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放咬了咬嘴唇,眼里跳动着隐隐的怒火,但很明显是在压抑着自己,冷冷道,“放手。”
夏润南一呆,被他话里的冷漠给吓到,但她好不容易才抓到这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她试探地伸上手去,摸他的手,“池先生――”
“啪”!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觉得左半边脸上突然一麻,跟着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打得失去平衡,歪到地上去,也就不得不松开了池天放的双腿。“嗯……”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左半边脸疼得没了知觉,应该是肿了吧,而且嘴里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正弥漫开来,让她好想吐。
“你现在的样子倒足了我的胃口,”池天放甩了下手,似乎打了夏润南这一巴掌,还脏了他似的,“还有,你最好想想清楚,你要卖的,到底是什么!”话一摞下,他大踏步出去,把房门关得震天响。
夏润南身子一震,就那样半趴在冰凉的地面,好半天都没有动。
出了这道破烂的门,池天放的脸阴沉得比这夜还要黑,步子迈得飞快,像是不快点离开这里,他就要一把掐死夏润南那个女人一样。其实,那个女人想要怎么样都好,想征夫,想把自己卖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他为什么要为了她生气,情绪如此失控?
想到刚才甩给夏润南的一巴掌,他握紧了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都“咯咯”做响!“自作孽,不可活,她要万劫不复,关我什么事?”他冷笑,拿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的车才一消失在不远处,夏润南就打开门走了出来,她还穿着刚才那件有些旧,但洗得很干净的黑色外套,脖子上围着白底绿花的丝巾,腰身束得很细,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神情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站在路口左右看了一会,便机械地迈动步子,向着路口最里边的一间不起眼的酒吧走去。她心里很痛很烦,无处宣泄,就学世人的样子,去借酒浇愁。
“勿忘酒吧?”站在这块牌子跟前,她微仰起头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然后突然一笑,笑容那么诡异,映着霓虹灯的光芒,活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鬼,“来到这里喝酒的人,谁不是想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勿忘?哈!”她怪笑一声,推开门走进去。
如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这间酒吧很小,小到只有七、八张桌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面设施还挺齐全的,满像个样子,灯光忽明又忽暗,到好处。客人不多不少,基本上坐满了所有的桌子,小小的吧台后面站着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子,正低着头忙活,看不清长什么样,应该就是老板吧。
夏润南脑子里直迷糊,晃荡着过去,找了张只坐着一个客人的桌子坐下,不大会儿一名男侍应生走了过来,不等人家问,她沙哑着嗓子开口,“一杯啤酒,谢谢。”
“好的,请稍等。”侍应生答应一声,转身走开。
吧台后面的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两秒钟后又低下了头。
侍应生很快回转,把一杯啤酒放在夏润南面前,恭敬地说了声“请慢用”,就走开了。夏润南一把拖过来,就着杯沿喝了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跟她同坐的是个身材雍肿、相貌猥琐的中年男人,见她孤身一人,长得又那么漂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打起主意来,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过去,“小姐,一个人?”
“是啊,”夏润南一手托着额头,看也不看他,但答得很痛快,“不行吗?”
男人被问得一愣,随即笑得更灿烂,“行,行,当然行!小姐,我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忙!”就他那样,能帮什么忙,还不就是怀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吗。
“我是有事,”夏润南终于抬起头来,一本啤酒已经被她喝下去大半杯,很少喝酒的她已经有些醉了,脸红得厉害,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说不出的诱人,“先生,你真的想帮我?”
“是啊,”男人大喜,没想到夏润南看起来冷冷冰冰,好像很难道接近,原来这么好钓上手,他猛点了两下头,又挨过去一点坐着,“小姐,你只管说,需要我帮你什么?”是不是需要我在床上……好好安慰安慰你?这话他虽然没说出来,但绝对是这个意思。
“呵呵,”夏润南冷笑,但很认真地看着他,“我需要钱,先生,你有没有一百万?”
“一……”男人一下子傻了眼,“一百万?”靠!他要有一百万,还用得着天天受老婆的气,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喝闷酒!妈的,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样,认钱不认人,算什么东西!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没有一百万,”夏润南好像很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掏出钱放在桌上,“那……走了……”
男人看着她一步三晃地出去,咬着牙,搓着手,想要追上去,想了想还是忍着没动。看这个女人的神经好像有点不正常,万一真的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