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扬的助理孙乐捏着个手机，一脸愤愤从外面进来。
病房门关好，孙乐直接走到陆厉扬跟前，将手机递给陆厉扬，“陆哥，有人在天力大厦看到了楚消。”
陆厉扬一脸不明所以，低头去看孙乐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是楚消从天力大厦走出来的照片，低着头，双手插兜。
像楚消这种糊的透透的小透明，陆厉扬理应是不认识的。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没有来往。
但陆厉扬认识某个制片人，并且非常熟悉，也就知道了楚消的大名。
“怎么了？”
过分的愤怒让陆厉扬一开口，声音带着一股暗哑，仿佛在喷出熊熊火苗一样。
孙乐弯腰将陆厉扬的手机捡起来，给他放到病床上。
给陆厉扬到了一杯水，然后指着照片道：“楚哥你看这照片，这边是一群狗仔和路人聚在一起，这边是楚消自己低着头往出走，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厉扬看着照片没说话。
孙乐就继续道：“你看这距离，也就是三五米远，楚消不可能感觉不到他身边聚集了一群人，他也是个演员，当年也小火过一把，不可能闻不出狗仔的味儿，就算他闻不出，可这路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可不小，他又不聋。”
陆厉扬的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孙乐手指触到手机屏幕，划了一下，划过那张照片，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一个小视频，孙乐点击播放。
是楚消从天力大厦出来的视频。
从出来到他拦下出租车上车，一共不到一分钟，全程他没有看人群一眼。
视频播完，孙乐道：“陆哥，这太奇怪了，除非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怎么可能不看上一眼呢，就算是对热闹不感兴趣，但是起码的本能也要转头看一眼身边喧闹的地方吧。”
“视频你从哪来的？”
“之前跟咱们合作过的那个狗仔正好在现场，他拍下来的，陆哥，我说这事，绝对和楚消有关系。我刚刚给天力大厦那边去了个电话，那边说，楚消今儿是去试镜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厉扬默不作声看着孙乐，脸色难看。
孙乐也没敢真让陆厉扬猜，立刻就道：“他视镜那会儿，应该是你正好去天力，之后徐导见了你，他就出来了，可离开那么久，他都没走，反而你这边刚出事，他离开了，这中间时间他在哪，他干什么去了，这绝对有问题。”
病房里明明就他们两个人，说到这里，孙乐忽然神神秘秘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身体朝陆厉扬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陆哥，你这视频，明显就是鬼上身了。”
陆厉扬面色紧绷，冷哼了一声，身子向后一靠，冷眼看着孙乐。
这不是废话嘛，用得着他说。
不是鬼上身，他自己抽风玩儿呢！
陆厉扬冷脸，孙乐立刻道：“陆哥，他做初一，咱们也能做十五，这北市的高人，多的去了。”
孙乐这话，陆厉扬听出来了。
孙乐是让他花钱请高人也整楚消一次。
陆厉扬眼底带着鄙夷一笑，“他不配。”
楚消整他，用得上鬼神，可他整楚消......
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他，让他在娱乐圈永远翻不了身。
“他试的什么镜？”
“就是您参演的那部剧，一个男六，听说徐导看不上他。”
陆厉扬嗤笑一声，“这个视频，你给公司发了吗？”
孙乐摇头，“没呢，我这不是得先看看陆哥你的意思，公司那边办事，有时候太功利化，而且，他们总说大局大局，这大局就是让艺人吃亏。”
正说话，陆厉扬的手机响了。
孙乐立刻闭嘴，陆厉扬接通。
“赵姐。”
电话是陆厉扬的经纪人打来的，赵淼。
“扬扬，感觉怎么样了？好点没？”
“让赵姐担心了，已经没事了，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赵淼今年三十五六，在圈子里混了十五六年，凡是她手里的艺人，就算没有大红大紫也小有成就。
对这位经纪人，陆厉扬一贯客气。
电话那头，赵淼嘘寒问暖一会儿，奔向主题，“扬扬，你这件事，公司目前有了新的安排，一会儿你自己录个视频发微博去，就说这是你自己在试戏，有点太过进入状态了。”
陆厉扬听着，抬眼看了孙乐一眼，脑子里响起孙乐刚刚那句话：这大局就是让艺人吃亏。
眼底闪过一抹戾色，陆厉扬温声道：“好。”
赵淼就安慰道：“扬扬，这件事姐知道你委屈，可影响实在太大，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膝毒，鬼上身，这种事情，不论哪一样闹出去，对你对公司都不好，所以，最好的处理，就是你向粉丝承认，这是你自己在练习一场对手戏，因为电梯里没人，所以有点投入过度，没想到让人给发网上了。”
“好，我知道怎么做，赵姐放心吧，我没事。”
“辛苦扬扬了，乖乖养伤哈。”
闲话几句，电话挂了。
孙乐看着陆厉扬的脸色不对，立刻问：“怎么了陆哥？”
陆厉扬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孙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又给陆厉扬到了点水，出去。
孙乐一走，陆厉扬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让楚消接了那个男六。
孙乐出了病房，几步拐到住院部的楼梯里去。
摸出烟点了一根，拨出去一个电话。
烟圈儿吐了两个，电话接通。
“叶大师，是我，小乐儿，我按照你说的告诉他了，他好像不太信鬼神这种事，我怕弄巧成拙，也不敢硬劝。”
电话那头，被孙乐称作叶大师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穿着一件白缎面大褂，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眼睛惬意的闭着，整个人对着面前的落地大窗。
“视频给他看了，他也不信？”
“不信。”
“没事儿，小乐儿，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事儿，你有机会在他跟前提一嘴就行，这世上的事啊，水滴石穿。”
“行，叶大师，那这次......”
“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卡上转了三千块钱，也不能白让你辛苦。”
孙乐立刻笑起来，“叶大师，您真是我亲爹，叶大师放心，这事儿我记着，时常给您提一嘴。”
叶大师以一个长者的姿态笑了两声，“若是事成，你拿到的可就不止三千了，后面加两个零都不止。”
尽管楼道里一个人没有，孙乐还是弯了弯腰，“我知道，叶大师放心，我一定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