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徐智钦也知道想要从华熠集团调出五百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加上他也给了池天放十天时间,在期限到来之前,看来他也不会再紧追着问,这对池天放来说,反倒是争取到了一段暂时可以平静下来的时间,要好好操办一下他和夏润南的婚礼了,十天之后就是元月一日,看来徐智钦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在他们结婚之前拿到钱,然后离开华熠集团,之后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这边暂时松了一口气之后,池天放就决定找路天原好好谈一谈,说起来自从他公布了跟夏润南的婚期,路天原就一直没见他的面,也不找他来问什么,或者发一发脾气之类,这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所以他少不得有点担心,怕她会想不开之类,那就不好了。
可问题是,他几次打电话给路天原,想要约她出来好好谈谈――汪天恕现在这个样子,他当然不想在他们家跟路天原谈这件事,万一两个人吵起来或者怎样,不是要刺激到汪天恕。可他说了几次,路天原都说自己没有时间,要照顾哥哥之类,他也不好强迫她。
结果今天晚上他却突然接到路天原的电话,要他到家里谈。“去你家?”池天放愣了愣,“天恕不在吗?”这话问出来,他又有点后悔,这要是让天恕听见,还不担心死,以为他们要背着他做什么事呢。
“我哥在许老那儿治疗,我陪了他一天了,哥和天恩都让我回来休息,”路天原的嗓子有点哑,看来也确实累得够呛,“你不是一直要找我谈吗?我明天我还得去照顾哥哥,没有时间。”
“那……好吧,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池天放迟疑了一下,也就答应下来,反正夏润南已经回家,他现在白天上班,晚上休息,跟正常人的作息一样。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昼伏夜出的习惯一时之间很难改变过来,所以尽管工作了一个白天,现在还是很精神,可以好好跟路天原谈谈了。
挂了电话,路天原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似乎要上战场一样的决绝。刚才接到徐智钦的电话,说他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把夏润南给骗出来,然后逼她答应离开华熠集团。但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要想骗到夏润南,就必须先拖住池天放,所以他们才安排好一切,在今晚实行计划。“请君入瓮……我倒要看看,今晚到底是谁入谁的瓮!”她冷冷一笑,咬紧了嘴唇。
半个多小时后,池天放敲响了汪家的门,看到路天原冻得发紫的嘴唇和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他不禁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怕冷,就多穿件衣服,你穿这么少,会冻坏的。”“净血人”就是这样反常地怕冷,冬天对他们来说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折磨,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仿佛无穷无尽,无休无止,别人是不会明白的。
路天原把他让到屋里坐下,白着脸笑笑,“我们这种人,穿多少衣服也没用,还是会冷的,自己的苦,自己知道。”
池天放心里一痛,尽管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还是很心疼她现在的样子,孤苦无依,似乎全世界就剩她一个人一样,“天原,天恕现在这样,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路天原打断他,“你现在忙着跟夏润南结婚嘛,当然顾不上我,反正我从小一个人也惯了的,没事。”
看她红了眼圈却还强装无事,池天放胸口也堵得厉害,“天原,你说这种话……你这是在怨我吗?”
“怎么会呢?”路天原眼里含着泪,回过头来,“我知道你喜欢夏润南,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要跟她结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用管我,我虽然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会一直喜欢你,我不会变心的。”
你越这样说,我不是越不放心!池天放叹息一声,想要劝她吧,这千言万语的,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何况她有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劝慰人的话,她怕是听不进去吧,“天原,你这是何苦!”
“我不苦,我愿意为天放哥做事,我心里很高兴!”路天原抱住他的胳膊,仰起脸来看他,“天放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虽然有时候不懂事,但是我不坏的,我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对天放哥好,哪些人不应该留下,我能为你做的事,我都做,你放心好了。”
池天放听得一愣一愣的,“天原,你在说什么?我不要你为我做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和天恕、天恩能好起来,我就别无所求,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随便说说的,”路天原擦一把泪,端起壶来倒茶,“我刚刚泡的,是红茶,你喝得惯吗?”
“都好,”池天放没想其他,喝了两碗,“天原,你今天陪了天恕一整天吗,他的身体……”一句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瞬间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路天原的脸,“好晕……”
“天放哥?”路天原扶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边,“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头脑越来越晕,眼前一片模糊,却还保持着丝丝的清明,池天放觉得自己好像处在梦中,努力想要醒来,却怎么也不能回到现实世界。路天原的脸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她的声音更是忽近又忽远,这种感觉让他无比地慌乱,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我……好难受……”
“别怕,天放哥,有我在,我不会伤害你的,”路天原紧紧抓住他的手,脸上笑容很奇怪,有些吃力地扶起他,往卧室方向走,“天放哥,你不舒服,我陪你进去休息一会。”
“我不要……”本能觉得这是不妥的,自己不能进卧室,更不能单独跟路天原在一起,可池天放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好无力,如同身处云端,脚下虚浮,直要倒下去!“我要……回去了……”
“急什么,天放哥,”路天原将他扶进卧室,放倒在床上,自己也慢慢上床,压在他身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个晚上,没事的……”说着话,她轻轻抚摸着池天放有些苍白的脸,眼神一点一点水润了起来。她对池天放的感情很强烈,这一点勿庸置疑,但这种感情是不是爱,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
只不过这么久以来,她跟池天放之间一直保持着亲密而又疏远的距离,池天放为人那么正,从来不对她,甚至不对夏润南以外的女人有任何意思表示,哪怕是开玩笑都没有。可是,她却疯了一样想要亲近池天放,想要从他身上索取更多!没有人知道,她曾被这样的念头折磨得日夜难安,哪怕只是被他轻轻吻一下,她这一腔情意也不至于半点回报都得不到!
现在好了,日思夜想的事终于就要成为现实,尽管因为她下在茶里的药的关系,池天放的神智并不是怎样清楚,但她能够跟心爱的人这样肌肤相亲,让她现在就死,也值了!“天放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她低语呢喃,慢慢低下头去,寻找着渴求已久的温暖和柔软。
尽管身上没有力气,可池天放心里却很清楚,路天原这是在玩火,她分明就是因爱生恨,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眼看着她的唇落下来,他使出全身力气往一边偏开脸去,“天原……别……这样,你会……后悔的……”他跟夏润南就要结婚,对她的心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如果今天跟路天原有什么事,岂非是对夏润南的背叛,依着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有什么可后悔的呢,”路天原倒也没强求,只是一遍一遍近乎贪婪地抚着池天放的脸,“天放哥,你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不管我现在做出什么事来,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后悔,不如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更好?”说着话,她低笑着,开始解池天放的衬衣扣子。
“不行……”池天放吃力地抬手阻止,却被路天原轻易地压下手腕去,他根本就动弹不得!“天原……别做傻事……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你生气吧,天放哥,”路天原咬了咬嘴唇,一颗一颗地解下去,不大会儿就解开池天放衬衣上所有的扣子,把他的衣服往两边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保暖衣来,“我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次,我死也瞑目-――对了,天放哥,我还没有告诉你吧,我开始发烧了,就从昨天,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很热?”
池天放大吃一惊,拼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就是说,天原也跟天恩一样,开始出现症状了?天,你真的不给“净血人”一条活路,非要这样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