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汉室的心脏。
皇宫大殿之上,汉帝刘宏看着下首的一众文武大臣,表情狰狞言语恶毒的怒喝着。
“皇甫嵩、朱儁、卢植他们为什么不领兵前来救援雒阳?难道在他们的心里,这汉室都城还不如那些小城重要吗?”
“区区山野村夫,居然能让你们这些士大夫束手无策!你们平时那吆五喝六的能耐呢?”
“一群废物!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
刘宏是真的愤怒了!吐沫星子都喷出去多老远,满眼杀气的盯着下首的列位臣工。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这会儿惹了刘宏,保不齐就给你来一个斩立决了。
刘宏身侧的张让转动着眼珠子,略微思考后躬身进言到。
“陛下,莫不是此三人见黄巾贼子势大,而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刘宏唰的一下转过头,眼色通红的盯着张让,那择人而噬的眸子让张让内心打颤!可张让还是忍着内心强烈的惶恐之意,摆出一副为刘宏着想的面孔。
就和当初的周星驰一样,仍完炮仗再来一句“大哥、自己人”。而刘宏还真就相信了!
之所以听从张让等人的话,并非就代表着刘宏信任十常侍。而是这偌大的汉室皇宫内,压根就没有刘宏可以信任的人了!或者说现在的刘宏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
其内所有的王公大臣,士大夫公卿这一类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世家望族的人。
倒是有几个寒门子弟,可惜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权利。再者刘宏痛恨世家望族,但不代表他就待见或者欣赏寒门子弟。
其实对于皇甫嵩、朱儁与卢植三人,刘宏一直都是信任有加。可如今黄巾之乱让刘宏彻底的失去了安全感,乱了方寸。加之三人没有第一时间赶往雒阳救援,而是维稳四方,这让刘宏对三人失去最后的信任。
刘宏之所以觉着三人不重视自己的生死,其最主要的依据,全部是由张让等人传递给他的消息进行判断的。
从根子上就错误了,你还能判断出当前局势的正确性?简直就是笑谈。
见陛下听张让之言且信以为真!不其侯伏完急忙上前躬身大礼。
“启奏陛下,三位中郎将并非不想回援雒阳城,乃是兵微将寡,被黄巾贼子围困而不得出啊!请陛下明鉴。”
刚刚从冀州返回的侍御史王允上前施礼。
“启奏陛下,臣一路从冀州返回,深知北中郎将卢植的难处,将不过十,兵不足两万。然而面对数十万黄巾军的围困,北中郎将卢植却是死战不退。足见其为国除贼之决心,请陛下明察秋毫。”
哦?
刘宏看着伏完与王允,心中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仔细想一下二人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就算是皇甫嵩三人有心兵救雒阳,但若是真被黄巾贼子围困,也是难以脱身吧?
哼!
张让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看着王允说到。
“没有能耐突破黄巾贼子的阻拦,就不要巧舌如簧的辩解,白白让人耻笑。如若不行,何不趁早换人,以免当误平叛大事!”
明眼人一听,顿时明白了张让的心思。这是要临阵换将抢功劳来了!
王允眼神之中尽是对张让的杀意。本来世家就与宦官不对付,尤其以王氏与袁氏为最!两家都想除之而后快,吞并宦官手中的权利。
“陛下!”
王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的说到。
“豫州刺史零坚被黄巾贼子所害,如今豫州呈现大乱之势。臣、愿赴国难,前往豫州除贼!”
言罢一个头就扣在了地上。
“祸国之贼不除,臣王允、宁愿血洒中州!以报国恩。”
王允的一番话有醍醐灌顶、气盖朝野之劲!让人闻之而震撼。
都知道豫州刺史战死,导致豫州兵将无人统领,不能配合皇甫嵩与朱儁两部前后夹击,方使得兖豫二州的黄巾贼子如此之嚣张。
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就又是一回事。
朝中不少文武大臣整日喊着要为国除贼,怎么怎么着。可要是真到了玩儿命的时候,都蔫不登的往后撤,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相对满朝文武来说,此刻的王允还是有着一腔报国热血的。并非董卓死后,掌握朝堂大权而骄傲自满时的王允。
刘宏看了王允一眼,随后神色轻蔑的扫过满朝文武,朗声喝到。
“命侍御史王允为豫州刺史,总领豫州郡兵,持节为国平贼。”
“臣遵旨!”
王允一个头磕在地上,心内的兴奋无与伦比!数十年学文习武的自己,终于有了可以施展才华的舞台。
心里暗自嘀咕着,“我王允定会让天下人为之侧目!”
满朝文武看着王允挺胸抬头的走出大殿,心中非但没有一丝悔恨反倒生出记恨!
他们恨王允做了这个出头鸟,让他们这些和稀泥的丢尽了脸面,想喊一句陛下圣明都感觉有点儿脸红。
看着汉帝刘宏处理豫州的方式,宗正刘焉心中顿时一阵翻腾!已经熄灭的野心瞬间死灰复燃!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节节攀升,眨眼间便成通天之势。
刘宏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大殿外,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与质疑。
“朕,自建宁元年继承大统至今已有十六载。校勘熹平石经、续写东观汉记,平东羌、灭四方蛮夷以卫祖宗基业。”
“好好的汉室,怎么就忽然间变的烽烟四起,遍地狼烟且民不聊生?”
刘宏脸色猛然间阴沉无比,脸上杀气如同实质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列位臣工,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
一声愤怒的质问,让满朝文武不禁吓的浑身哆嗦!这会儿无论是世家还是外戚亦或者是宦官,在这一刻全都是发自内心的惧怕刘宏!
这些个人精,内心都清楚这会儿的汉帝是有多么的想杀人!他们谁都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刘宏伸手虚指着殿外,声音颤抖般怒不可揭!
“如今三十万叛军就围在我汉室都城的外面!”
“他们!他们是想要攻进这雒阳城,要了朕的命!”
哗啦!
刘宏站起身一把将龙案上的一应物品扫落于地。吓的满朝文武全都一哆嗦!用手点指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脸色颇有些疯狂的说到。
“而你们,这群平日里忠君爱国的高洁之士,如今却在这里等着朕死!”
“臣等死罪!”
满朝文武呼啦一下跪倒在地,惴惴不安的请罪。
“你们是该死!而且是罪该万死!”
“臣等罪该万死!”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给我去城上守城!”
这句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任谁都没想到刘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見对他们的恨意有多么的大!
不少大臣都明白,刘宏并不是真的要让他们去死战,而是要让他们给出一个章程或者说是抵抗当前颓势的策略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宗正刘焉侧步出列。
“启奏陛下。天下大乱致使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皆是各郡刺史、太守行贿贪污,盘剥百姓所致。无德无行之人焉能不招致众叛亲离?”
“陛下当挑选清廉的朝中大员亦或是长者名士去担任地方州郡之长官,为陛下牧守民心以安天下。”
“臣自请充任交州牧,为陛下镇守国之南疆。”言罢刘焉真诚的一拜到底。
说实话,刘焉并没有想过刘宏会答应,因为这事儿的利弊自己门儿清的很!
“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事聚敛,贪婪成性成风,以至于前些时日被黄巾贼子杀死,便进你为阳城侯,替我牧守益州吧。”
“臣、臣遵旨!”
正在这时,有殿前侍卫禀报。
“启奏陛下,有一队汉军从城外杀来,高呼有冀州捷报。大将军放其进城,并将捷报呈上。”
“快拿来!”
刘宏几乎是呼喊出来,心里的急迫任谁都能看出。
快速的将捷报浏览了一遍,顿时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单手举着捷报,语气兴奋的说到。
“胜了!”
“皇甫恒遣将千里奔袭广平的黄巾贼子,成功的救活了卢植所部。并且其亲自率军于朝歌大败黄巾贼首张角所部,斩杀敌军二十多万。”
哈哈哈!
“如此战绩,朕、甚感欣慰!”
刘宏兴奋的一拍龙案,意气风发的站起身。
“传朕旨意,就以皇甫恒为并州牧,进镇北侯食邑千户。”
就在刘宏发布旨意的时候,并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刺史丁原的义子吕布于夜间割其首级,悬于晋阳城外!
一时间,晋阳城内气氛紧张!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让人压抑。后吕布又想收拢并州军为己用,可不想子杀父的举动让人不耻,最后事有不妥,只得率领六将与麾下亲兵狼狈的逃窜。
吕布前脚刚刚离开,陈登便赶至晋阳城,没过两日云中郡就以守护汉土为名派军进驻并州各郡。
巧合的是,当汉帝刘宏的旨意传至并州之时,并州九郡已经全部被皇甫恒掌控。
同时乐进应皇甫恒的秘令,派出重兵进驻‘太行八陉’。以阻截黄巾贼子为由,将并州与幽冀二州彻底的隔离!
皇甫恒率领大军驻扎在黄河北安的朝歌城,而高顺则驻扎于南岸的白马。
这是什么?
羽翼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