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里是灰色区域,都是其他站逃亡过来的人,他们啊技艺不足只能身体来凑,咱们要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完全可以往前走。”
夏天应声好,根本不敢多看街边赤裸的身子一眼,低着头便直直往前走,不料街边一棚屋中走出了四位半解着军服,刚喝了花酒的地痞士兵,正正实实挡在了夏天面前,与夏天撞到了一起。
“妈的,哪来的小屁孩不长眼睛,呵,老王你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没有军功没有杀敌,仅靠那张白脸和裙带关系就能升到二星,老子在地下摸爬滚打,才他妈当上班长的职务。”
夏天可不想惹事,他给龙涛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就心领神会,往旁边贴着边靠着走。
“怎么了,小兔崽子撞了人就想走,你爸妈没告诉你要讲礼貌吗?”
夏天顿住步子。
“我养父曾说,以他人父母为乐,以他人家庭为谑的人,自己的父母就没有教育好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父母。”
“哈哈哈,看来还是个没有爹妈的孩子,我和你说,你这种地下里的某个领导和妓女生下来的私生子也就只能沦落到当个二星士兵了。欸说不定,我刚刚临幸的那位女士可能就是你的母亲呢。”
那痞子往旁边的帐篷一指,身边人纷纷大笑起来,嘴里吐着污秽之语,手上还比划着。
夏天面无表情,他虽一字不发,但忿怒的握起拳头。
“队长,站长说了,你们几个人在站里,拥有最高权限,所有的费用都他出,你大可不用害怕。”
夏天慢慢平静下来了,养父曾说过,在地下铁生存,光靠拳头是行不通的。生存者必须深谙规则,学会忍辱负重,在众人的厌恶、恐惧声中引领着大家走下去。
他妄图远离,继续往前走,突然后脑一疼眼前一黑。
“我来教教你怎么道歉,对不起啊,我扔石子不小心砸到你了,请你原谅下不为例哦。”戏谑带着讽刺的声音在市场回荡,回声砸到四周环形壁上,再迫不及待地砸回来,夹带阵阵哄笑。
夏天感到血液发疯似地悸动,他拔出腰上的利刃,回过头,眼睛是红的:“夫龙之为虫也,可犹狎而骑也。知道什么意思吗?”
“扶着一只龙当作虫就可以骑?”众人中的一名较年轻士兵问道。
“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这是我师傅教我的道理,可与龙相伴,但不可触其逆鳞。”
“别他妈在我这装作有学问,我和你说,你就是个屁,还逆鳞,老子今天就把你脑袋上几根毛全拔了去。”那帮匪徒也纷纷拔出刀来。
市场的守卫闻声赶来:“干嘛呢干嘛呢,市场禁止打斗不知道吗,散了吧。”
“老子今天就要揍他丫的你敢拦我吗?”
“毛班长是您啊,您上次在这闹腾,我还被骂了一顿呢,您看今天都是常客,要不算了?是不龙哥,您看就算了。”
“我看我们想算了,他们不同意啊。”龙涛黑着脸说,他接到站长的亲口通知让陪着夏天这位大爷逛逛,说他是连接人类与地上最重要的宝贝,本以为是个好差事,没想到变成了个硬活。
“我们同意不是不行,你让他给我十块物品兑换券,这可是我今天的嫖资。”
夏天也没说话,在地下摸爬滚打的这二十年,磕过石头喝过泥汤,养了狗也扛过枪,面对这个阵势也不在怕。
“把站长叫来,就说宝贝要被薅了。”龙涛低头唉气,嘟哝道今天这一架是免不了了。
第二个守卫在守卫头子的示意下转身跑开了。
他随即在对面众人戏谑的眼光中撸起袖子,一层层叠好扎紧。
“你养父有没有说过,打架前要好好做好准备。”龙涛笑道。
“今天我就给你展示一下我是怎么干到班长的。”他回头看了夏天一眼,“前班长,不好意思。”
他突然窜了出去,对着痞兵凶恶地吼了两声,左手一捞右手一送,两人先前还狗仗人势呜哇乱叫,现在倒着飞进一边的棚子里,伴随几声女人的尖叫。
守卫口中的毛班长拿着手里白晃晃的匕首冲向夏天,仗着自己肥硕几分,把夏天按在了地上。夏天往一旁借力一滚,虽然狼狈但是避开了他手里的利刃,毛班长又是一扑,夏天找准时机向前闪躲,回身就把他压在身下。
另一名痞兵急了,眼看自己的老大落于下风,想前去帮忙,却被龙涛举起胳膊拦下了。
“你的对手是我哦。”
他试图推开龙涛的胳膊,一拳打在龙涛的脸上,龙涛一个踉跄,心里嘟囔:我这逼又装多了。他随即又掏出拳头与其厮打在了一起。
一边是夏天初生牛犊不怕虎,提着拼命的架势骑在毛班长的身上左一圈连着右一拳,毛班长胡乱拼挡,噗的一拳,正打在夏天鼻子上,鲜血迸流,夏天趁着凶劲也还了一拳,毛班长鼻子歪在半边,挣不起来,却也没有力气再还手了,口里只能叫着问候家人的污秽之语,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
龙涛身下的老王眼看局势不妙,先前几位飞入棚屋的小弟也不见踪影,气急败坏,用力一挣,从龙涛身下挣脱开来,往背后一摸,摸出了一把巴掌大的小手枪。大喊道:“都给我停手!”
“是谁把我台词给抢了!”入口处传来站长的声音。
龙涛趁其不备,熟练的施展战术动作——左手打腕右手切枪,一把就把手枪搂到自己手上,指着老王。
另一边的毛班长已心智尽失,哪还顾得上有人劝架,趁夏天不注意一下挣脱,也从背后掏出一把枪,对着夏天就要开枪。
“你他妈的住手。”站长喊道。
一边龙涛右手正举着枪对着另一头,一瞥手里的这把枪,心里料到坏了,这把枪保险没开,只是吓唬人的工具,可能甚至都没有上膛。
他手如刀光,左手在腰上一掏,也掏出了一把枪来,对着毛班长就是一枪。
同时毛班长手中的枪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