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凌辱的夏润南还没有叫出声,文俊楚已经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样,放声大叫起来,张牙舞爪地往这边扑,却怎么都摆脱不掉高寒的手,“不行!不行!池天放,你这匹狼,你不是人!你放开她,放开她!”
天亡我也!夏润南一听这话,登时没了半分反抗的念头,身子瘫在了桌子上。文俊楚,你这个杀千刀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要犯池天放的忌讳,你这是往死路上逼我吗?
果然,还是夏润南够了解池天放,这话一入耳,他的脸容已经变得森寒,眼里也布满血丝,好不怕人!“我是狼?对,我就是狼,”他放开夏润南的手,后者立刻像劫后余生一样翻身起来,哆嗦着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掩上衣服,说不出话来。“文俊楚,我会让你知道,狼是什么样的本性!――高寒,拿棒球棍来。”
啊?文俊楚一呆,跟着就面无人色,“你、你――”
“是,老大。”高寒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把将文俊楚推倒在茶几面前,大步走到屋角拿过棒球棍,转身回来见人要跑,他一脚踢过去,把文俊楚踢回来,“想跑?跑得了吗?”
“文俊楚,古玉在哪儿,说。”池天放居高临下看着他,额角的青筋不住跳动,显然他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极限,如果再拿不回古玉,他会一枪崩了这小子,没人会怀疑。
“不、不不不不知道,”文俊楚被踢得直不起腰,看出来池天放是来真的,他的裤档里已经湿了一大片,“老、老老老老大,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没拿――”
“打断他一只手。”冷酷而残忍的话从池天放嘴里说出来,像吃饭喝水一样的自然。
“啊!”文俊楚放声大叫,没命地扑腾,“不要!不要!不要!”
“由得你吗?”高寒冷冷弯腰,像抓小鸡一样的,扭住文俊楚的右手使力一拉,跟着手起棍落,“碰”一下打在他上臂处――对学过功夫的他来说,打断一个人的胳膊,很轻松。
骨断筋裂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在胳膊被打断的一瞬间,文俊楚的身子僵了僵,跟着发出惊天动地一样的大叫,双眼向上一翻,身体抽搐了两下,趴在地上不动了――这又是吓又是疼的,到现在才昏过去,也算他能忍。
“老大,昏了。”高寒大致看了一下,好像也有点儿不忍心。
“拿凉水泼醒,继续问。”昏了就想逃过惩罚,做梦。
“池总,你手下留情!”夏润南知道,这个时候她越是替人求情,池天放就越生气,可她怎么能眼看着文俊楚被折磨死而不出声,看她眼里满是哀求之色,估计这会儿池天放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的。
“手下留情?”池天放嘲讽地冷笑,“我为什么要对他手下留情?他偷走古玉的时候,有没有手下留情?”今天就算把文俊楚折磨死,也只是一条命,可古玉要是真的丢了,受连累的将是整个华熠集团,上上下下数以万计的员工,谁对他们手下留情?
“……”夏润南一下说不出话来,眼看着高寒真的去洗手间端冷水,她满头冷汗涔涔而下,拼命要自己冷静,“池总,依我看俊楚没有撒谎,一开始确实是他藏了古玉,但不知道被什么人看见了,所以趁着空档拿走了也说不定。你只在这里跟俊楚纠缠,是找不回古玉来的。”
池天放微一怔,大概没想到夏润南会这样分析问题,他摆了下手,高寒就停了下来,“那你说,会是谁拿走了古玉?”夏润南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冷静下来想一想,文俊楚应该没有这个胆量骗他,难道……真的有人和他们打了时间差,拿走了古玉?
“应该不难猜,”夏润南边思量边斟酌着用词,“知道那晚交易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那三位董事和你我而已,古玉肯定是在我们离开酒店房间之后丢的,查一查酒店的监控画面,有谁在那个时候进入过那个房间,看有没有线索。”
“还用你说,”池天放斜了她一眼,“我早查过了,不过那个地方正好是个死角,拍不到。”
这样吗?夏润南沉思着,“那么,俊楚把古玉藏得那么严密,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那个人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古玉拿走,只有一个可能――”
“他看到文俊楚把古玉藏在茶几下面?”池天放也不是笨蛋,只是一听到古玉不见了,他只顾着气,还没有仔细考虑这件事而已、
“对!”夏润南一兴奋起来,都忘了害怕,“啪”打了个响指,“只有这一个可能!所以,只要找到我跟俊楚吵架时,在外面偷看的人,就一定能拿回古玉。”
“那么,那个人是谁?”池天放抱起胳膊,气定神闲地。
“呃……”夏润南登时窘得说不出话来,脸也憋得通红,“我……我想不会有太多人的,知道我在那个房间的,就只有几位董事和你,而听到我和俊楚争吵也不进来劝解,就不可能是酒店工作人员或者其他住客,照这样看起来,十有八九,”她不安地看了池天放一眼,大着胆子说道,“就是三位董事之一。”
“哦?”池天放目光一凝,夏润南的推理虽然没有多少根据,乍一听起来也很荒谬,但只要联想到华熠集团高层之间的微妙平衡,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他们三个吗……”他好像记得,去到包间之后没多久,谢天回和徐智钦都曾经去过洗手间,而洗手间的位置,离那间房并不远。
“有可能,”夏润南定定神,看到池天放现在这冷静的样子,她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直接找他们问是不可能的,池总也许可以……试探他们一下。”
“试探?”池天放皱眉,“你的意思――”他心里其实是觉得诧异,刚刚夏润南才被吓得够呛,而且她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这么快就能够条理清晰地分析问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是没心没肺的吗,一点都不关心文俊楚的死活?
“池总不是还没有告诉他们,古玉失窃的事吗?”夏润南眼里有算计的光在闪动,好像已经有了全盘之计,而且是成竹在胸,“虽然这样看起来比较保险,但其实是早早被束缚住了手脚,找不回古玉的。‘响鼓用重锤’,我有预感,古玉肯定在那三位董事其中一个的手上,池总只要向他们宣布古玉失窃的消息,真正拿走古玉的人,反应必定不同。”
池天放看着她的脸,沉默了两秒钟,突然问,“你会看微表情?”
“谈不上,”夏润南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只是在大学时有段时间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所以自己瞎琢磨而已。池总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池天放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古玉的事关系重大,那三位董事也是集团的元老级人物,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怀疑他们,这后果……”可是可大可小的,特别是梁中原,他脾气火爆,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还不把他的总裁办公室给掀了?
“所以才要小心行事,”夏润南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池总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会谨慎的,池总要是愿意相信我,那就试一试,总好过束手待毙。”对于刚刚才被当成叛徒的她来说,还敢说这样的话,算她有胆识。
池天放低垂着眼睑,似乎在认真考虑,这时候他倒是不跟夏润南计较先前的事了。虽然这样贸然去试探三位董事,是有些不妥,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之下,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
看到他转身往外走,夏润南突然叫了一声,“天放!”这一声叫得,那么自然,但带着明显的不安和急切,似乎是未加思索就叫出的一样――跟池天放“演”了这么久,她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池天放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但明显是在听她要说什么。
“我……”夏润南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申明,“天放,我这次真的没有背叛你,你相信我吗?”
原来是为这个。池天放嘴角一挑,无声冷笑,但看起来却并不让人觉得无法接受,“相信。”吐出这两个字,他快步走远。
苍天有眼!夏润南浑身一松,通体舒畅,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