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轮血月高挂空中,黯淡无光。
黄岩窟四周不时有狂风阵阵,沙尘呼啸,幽绿闪烁,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感觉邪异至极。
波风水门通灵出一只小青蛙,嘱咐青蛙照顾好玄明后,就循着人的气息赶去。
这里阴森恐怖,普通人白天都不会来这里,更遑论晚上鬼气森森的时间了。
但是波风水门却察觉到西南处的山谷中有一群人的气息。
这其中一定有鬼怪。
如今的木叶身处多事之秋,玄明着急师父的安危,波风水门也着急木叶的安危。
但是波风水门知道,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冷静。
着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冷静地面对困难、解决问题才是忍者生存之道。
他一路隐匿踪迹,寻到了那群人。
令他惊讶的是,这群人竟然是一群十来岁大小的孩子,他们团团围在一起,正抱团取暖。
他们每个人都衣衫单薄,被晚间冷风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脸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仿佛木偶一般,不知寒冷,不知温暖。
在这一群小孩中间,站着两名身穿黑衣的大人,脸上佩戴者黑白相间的花纹面具。
其中一人在那里口若悬河地宣讲道:“只要到了明天,那么你们不仅能够看到你们死去的父母死而复生,而且你们还能和他们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再也没有什么战争,再也没有什么饥饿!这都是血神大人赠予我们的恩惠,让我们一同赞美血神!”
“赞美血神!”孩子们跟着机械重复道,毫无生气。
那人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是污秽肮脏的,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流淌着污浊的血液,唯有血神之血,才能消弭我们罪恶,净化我们的心灵,现在又到了你们享受血神之血的时候了!”
这时,那群孩子都轻轻骚动起来,脸上浮现出渴望、急切的神情。
“很好!只有心诚的人才能感受到血神的祝福。”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另外一人将泉水分发下去:“这里就是今天的血神之血,喝下它,你们就能再次感受到血神大人赐予给你们的力量。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血神融为一体,离开这肮脏不堪、污秽难明的世界!”
另外一人刚一打开水壶,顺着风,波风水门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腥臭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
奇怪的是,那些孩子们却恍然不觉,反而好像闻到什么香味一般,陶醉其中,一个个像听话的木偶一般走上前去,接过血水,喝下之后,他们脸上露出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浑身的血液就犹如沸腾一般,整个人向外散发着热腾腾的血气。
“是迷魂水吗?还有禁忌之药,激发人的本源生命力。”波风水门施展隐身术,上前观察了一番。“可恶,这等虎狼之药竟然喂给这群小孩吃。”
波风水门心中气愤不已。
走进观察,他才发现这群孩子脸上浮现浓重的死气,显然服用恶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这群孩子已经病入膏肓,死气入骨了。
“这群人是将这些小孩当做药材,通过禁忌之药,损耗他们的本源,以此壮大他们的气血。这就是血祭吗?”
“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了,只有这两个人以及这群孩子,看来,要想完成任务,要从这群人中下手。”波风水门心下想到:“事不宜迟,赶紧去找玄明。”
波风水门回到山洞中,将自己看到的情况简要告知玄明。
“水门大人,你是想要我混入这群孩子之中吗。”玄明一点就透,问道。
“是的。你混入那群小孩之中,我则在一旁隐身保护你。这样总比当无头的苍蝇一样要好得多。”水门嘱托道:“此事有一定危险,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玄明连忙道。
当下,水门背着玄明赶到那群人所在的地方。
波风水门趁着天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外围一个同玄明差不多身高的孩子与玄明调换了过来。
接着自己隐身黑暗中,伺机而动。
夜色深深,血月却越发闪烁妖异的光芒,已经同最初的黯淡,变得璀璨夺目起来。
两名妖人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孩大声喊道:“祈祷吧,庆贺吧,欢喜吧,侍奉神灵的时间来临了,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你们的父母了。跟我来!”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带着小孩排成一条一字长蛇,在荒芜的山谷中缓慢前行。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悬崖处,那人却恍然不觉前面是万丈悬崖,反而默诵了一段口令后,眼也不眨的向前一脚迈出,走出悬崖。
另人惊愕的是,那人却没有掉了下去,反而在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带血晕的光圈,将此人吞噬了进去。
“好高明的空间转移之术。”波风水门心下赞叹道。
这时,轮到故意走在最末玄明走上前去。
不过玄明却没有同其他人一样,走进血红色光圈之中,而是一脚踏空,直愣愣地从高处往下掉了下去。
“可恶,有外人混进来了!”剩下的那名男子面色猛地一变,刚要有所动静,就感觉脖颈处一痛,昏倒在地。
原来,眼见突发状况,来不及多加感慨,波风水门突然闪现到剩下那名男子背后,一己手刀,将男子打晕,然后示意故意排在最后的玄明不要跟着其他人一同走出悬崖。
“为什么,我看他们都是踏入悬崖的呀。”被波风水门影分身救上来的玄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肚子疑惑。
“这是一道空间转移之术。虽然他们都能顺利转移到其他地方,我们却不可以。”波风水门叹了口气,道:“好在这次任务是我跟着你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波风水门变身成地上的男子一个样子,抓住玄明的手,然后单手结印。
玄明感觉一阵眩晕,腹中升起呕吐之感,天摇地转,头晕眼花,好在他修行《金刚心经》略有小成,不到三个气息,就平复下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山洞中。
脚下是冰凉的石板,石头是死灰色的,冷、硬、狰狞。
山壁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根枯白的骨头,骨头末端有碧青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玄明吓了一跳,细细一看才发现不是人的骨头,而是大型动物,可能是猪骨,也可能是牛骨。
“别说话,跟着人群往前走,我现在是用秘法传音之术同你进行灵魂交流。刚才那道空间转移,需要一定的灵魂共振。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在建设门的时候造了一把密码锁,如果密码不对,门就不会打开。”
玄明连忙跟上队伍,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波风水门的声音。
波风水门继续说道:“那群人,包括这群小孩都吃了不知名的药物,帮助他们血气升腾,使得他们能够与这道空间门产生灵魂共振。你没有吃过那药,就触发不了术式,所以才会踩空。不过我早就在他们身上暗中设下了我的术式,才传送进来。”
玄明暗暗点了点头,紧跟着队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四周有股熟悉的感觉。
然后,队伍就停了下来。
带队那人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拉过身后的一个孩子,疯狂狰狞地说道:“欢喜吧,庆幸吧,同血神大人融为一体的时间到了。”
说着,他一把割开孩子手腕上的动脉,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反而是一股黑色的液体从手腕上崩裂出来,在空中幻化成一个个奇特的符号。
而那个孩子,则一脸木讷,一动不动的,竟然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痛苦。他的皮肤逐渐变成黑白两色相间,仿佛一架行走的骨头一样。
这些符合一闪即逝,随着符号的出现,四周也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与之对峙。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上前被放出血液,金色也慢慢黯淡下去。
“可恶!”玄明抓住波风水门的手,朝波风水门使了个眼色,然后闭上眼睛,用神识沟通四周。
果不其然,这些熟悉的感觉就是金刚结界。
玄明闭上眼睛,并不去管前面是山壁还是石墙,只是跟着自己的神识中看到的路,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跟着玄明的波风水门就感觉很微妙了。
他陡然从山洞中进入一片迷雾之中,然后就看见玖辛奈笑语吟吟站在那里,媚眼如丝,眼睛中带着说不尽的风情,道不完的温柔。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相者,红粉骷髅,白骨皮肉。”玄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调侃道。
波风水门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的变身术也失效了,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能知道我看到的什么?”
玄明摇了摇头,道:“这金刚结界有一层心灵结界。正所谓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结界能让你看到你心中最期盼的事情。我想波风水门大人心里肯定有喜欢的人,那么就随口一猜。”
波风水门定了定神,默默运行查克拉,顿时双眼恢复清明,用破解幻术的方式让自己走出幻象。
此时定睛看去,哪还有什么玖辛奈的影子。
“这结界果真了不起!”波风水门称赞道。
“忍者还是好啊。虽然没有专门锻炼过心神,但是查克拉也有着训练精神力量的作用,只要稍稍注意,就不会迷失心智。”玄明心下赞叹道,不过,能得到未来的四代目一声发自肺腑的赞誉,这门结界确实有值得骄傲地地方啊。
这样想着,玄明略带几分自矜地说道:“那是,咫尺天涯,一步之遥。如果没有修行过《金刚心经》,那么想要走出这个结界,纵然是忍者也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玄明说道:“只可惜,这门结界已经失传了,据说是传说中的那么有德高僧亲手布置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玄明一脸气愤,有些苦恼道:“我师父说,正常情况下,这门结界是不会被人发现。倘若被发现了,那么就代表结界的力量受到侵蚀。看来,邪神教徒找到了一个方法,他们用那些小孩子的血来污秽结界,将小孩血液中的能量供奉给邪神,以此来削弱结界的力量,壮大邪神。”
不得不说,血液中含有一个生物生命的精华。
在前世里,玄明经常听到的神话里,就有着黑狗血破除妖邪的作用以及妖魔鬼怪吞食童男童女的故事。
阴阳协调,对立而统一。
活血自然生机勃勃,对应的就是死血腥臭不堪。
尤其是小孩子,神魂不全,神念弱小,其血肉魂魄对妖邪来说就是大补之物。
“多亏了水门大人,我才能找到这处结界,看来,邪神教徒在外面将这结界封锁住了。”玄明心下担忧,也不知道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玄明只感觉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仿佛陷入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空间,四周一片迷茫,极其空旷,又极其压抑的感觉。
空间正中,则有一道古朴的大门,三个老人正在门前苦苦支撑,一人脸色乌黑正是宗一郎,代表其浑身气血枯竭,一人脸色煞白,代表其精神衰弱,自己并不认识,应该就是阴阳师一脉。
而居中的那人,正是自己的师父惠广法师。
他面相平静,脸色淡金,看起来应该是最好的。
但玄明却心下难过不已,因为正相反,只怕师父此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此时他们正以燃烧三人精气神为代价,苦苦支撑这道封印之门。
他不禁悲从中来。
“这是?”波风水门疑惑道。
玄明神色沉重,视线转向那道古朴的大门,此时能看到门后是一片混沌漆黑的洞穴。
那大门现在已经有些破破烂烂,门上的字符也已经黯淡无光,仅仅靠着三人燃烧生命之力,才能散发微弱的金光,尽力阻止门后黑气的扩散。
呜呼!呜呼!一阵阵阴风从那门后黑漆漆的洞穴中泄露出来,有若厉鬼哭嚎。
杀!杀!杀!无数股暴戾,凶横的意念奔涌而出,使得整个空间里的温度一瞬间降低了十倍,阴风刮过的地面,石头都被冻得啪啪响!
阴寒入骨,杀伐之意宛若决堤洪浪,汹涌而出,几乎穿透了自己的肉身,浸入自己的元神,自己的灵魂只感觉一阵阵颤栗,在“潮水”里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