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神使过屠苏,
红绸绿锦映雒都。
谁家小娘寻梅黛,
笑指融雪藏花株。
微风拂过脸颊,留下暖暖痒痒的美好错觉,让人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春风几度最伤人!
西园八校的营盘内显着很是诡异!八万西园士卒迎着和熏的春风静静的立在校场之中,都不错眼珠的盯着上军校尉的军帐发呆。似乎是在等待着…
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一具人形物体横着就飞了出来,落在地上还划出去好几米,可見力量之大。
有了一个开头的,后面的似乎就顺利了很多。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踢出上军校尉的营帐。最后一名士卒飞出后,正正好好不多不少五十人。
正在西园士卒以为事情结束之时,嘭嘭几声,就见六名校尉也如同肉蛋一般被飞了出来。
有两位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是一动不动,其余四位还好些。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还能像蛆虫一样蠕动两下,证明自己还有挽救的余地。
看着倒地不断哀嚎的几名校尉,蹇硕脑门上的冷汗直流!滴答滴答一会儿就打湿了衣领。心说得亏没信他们的去招惹镇北侯,否则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哗啦一声,门帘被野蛮的拽下,镇北侯皇甫恒迈步走出军帐,笑呵呵的朝着蹇硕摆了摆手,示意其过去搭话。
蹇硕的脑瓜子立马嗡嗡作响啊!心说这位爷是打人打上瘾了,我可没惹乎你。
一万个不想过去的理由,也搪不住皇甫恒眼眉一立来的痛快。蹇硕只能是把心一横,屁颠屁颠的乖乖跑过去。
“这上军校尉头一天在营帐内休息,便遇上下属领人威胁恐吓,你这监军之职是特妈的不想干了!”
言罢,照着蹇硕的脸蛋子,狠狠的就扇了一耳刮子!这一下揍的蹇硕是眼冒金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再一看蹇硕,左边脸颊已经肿起来多老高,连带着嘴唇子也肿了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
“上将军,息怒,息怒啊!”
见皇甫恒上前还想照着自己右边脸颊来一下,蹇硕连忙作揖求饶。
“说!你们特妈是不是合起伙来想坑本侯爷一把?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皇甫恒居高临下般拿眼瞅了蹇硕一下,顿时吓得蹇硕浑身哆嗦,连忙磕磕绊绊的将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在没入营之前,淳于琼和鲍鸿便以同属一营的名义宴请了蹇硕他们几个。
一顿饭代表不了什么,即便是汉帝刘宏知道了,也没什么,同属袍泽交流一下感情,很正常点事儿,因此几人便开开心心的赴宴去了。
不想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宴席,却是一顿鸿门宴!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稀里糊涂的收了几千两银子。
等到第二天酒醒,淳于琼派人再来的时候,这语气可就变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让几人都有些蒙圈,刚要开口拒绝,却不想人家拿出了自己收受贿赂的证据,几人立马就霜打的茄子蔫了。
随后便同意了淳于琼和鲍鸿的计划,一起算计、架空皇甫恒在西园的权利。
开始几个人担心皇甫恒的身份,这又是镇北侯,又是长公主嫡长子的,哪一样都够几人喝一壶的。
蹇硕倒是不怎么怕,毕竟皇甫恒与宦党不对付,是早就公开了的事,可其他几人却是怕得要死。
最后淳于琼一拍桌子,有袁家、王家这些个世家望族做后盾,你们怕个什么劲?今天免了你的官儿,明天再给你上一个不就完了!他还能杀了你们不成?
再说军营本就是争勇斗狠的地方,就没有打上一架解决不了的事儿!上官怎么着?处事不公一样可以群殴你,不知道法不责众吗?又不是造反的死罪,控制好了节奏,一顿胖揍你就白挨了。
别人挨揍行,噗噜噗噜屁股起来照样是条好汉。皇甫恒可就不一样了,身份越高、名望越大你摔得就越狠!他不敢声张的,难不成还像小孩子一样,跑去陛下面前哭诉我挨揍了,您要给我做主啊!
这也是淳于琼能如此嚣张跋扈的仰仗。作为武将,他一直以为皇甫恒都是徒负虚名,有声无实的样子货。却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儿,叫名副其实,表里如一。
几人一听也是忍不住哄堂大笑!没风没浪的就是坐个顺风车,还能找到世家做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便和淳于琼二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下套算计皇甫恒。
皇甫恒也是树大招风!按说你与宦官作对,应该受到清流士人的爱戴与歌颂吧?最不济也得有个通风报信的吧。
嘿!
偏偏他还与世家也不对付,清流不仅没歌颂他,反而拉着宦党踩了皇甫恒一脚,这就让人很无语。
用自己老爹的话来说,看看你这人缘混的,也是没谁了。
听了蹇硕的话,皇甫恒也没生气,只是点了点头。
“无故而聚众威胁、殴打上官,军杖几何啊?”
“这这这…”
“侯爷,他们恐怕是再受不得军杖的刑法了,不然怕是会被打死。到时陛下问起,侯爷不好交代…”
嗯?
皇甫恒声音清冷般一沉,吓得蹇硕噤若寒蝉般不敢出声。
“听说你经常受到张让等人的挤兑,他们在家里享福却将你丢至在此,受尽冷风吹,还故意拿你来试探我,你就没想过将他们都弄死,自己独掌大权?”
“侯…侯爷,岂能如此的诬陷他人…”
皇甫恒伸手制止了蹇硕的后话,神色淡淡的望着场内的西园士卒,遂用手指着昏迷不醒的淳于琼等人。
“你和他们都是一群不自知的蠢蛋啊!”
转过头看着蹇硕,一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你和他们俩,都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不!”
皇甫恒突然否定了自己的前言,很是肯定的续言到。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枚弃子!一个用来试探我的弃子。”
在蹇硕惊恐的眼神中,忽然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信不信我杀了你们,也是白杀?没人会为你们出头。”
言罢,在其惊恐万状的眼神中,一刀斩下了鲍鸿的头颅,随后抬起一脚很是随意的将鲍鸿的人头踢到一边。
轻轻的拍了拍蹇硕的肩膀,从其身旁走过,如同恶魔一般声音在蹇硕耳边响起。
“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管。想不明白…你将步入他的后尘。”
顺着皇甫恒的手指,看到鲍鸿不断抽搐的无头尸身,蹇硕一个激灵差点没尿出来。
“下军校尉鲍鸿,蛊惑同僚,聚众意图谋反,已被本侯诛杀。尔等当以此为戒,绝不可做出违逆陛下,有悖军法之事。”
“到时休怪军法无情,上将军手中大刀无情!”
“来人,将其尸体与这五十名反贼,押送廷尉候审。还请监军奏明陛下严查此事,决不能放走一个心怀不轨之徒。更不可让黄匪之祸重演!”
哎呀卧槽!
蹇硕这脑瓜子嗡嗡的!心说你这么一说,这鲍鸿一家老小都要受到牵连,甚至有可能连他们几个都好不了!自己也会受到惩罚。
“上将军,侯爷,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
皇甫恒神色故作诧异的问到。
“监军想明白什么了?”
“一切听从上将军吩咐!”
哦…
皇甫恒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转回身对着西园士卒说到。
“监军蹇硕,机敏警觉,率先察觉鲍鸿意图并提早预防,为西园军的平稳做出了贡献。此事我会奏明陛下,加以奖赏。”
蹇硕当时就懵逼了!这就洗白白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变成预警的功臣了。这要是张让等人有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恐怕世家与外戚早就完犊子了。
这不是瞪着眼珠子说瞎话,指鹿为马吗?最重要的是还特妈能让人信服!你看下面那些小卒子,一个个见了神明一般的眼神,恨不得跪舔皇甫恒的脚面。
安排完这些事,皇甫恒心情美美的往贾诩的住处走去,压根就没拿这事儿当什么大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他是没事了,廷尉却乱了套了!刚刚上任的西园下军校尉被冠以谋反罪而诛杀,这么大的事瞬间就惊动了整个雒阳城。
当然了,汉帝刘宏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天子脚下发生谋反的大事,张让等人也不敢隐瞒实情。
听完蹇硕的汇报,刘宏是大发雷霆!脸色潮红不禁急促的咳嗽起来。
自己刚特妈组建的西园八校,世家就特妈伸手了。而且还在里面搞风搞雨,要不是恰巧皇甫恒在,事情就有不可收拾的事态了。
在宫女的舒缓下,怒火中烧的刘宏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他是真生气了,严令彻查此事!一应同党尽皆抓捕。鲍鸿直系家眷尽皆发配,降为奴籍。
当袁绍等人反应过来,想要买回鲍鸿的家眷时,发现被人先行一步买走了!
一打听才知道,是皇甫恒派人买的。这边刚刚出城,那边就来人买走了。
而最令袁绍愤恨的便是男丁全部就地格杀,女眷全部押送回并州嫁给慕容族人为妾。
皇甫恒这一斩草除根的雷霆手段,可谓是狠辣异常!让世人再一次认识到,镇北侯原来是这么的凶猛。
吓得袁绍连夜将淳于琼及其家眷送往冀州,以躲避皇甫恒的寻仇。为你办事,身死家眷也没保住,让袁绍吃了一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