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白浅音额头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三道黑线从上面滑了下来。
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会同意这个女生来家里进行面试的?!
当时那个一脸清纯的青年女性去哪儿了?
抛出去前面五个都不怎么正常,心思各异的女孩儿之后,接下来面试的几个中年女人都拿着别人的推荐信,其中不乏一些世家大族的履历。
看着他们的简历,白浅音那颗原本已经觉得十分受挫的心再次扬起了斗志。
可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低头摆弄着手机的傅明霄直接从里面抽出了几张履历,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穿着家居服,一只手抱着自家女儿,脸上的神色无比平静。
“你们几位不能参加我家的应聘,具体情况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三个女人先是看了一眼白浅音,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傅明霄身上,其中一个更是满眼的不甘心。
“傅大老板,我们之前也是在别人家做的很好的,是因为您太太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价位,我们才请假过来面试的。你这当着我们的面把我们简历扔进垃圾桶,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傅明霄摆弄着自家女儿的小手,冷冷的朝着这个女人看了一眼。
“你们在别人家做的有多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根据你们前任东家给我们提供的数据来看,你们手脚不干净,还变卖主家人的私人生活用品,以谋取暴利。甚至还贩卖主人家的一些生活私照给一些狗仔媒体。这样的人,我们傅家是不会用的。还有麻烦你们要搞清楚一点,翘班和跳槽还有已经被人开除是完全不同的含义。我家太太虽然年纪小,但并不是个好欺负的。”
白浅音突然被点名,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她抬头看着男人,一张小嘴撅的老高。
原本以为这个混蛋男人完全没有把家里请保姆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把这些人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
有些事情,就连白浅音自己都没有调查到。
在这个富人精英层出的阶级圈子里,白浅音的人脉只有那么几个,甚至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通过傅明霄拓展出来的。
她向来不善交际,也懒得应付那些场合上的事情,除了那么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以外,对于其他的富家子弟,白浅音可以说的上是嗤之以鼻的。
在她的眼里,那些碌碌无为的二世祖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所以她宁可耗费自己的精力去一个一个的面试保姆,也没想过要去找人托关系请一个靠谱的过来。
而让白浅音更加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由着自己这么玩儿。
想必自己的举动在这个男人看来应该是无比幼稚的吧?
就在白浅音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胡乱猜想的时候,傅明霄已经把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孩子放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傅一一甚至自己的小巴掌朝自己脸上拍过来的样子,白浅音毫不留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把她的小脸推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所有招聘活动她也懒得再管,干脆直接把找保姆的工作扔给了孙秘书和傅明霄,尽快的结束了这场闹剧。
在她蹲在家里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世界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烂摊子一个接一个的生成,高彬那些人已经忙的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原地来个多重影分身了。
而他们所有人十分默契都没有把这些事情的变化告诉白浅音。
当白浅音接到韩广德的电话的时候,真的可以说得上是一头雾水了。
“韩叔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阿音,叔叔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你好。苗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掺和到异人世界里来,这不是独善其身,这是自私自利。现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暗黑协会的那些人已经跟我们彻底撕破了脸,他们甚至不惜对普通人动手,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阻止我们对他们的打压。阿音,你不能学的像你师父一样。”
电话那头韩广德的语气当中满是不耐烦,甚至还露出了一种威逼利诱的味道。
这让白浅音更加不明所以。
“我师父怎么了?他当年没有带着苗疆的众人去支援你,你对这件事情一直怀恨在心。可当时的局面有多残酷你难道不清楚吗?许多异人部族经历那场战役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了历史舞台上,你想苗疆和那些人一样吗?”
白浅音的质问掷地有声,她捏着手机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她有些不太明白事情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想想苏聿之前受到的那些指责和非议,她总觉得有一口气扛在自己的嗓子眼儿里。
“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师父错了,可唯独你不行。当年苗疆有多少能用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潘长明叛逃,苗疆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你难道让那些半吊子上战场?那和让他们送死有什么区别?你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送死,可我师父不行!!”
话说到这里,白浅音的语气已经无比压抑。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打开了电脑,输入了一个网址,查看着最近发生的所有新闻。
可越看她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
有那么一刹那,白浅音甚至觉得潘碧琴那些人没什么错的地方,是他们这些自诩为正道的人错了。
暗黑协会的那些人的确可恶,的确不择手段。
可如果我们能够给他们一个平等存在的机会,事情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所有人几乎都在一边倒的指责暗黑协会的人没有人性,可这个社会上真正有那种反社会心理和人格的人到底有多少人?
真的有他们看到的那么多吗?
白浅音不相信。
这个社会在她的眼里早就已经不是非黑即白,可韩广德一遍一遍的在跟她抱怨着,不满当年苏聿两边都不靠,痛斥着当年那场争斗给众人所带来的困境。
可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