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骗你,阿暖死了,就死在了我的怀中.....”离千说着低下了眼眸,看到了怀中眼含笑意的小阿暖,眸中的寒意消散,只余怜爱,“我现在,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池玉蔓听闻这个消息,也是怔在了原地,离情暖在万骨林的那段岁月,她也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的,现在骤然听说离情暖的死讯,怎么样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苍生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离千的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池玉树的瞳孔重新聚焦,满是泪痕的脸说不出的悲戚,他缓慢的转头看向池玉蔓,颤抖着的声音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姐姐,你说要是我当初违背了这祖训去找阿暖,她会不会就不会死......”
池玉蔓沉默,她也不知这祖训是否出了错,等了如此岁月,却只等来了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幽冥,他们是否就不应该遵循这祖训?
池玉树也不管池玉蔓的沉默,自顾自的接着说到:
“都怪我,要是能我早点发现阿暖她要离开这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为什么阿暖会来这里?”离千没有去管池玉树,看向了池玉蔓。
三年前,离族的灭族之日,阿暖不在,似乎是因为父亲的后手,才使得离情暖避开了那场灾祸,可这也导致了离千再也不知妹妹的踪迹。
如何能想到,再见之日,竟是永诀。
“天离皇朝。”池玉蔓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到,“听说过吗?”
离千微微皱眉,不解池玉蔓提起这个的原因。
见到离千的样子,池玉蔓也能够猜出他与阿暖一样,没有听说过这个皇朝,这个在百古之前无敌于世间的皇朝。
“天离皇朝如此强大的一个皇朝竟然没落至此.....”池玉蔓怅然长叹。
“九幽与天离是百古之前的皇朝,那个时代,我虽只是在古籍之上听闻,却也能窥见其繁盛的一角,那必定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向往的时代。”
说到此处,池玉蔓看了一眼离千,他依旧是那副表情,无悲无喜,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只有提到阿暖,才会使他的表情有所变化。
“这与我有何关系,再辉煌的时代,也已经是过去了。”
“九幽池家,天离离族。”池玉蔓檀口轻吐了八字,却说明了许多问题。
“天离离族?”没想到小小的云龙国离族竟然也有如此辉煌的历史,可历史再辉煌又能如何,到了现在,自己听闻离族的历史竟然还要假他人之口,这是何等的嘲讽。
“九幽与天离都是凌驾于一个时代的皇朝,强者如牛羊一般,数不胜数,圣者的数量也是多的可怕,三大皇朝皇主的境界更是到了圣者之上,那个无数人仰望的境界,你能想象得到这样的皇朝是怎么样走到末路的吗?”
离千摇了摇头。
“那是一场圣战,一场举世皆兵的圣战,无数圣者殒落,我池家留下的古书记载这段圣战只有寥寥十二字:九幽凋零,天离隐世,龙野没落。”
“那场圣战之后,幸存的池家与离族的人互相留下了一座传送阵防备后患,距离那时,可能有三古岁月,本以为那座传送阵不会再被使用了,没想到那日阿暖出现了。”
“那天,阿暖浑身是血,刚刚走出传送阵便昏迷了过去......”池玉蔓接着说到,“不过那些血都不是她的,看的出来她被保护的很好,昏迷是因为她受惊过度了。”
那夜离千没有见到阿暖,他被王叔保住了,他不知道阿暖遭遇了什么,但听到池玉蔓的这句话,他安心了不少,离族的人怎么会忍心阿暖受伤呢,那可是他们的小公主呢。
“这几年.....”离千停顿了一下,他不敢想阿暖会怎么样,原本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骤然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她真的还能像原来那样吗.....
池玉蔓许是猜到了离千想问些什么:
“阿暖刚来的时候很是沉默,就坐在刚刚你走过的台阶上,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离千心中有着不知名的情绪,他是失心人,阿暖死在他的怀中之后,他就成了真正的无心,他感受不到悲伤,但莫名的痛苦让他难以呼吸。
“后来呢......”离千轻声询问。
“阿暖对她的遭遇一概不提,每日都是拼了命的修炼,哪怕是精疲力竭,也不愿意停下。”
听闻池玉蔓的话语,离千不由想到过往,阿暖可是最不愿修炼的,因为离族的溺爱,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去逼迫她修炼,离千清楚的记得,阿暖最常说的话:哥哥会保护我的。
余音仿若就在耳畔,却不见彼时人。
离千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深水之中拼命挣扎,企图水面之上那点微薄的空气,只不过是听到,便感受到了呼吸难耐。
“阿暖的天赋很好,是你们离族的传承血脉。”说到此处,池玉蔓不知为何的看了一眼离千怀中的小阿暖,“似乎与你怀中的这个孩子血脉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相似吗......”离千也低头看着小阿暖,她也睁着眼睛,看着离千,无声的笑着,能够看出来她的开心。
池玉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九幽与天离之所以会在圣战落幕之后互留传送阵,是因为池家与离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池家的传承血脉九幽血脉与离族的传承血脉天离血脉之间,是可以相互融合的,所以在那个昌盛的时代,九幽皇朝与天离皇朝是绝对的盟友,有太多的天骄是身怀九黎血脉,也就是两族联姻的后代。”
说到此处,池玉蔓不由停下了话语,将目光从小阿暖的身上,转移到了离千的身上,像是想从他那听到一个答案。
但离千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听着池玉蔓说着她自己的话。
见此,池玉蔓轻声说着她还未说完的话:
“这个孩子不像是天离血脉,倒像是九黎血脉,所以.....”
“阿暖弥留之际,就只告诉了我这个孩子,让我来万骨林......”离千似乎又想起来了前不久阿暖死在他怀中的时候,无泪却更觉悲痛。
“这是......阿暖的孩子!!!”此刻,池玉树也反应了过来,难怪幽冥会不分由说的打自己,难怪他会称呼自己为畜生,他只觉得荒唐,那时候怎么会让阿暖就这么走了。
“她叫离思暖,是我离族的人。”离千瞥了一眼池玉树,轻蔑之意浮现在眼神之中,“起初我不知阿暖为何让我来这万骨林,来了之后我只觉得失望。”
“苍生,走吧,该去大泽了。”离千抱着小阿暖,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了。
“等等......”苍生还未回应离千的话语,池玉蔓却是先一步开了口,“我池家祖训,不仅只有一句待幽冥至,还有一句.....”
“我对你池家的祖训没有丝毫的兴趣。”离千语音冷漠,依旧没有回头,小阿暖却是在他的怀中动了动,攀着离千的脖颈,看向了颓然的坐在地上的池玉树。
“幽冥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