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不见她有动静,池天放抬眼看她,“不合胃口?将就吃点,你想吃什么,以后帮你订。”
以后?夏润南吓了一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立刻试图解释,“天放,我本来是想跟你说……”
“刚刚在外面你已经说过了,”池天放打断她,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而且我也做出了回答,相同的问题,不要问第二遍。”
处事果断,言辞锐利,不愧是商场上的骄子。夏润南无声苦笑,“但是,天放,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不能对路小姐好,与其你同时要应付我和她,不如你全身心地照顾路小姐,这样还不会在你父母面前露出破绽――”
池天放突然停下咀嚼的动作,抬头看她,干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夏润南,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离开我,离得远远的?”想来应该是吧,一直以来他对她那么凶,还强、要了她,她一定恨他入骨,只是为了妹妹,才委曲求全吧。
“啊?我――”夏润南心里“咯噔”一下,被他清幽的目光瞧得心里直打颤,眼睛慌乱地看向别处,“我没……”
“别把你妹妹的事牵扯进来,”池天放眼神一冷,“如果我告诉你,不论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妹妹的医药费我都照付,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句实话?我虽然不轻易许诺,但说出来的话有一句是一句,你可以放心。”
夏润南先是愕然,继而苦笑:不轻易许诺?对了,池天放,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会如此不安,我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我不敢祈求你同样会爱上我,所以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保全我自己的这份爱。否则,等你真的跟路天原双宿双栖,再来赶我走的时候,我将一无所有!
“回答我!”不过一闪神间,池天放已经逼了过去,亮晶晶的眸子几乎对上夏润南布满无助的双眼,“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我,非要离开我不可,如果是――”
“不是!”夏润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听到他如此扭曲自己的心意,她本能地叫出来,“我没有这么想,没有!我只是、只是――”要说吗?要现在说出她爱他的话吗?可是,他不会稀罕的吧,说不定还会借机嘲笑她,笑她的不自量力,没有原则!
“是什么,你说,”池天放退回去,淡然看着她,心里却紧张得要命,鼻尖上都沁出细密的冷汗来,只可惜夏润南心神已乱,根本就看不到,“我只是要你一句实话,你何至于为难到如此地步?”
心湖像是刮起十级大风,掀起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夏润南突然一笑,“那你呢?天放,你对我的心意又是什么?是仍然把我当成陪你演戏,骗过你父母的演员,还是你的未婚妻,将来可以陪你共度一生的人?”
池天放一怔,脸色瞬间惨白,却闭紧了嘴唇。
“回答不出来是吗?”夏润南苍白着脸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早知道会是这样,天放,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确定,还问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你从来对我的表现都不满意,我都知道,我说过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想要离开,就这么简单,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池天放突然就怒了,恶狠狠地盯着她,“我也说过,你别想动离开我的念头,我跟你说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你最好明白,你要敢逃开,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来,听清楚了?”
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到,夏润南像是品出一点什么意思来,眼神狡黠,无奈地点头,“听清楚了――不过,你不是应该说,如果我敢逃,你就把润声怎么怎么样――”
“我现在就想把你怎么怎么样!”池天放“大怒”,饭也不吃了,一个挺身站起来,不等闯了祸的某人反应过来,他一把抱住她,猛往后使力,两个人就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居然把我想得那么小人,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呀!”才回过神的夏润南发现自己被牢牢压在下面,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心也扑通扑通狂跳,“对不起对不起!天放,别、别这样,我只是、只是开、开个玩笑……”不行,好重,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开玩笑?”池天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阴森森”地笑,“夏润南,你胆子不小,敢开我的玩笑,啊?对,你说的对极了,我是应该拿夏润声来威胁你,你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她一口一口吃下去――”
“你是狼吗,还吃人――”完蛋了!这句一说出来,夏润南更是脸无人色:这次又犯了池天放的忌讳,一定又“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不――”
“你说的对,我就是狼!”池天放一脸邪魅的笑容,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英俊到让人脸红心跳的男人,特别是现在,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一层邪恶的欲、望之火,闪着幽蓝的光,带着十足的、狼的野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和致命的诱、惑力,让人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我就是狼,专门克你这只小羊羔的狼!夏润南,这辈子遇上我,你认命吧!”
说完他头一低,狠狠吻住了夏润南迅速失色的双唇,冰凉、细腻、柔软的感觉传来,她脑子里“轰”的一声,根本就无法思考!虽然害怕,虽然震惊,虽然想退缩,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虽然两个人已经上过床,但这是池天放第一次吻她,她自己是没有经验的,所以也感觉不出池天放是不是很懂,就是觉得嘴唇被他狠狠啃咬着,泛着麻木的疼痛,说不出的怪异!
“唔――”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夏润南难受得扭动身子挣扎,双腕偏偏被死死制住,动弹不得,“不……我……”
池天放正火大,哪这么容易放过她,可眼角余光瞥到她快要窒息,还是大发慈悲地松开她的唇,任由她急促地喘息着,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分毫,“还敢不敢开我玩笑?”
“……”夏润南嘀咕了一句什么,还皱了皱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
“说什么?”池天放松开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样子虽然凶狠,但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听不到,再说一遍。”
夏润南咂咂嘴,似乎对正压在她身上、欲望高涨的池天放没了刚开始的恐惧,没好气地回一句,“我说,我最讨厌胡萝卜的味道。”
胡萝卜?池天放一怔,才要问她这句天马行空一样的话是从哪里来的,心里一动,回头看了一眼吃了一半的比萨饼上洒着的那些无辜的胡萝卜丁,他抿了抿唇,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小女人,也太会破坏了气氛了吧?她不知道他正、正那个什么吗,居然、居然――
“有什么好笑的,”夏润南仰躺着,白了他一眼,“那些个东西都是垃圾食品,尽量少吃,我是为你好,听不听在你。”
池天放忍着笑,越想越没了方才的兴致,松开她起身,坐在床边,“你应该感谢那些胡萝卜,不然我就会――”
“怎么样?”夏润南侧身,以手肘支着身子,斜着眼媚笑,“你就会吃了我这小羔羊?我很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胃口,能吃得下我……”
池天放愕然,眼前这个人真是怕他怕得要死的夏润南吗?她不是一直很排斥他靠近,想办法要离开吗,怎么现在反而在挑衅他,好像希望他对她做什么事一样?“你――”
“原来你也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冷酷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夏润南突然就心情大好,起身慢慢整理一下衣服,坐到桌边,“我还真是饿了,吃饭吧。”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池天放隐隐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夏润南是够美,但她性格钢硬而不懂得适时变通,明明能力有限却喜欢一个人扛起所有的事,她的缺点也许很多很多,但他就是觉得留她在身边之后,就再也不想放开了。
那,合约期满那一天到来时,他们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