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目送着即墨离远去，他转头看向抱着剑靠在树上假寐的道人。
“师傅，你见过纪前辈吗？”
那道人闻言睁开了眼睛，说道：“当然见过。”说完他意问深长地看着季洵，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样诡异：“他，他不是早就…”
这句话是传音过去的。
憋了半晌，他也没能把后半句说出来。
季洵回以了他一束复杂的目光。
“殿延兄先别问了，有机会一定告诉你。”同样也是传音。
陈殿延俊秀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从道袍的内襟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纸包，丢给钟余，淡淡地吩咐道：“丢在井水里，咱们还得多呆几天。”
“谢了。”季洵道了声谢，随即便离开了。
确认他走远之后，顾逸惆怅地看着自家师尊，问道：“师尊，季长老以后不回来了吗？”
陈殿延瞥了他一眼，说道：“当初他只是没地方去才答应跟我回天寂当个客卿长老，自然是想走就走。”
况且，他们也没本事能长久地留住一个分神期的大能啊。
———————————————
在众鬼看来，地府的整个四月份都是忙碌又欢喜的，因为地府的清明节是一年到头不可多得的热闹日子。
鬼魂们拿着家里人上供的纸钱，纸人，纸家电等乐不可支。在清明节，少数偿还完生前罪孽的鬼还被允许前往阳间探视活着的亲人。
可是众鬼差就没那么开心了。
即墨离又陆陆续续地跑了几次。
三大鬼节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阳间迁坟下葬大多都会挑在这个时候，经常因为犯了风水忌讳而出现鬼魂闹事等诸多琐事，无论是外勤的勾魂使还是负责等级整理的文书官都忙的脚不沾地。
本来季洵还很疑惑区区两只厉鬼，怎么会让身为二殿阎罗王的即墨离亲自跑一趟。
现在他明白了。
楚江殿的人手是真的不够。
高阶鬼使就四个，除去初胤外，就只有一个半大的小女孩子衿担任白无常。
真正意义上的外勤就他们两个，剩下的就只有孟婆谢夫人和判官兼文书的单衡。
楚江殿的本殿事务并不多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别的殿处理不完以及秦广殿的烂摊子。低阶鬼使大多都在扩建翻修鬼市或者外派给了其他殿帮忙，以至于即墨离甚至还要亲自出外勤。
忙碌到了四月底才逐渐清闲下来。因为这段时间太忙，没办法给他安排工作，季洵到没有太多麻烦，也就是帮谢夫人买买材料熬孟婆汤，或者和单衡整理一下公文，看的初胤十分嫉妒。
现在没事了，他们五个人集体瘫在偏殿里谈八卦。
“不是说天上地下一天，得抵凡间一年吗？但感觉不是这样啊。”季洵好奇地问道。
初胤拜拜手，说道：“以前倒是这样，凡间一年，我们这才过了一天…”突然画风一转，他恨恨地说道：“但是，自从那些洋人鬼子们开始搞‘侵华’之后…”
“是啊！”子衿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那之后，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直接把地狱和鬼市挤爆了！那几天，天天都在加班，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谢夫人算是比较平静的，但也不由得攥紧茶杯，加快了语气：“那时候，甚至还有一部分鬼魂只能在各殿厅堂地上打地铺休息。那些连地铺都挤不上的，干脆就躺奈何桥上了。后来，一殿秦广王做主，把地府的时间和凡间同步了。一边让修鬼市，一边让大家加班加点处理处理那些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