，鲜血流出的更多了。
丑蝴蝶受到的伤害虽然重，但也不是一只没有玄气的小蝴蝶可以比拟的。
牧黎没有从丑蝴蝶的身上感受到对小蝴蝶的杀意，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紧张。
丑蝴蝶没有伤害小蝴蝶的意思，在身前形成了一堵风墙，将小蝴蝶阻挡在了深渊之外。
它对着牧黎说：“人类，想要进入深渊，你还是太弱了，滚出去，苍茫界不欢迎你。”
“为什么？”牧黎有些奇怪，“我只是想找人。”
“为什么，你竟然还敢问为什么？”丑蝴蝶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它不顾身上的伤，再一次凝聚出一团罡风，就在牧黎的头顶。
牧黎吐出浊气，双指一划，将头顶的罡风破去。
“你现在这样，只能和我五五开，我要找人，不要拦着我。”
丑蝴蝶的眼神一凝，罡风再次出现，比刚刚更强，代价是它的身体涌出了更多的玄气。
“滚出去，苍茫界，你不配踏入。”
小蝴蝶不再尝试冲向丑蝴蝶，迅速的飞到牧黎的身前，像是在于与丑蝴蝶对峙。
罡风再一次消散，牧黎的伤也更重了。
牧黎看着小蝴蝶，叹了口气：“小蝴蝶，我要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