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且留不住的。让人是又爱又气急!
皇甫恒大婚已过月余。这一个月,可以说除去给父母请安的时间,夫妻二人尽是腻在一起。
所说的腻在一起,并不是所谓的闺房之乐。而是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格调。
皇甫恒也是喜静不喜动,蔡琰则更是一卷书在手,便可以安静的看上整天。而读书时,那文静淡雅的样子让人赏心悦目。
蔡琰的嫁妆也很单一。但是在皇甫恒看来却是无上至宝!
十车古籍!
每车四百余卷,共计四千余卷古籍。藏书之丰富,令人咋舌!
皇甫恒专门令人打造出一间屋子来,用以放置这些个书籍。并且亲自将其摆放在书架之上。
摆放之时,其粗略的看了一下,可以说是种类囊括万千!连罕见的先秦古籍都有。
什么经传一类的《诗经》《春秋》《左传》《公羊传》是应有尽有。
有文学,有史书,更有各家所长。
儒家,法家,道家,名家,纵横家,可谓家家不落。最让皇甫恒视若珍宝的,便是那两捆墨家典籍!
虽不是什么具体制造的机关术。但却也包含了墨家制造理念的一些细节梗概。
虽然不能凭借此典籍直接制造出高明的机关。但却可以凭借此物提高你的整体制造水平!
不禁让皇甫恒直言,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啊!
二人没事的时候,就来这里,对坐饮茶读书,享受时光的安静与惬意。
好不自在!
不过唯一可惜的便是蔡邕的藏书里,没有兵书战策那一类。哪怕是一本也没有。
皇甫恒本想着,能不能在里面找到韩信的兵法,不想却是空谈。不过转头一想,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遂摇头一笑,放下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当然了,夫妻间该办的正事,自然是每夜都不能少。而蔡琰也是极尽的迎合,希望早些为夫君诞下麟儿。
芙蓉帐又暖,
美人挂云衫。
劝君莫急色,
玉口吞直烟。
月余时间一过,皇甫恒便着手安排返回云中郡的行程。
虽是冬天也无大碍。车架不过三辆,随行亲卫百名,仅此而已。另有百名亲卫留给了陈登,他需要继续在雒阳住上一些日子。手下没人是绝对不行的。
玉愫要儿子多带一些金银,以作资用。皇甫恒却是笑着拒绝。
“母亲,若是不能自给自足。即便再有十倍百倍,亦不能解忧。”
玉愫自然是明白人。只不过这一分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难免心中挂记,希望能再为儿子做点什么罢了!
“替我照顾好月儿。要请先生教她习文识字,切不可过于放纵。你可知晓?”
皇甫恒点头应道,随后一指蔡琰。
“这先生不就是现成的吗?”
蔡琰神色娇羞,急忙施礼。
“母亲放心,定不会让妹妹受了委屈。”
唉!
“看你这态度,我倒是更不放心了。怕你们把她宠坏喽!”
蔡琰闻言腼腆的一笑,并未出声。玉愫指着蔡琰,回头对着皇甫易说到。
“看见没,这还默认了!”
哈哈哈!
在一阵欢笑声中,皇甫恒扶着蔡琰登上了马车。
“父亲、母亲,请回吧!”
皇甫易只是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架挥了挥手,未发一言。其心中之酸楚外人不得而知。
正值冬季,郡内与边塞并无战事。一切内政民生也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再说前些日子,新进的四名官员,也已怀揣皇甫恒亲批文书,往云中上任去了。
陈登也是一时半伙的脱不开身。习惯了身边有人出谋划策的皇甫恒,如今却颇有些不习惯。
因此皇甫恒决定,领着蔡琰往中州一行。游览山河只不过是顺路为之,更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两个名士,或者运气爆棚收谋主入囊。
要说这东汉末年,或者是三国时期,哪个地方的名士或者说是谋主最牛逼?那非豫州、颍川郡莫属!可以说是汉末三国时期,名士良谋的摇篮。
因此皇甫恒便目的性极强的直奔此地而来。
颍川,以颍水而得名。大禹的故乡,又曾是夏朝的国都。可谓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有中州之美誉也!
马车一路走过荥阳郡,于十几天后便进入了豫州、颍川郡。一路之上走走停停,虽然隆冬季节,但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哪里都是烂漫如花,色彩缤纷!
夕阳西下,红云遗落天际。夫妻二人对坐于马车旁,煮酒赋论风雅。蔡琰更是抚琴祝之!
渺渺的琴音如同來至天际,却又萦绕耳畔。皇甫恒手中酒樽潇洒的斜举,站起身行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天边的红云。
“游中州有感,赠蔡昭姬以赋之”
“火云青冥间,醉步问天。阁中飘邈女仙,可是戏凡烟。玲珑绕梁洛雁,翩翩煮酒醉八千,复坐琼楼仙。慵揽冰壶作万篇,把酒中州边。”
“凤凰梧桐焉,九州山川。莫言惊才艳艳,予和风眷恋。鸳鸯不羡王冠,劲马疾风天下欢,冷眼皆旁观。惟愿天长伴地久,情意两绵绵。”
蔡琰的琴声早已停顿,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皇甫恒!除去柔情相伴,再无其他。
隆冬酒浓最浇愁,爱意又上心头。今年春花雨露,两腮嫣红伴君宿。
残阳尽去风疾吼,笑看春波里走。落尽芳华念故,三生河畔画梁祝。
这日,不待众人有所准备,天色突变!阴沉如同灰墨一般让人眼前一片昏暗。
冷风嗖嗖的拍打着马车的车棚,发出咕哒咕哒的响声。
皇甫恒急忙取来麻布斗篷为蔡琰披上。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
“昭姬,快回到马车上去。这场雪恐怕会很大!路途陌生,一时难以找到躲避风雪之处,以免出现无法预料的危险。”
蔡琰倚靠在夫君的肩头,仰头看着天空,有些撒娇般说到。
“有夫君在侧,我又岂会惧怕?纵然威压如岳,我亦如常也!”
皇甫恒闻言就是一愣!忽然跑到蔡琰前面。双手高举,拍打胸膛;以示强壮。随后又一个侧弓步,以左手肘点着膝盖,拳顶额头,一副弓步思想者的形态。右手成剑指,指妻子瓮声瓮气的说到。
“我保护你呀!”
蔡琰小嘴儿微张,愣在了那里!眼睛随之眨了两下,便不顾淑女形象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夫君…你这是…”
百多亲卫也是如同雕塑一般呆立!眼睛眨么眨么的看着将军。更有甚者还揉了两下眼睛,合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卧槽!形象全毁啊!”
“那个…你们看什么?要下雪了不知道吗?都不用找住处吗?”
一连三道灵魂追问,让亲卫们幡然醒悟!三个一伙五个一帮的转身寻找住处去了。临走还有人嘀咕呢。
“这货是咱们将军吗?不会是谁冒名顶替的吧?”
“那要不你去问问不就得了。”
“那算了,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听着亲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着。皇甫恒扭头看向妻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夫君,你这句用这里合适吗?”
“来,我们上车,夫君偷偷告诉你合不合适!”
大雪如同约定一般纷飞而至!瞬间感觉碧落方儀间,茫茫如幻境一般!不足盏茶之间,目所能及之处,尽皆雪白。
颍阴县治下的一片隐秘竹林间,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竹制二层小楼,格外的让人醒目。
篱笆蔓藤围起的小院,更显格调。让人一眼便知主家雅量从容!
张狂的风雪,似乎并未打扰这里的安宁。风被竹林阻隔在外,只留下雪花静静的落下,慢慢的覆盖着地面上的一切。
竹楼内却是暖意融融,一片温和惬意之感,让人倍感温馨。
矮榻之上,一老一少正在对弈。看似老者略胜一筹,却又举棋不定,无处下手。因而就这么僵持于此。
“您老若是再不快点,他可就要来了!到时可别说我,耍赖不与你完成此局。”
少年之人一副智珠在握,运筹帷幄之态,冷眼旁观着棋局。
老者一顿,手中棋子放回盒子中。
“此局现在扑朔迷离,没有定场更没有边框!你…真的要与他走?”
“自然!”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局势并不明朗,你怎可冒然去之?这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当审时度势而后为之。以你之才,必兴一主也。若从二主,自取灭亡!三思、三思。”
哈哈哈!
少年之人一抖袖袍,十分洒脱的站起身来。猛然转身,眼神锐利般盯着老者。
“水镜先生,为何今日如此之反常?三年前,便言再不与我对弈于此地!今、使之何故?”
“常闻司马德操天纵之才!有未卜先知之大能也。八卦周易、星象卜命,无一不通。”
“能人之不能,得人之不得,算无遗漏!”
司马徽眼神微眯,杀意盎然!手中棋子被捏的咔咔作响!
“你想说什么?又想做什么?”
只见少年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司马徽眼前晃了晃,做否定状态。
“我想做什么?你算不出来是吗?”
哈哈哈!
言罢,少年人放声狂笑!脸色有些扭曲狰狞的说到。
“这天下,唯独我,你算不出!”
“你…”
司马徽神色异常震惊的看着少年人!心底间杀心已定,刚要动手之际,却见少年人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
“你能算定,他何时来此?”
看着司马徽迟疑的不敢上前,又想上前的架势。少年人仰天狂笑!
“如今,又多出一个他!是否?”
“念你与我家族私交甚厚,今便放你离去。走吧!”
哼!
“今日我偏要看看,老夫能否留下你的命!”
言罢,一握手中短剑,便要上前刺杀!
“云中郡皇甫恒拜上!遇风雪而迷途,欲在此借宿,不知主家可否收留。”
司马徽闻得此言,神色空前的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遂抄起披风转身离去。
少年人看都没看他,整理衣襟后转身往外走去。
“明主借宿,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