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长辈。按他们说的情况，应该是孙彪的妈妈。”
“方老太/豆豆奶奶？”唐妈妈和苗苗同时惊呼。
“可豆豆奶奶不是已经去世两年了吗？”苗苗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豆豆奶奶在庇护孙家，为什么两年了，丫丫还呆在孙家？豆豆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何伯一看苗苗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老人去世，或多或少会留下一丝眷顾之力，也叫遗泽。有些少，很快就会消散，有些执念很深，眷顾之力也强些。”
“你觉得孙家小姑娘一直留在孙家是孙家老太太没有庇护，其实恰恰相反。那个小姑娘既是夭折又是枉死，根本没机会再投胎转世，很快就会飞灰烟灭。”
“依我看，当日孙家老太太应该是找人招了孙女的魂魄养在家中。也是因为养小鬼，她才会大病缠身最后因病去世。”
“如果不是她庇护孙家，小鬼在家，孙家早就气运衰落，家破人亡。更何况，孙家男人的事业其实一直稳中有升，夫妻宫、子女宫虽稍有阻碍，最终都会雨过天晴、得偿所愿。”
“孙家小姑娘因她疏忽而亡，又因她养小鬼得了一丝天机可以再入轮回。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天道轮回罢了。”
“何伯的意思是：其实我会遇到这件事是早就注定的？”她若有所思。
何伯摇摇头：“应该说，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出现告诉孙家这件事。”世间的事物并不因某人而变，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她遇上就是她，她不出现，便有另一个“苗苗”出现，推动这件事情发生。
“那豆豆奶奶呢？她会怎么样？”
“世间总是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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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唐妈妈知道了孙家整件事情，又陪着一起去找过何伯，自诩知情人士，不算外人。又因为同情小周的遭遇，平日里跟小周来往也密切多了，俨然要跟小周结成忘年交。
小周在整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特意带着豆豆提着礼物上门拜访。
当时唐爸爸在社区和王老头下棋，苗苗还在乡下，只她一个人在家。
豆豆看起来正常多了，会叫人了，就是很害羞。也许没有同龄的小孩子活泼灵动，但对比以前，那真是天差地别。
唐妈妈逗了逗他，就放他一边玩去了：“看这样子，跟别的小孩子没有区别呀！”
“嗯，最近情况越来越好了。”小周看着儿子，眼神温柔。自从跟女儿丫丫见过一次之后，她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上次何伯帮忙施法，我们和丫丫见了一面……”
她想起那天的情景，仍有落泪的感觉。最开始丫丫避而不见，何伯便让他们集中意念默念丫丫的名字，心中回想他们过往相处的场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丫丫远远地现身。她抢上前去，想要抱抱丫丫，她却闪得远远的，胆怯地望着她。她当时心都碎了，倒是丈夫拉住了她，对着站得远远地丫丫说道：“丫丫，爸爸妈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
“爸爸妈妈以为会有很多时间爱你，才会放你和奶奶一起生活……”
“爸爸妈妈以为多挣钱，未来给你更多的可能，才是爱你……”
“爸爸妈妈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就不爱你……”
“爸爸妈妈爱你，也爱弟弟，你们对爸爸妈妈都是一样重要……”
不知道说了多久，丫丫才慢慢的靠近他们。她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接近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直至拥到怀里，真切得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和丫丫爸爸决定再留丫丫几年。”她回过神对唐妈妈说道.
“你们准备养小鬼吗？”自从听何伯说过养小鬼会家破人亡之后，唐妈妈对这种事情有点敬谢不敏，现在听她这么说，自然担心她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嗯，我们问过何伯了，”她看出了唐妈妈的担心，也感激她的一片好意：“丫丫其实是被她奶奶供养的，我们还能留她几年，等到她的魂魄更强大一点，轮回时能得个好去处。”
当她从何伯处得知婆婆为了丫丫养小鬼，最后以命换命时，心情很复杂。婆婆在世时，为了金孙的事情闹过很多矛盾，可除了这一点，她真的不能算坏人。丫丫一直被她带着，她虽然抱怨丫丫是个女孩，可也只是抱怨从未打骂过。可这，能怪她吗？她生活的地方，祖祖辈辈都是这样重男轻女。这个观念早就刻在她的骨髓里，长在她的人生中；又怎么能不怪她？不是她，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场景。
她摇摇头，放弃再想这件事，逝者为大，无论对也好错也好，都过去了。眼下，重要的是还活着的人，这个家不能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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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在老家的日常倒简单，除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就是找何伯闲聊。
至于做饭，嗯，确实是个简单的事情：自从她第一天做菜，做出来的肉硬得咬不动，鱼肉筷子都夹不动之后，她已经连续吃了几天的蛋炒饭和鸡蛋面。虽然唐妈妈做饭的手艺不差，可是唐爸爸的手艺就稀疏平常。不幸地是，在做饭这件事情上，很显然她没能继承唐妈妈的天赋。
不过还好，虽然天天去蹭饭吃有点拉不下脸，偶尔去大外公家打打牙祭，她还是能厚着脸皮去的。
何伯在村里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他不种田不下地，白天基本上就是呆在他那间屋里，晚上九点之后，倒会出门在村里四处走走。
她不好问何伯以什么为生，不过想起当初唐妈妈过来请符时，塞给何伯的红包，想必这个也是经济来源之一。最好奇的是：为什么何伯要在晚上九点之后才出门散步呢？
有次聊天她便忍不住好奇问了何伯这个疑问。何伯告诉她：“九点之后，即亥时，也叫人定，此时夜色已深，人们也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天地之间阳气降低，阴气始盛，阳间休息，阴界活跃。”
“此时人若出门就容易碰到一些异常情况。阳气足的人倒没什么大问题，最多是伤风感冒。阳气不足的，重可致命。生病的人一般阳气不足，所以通常才会说病患少在九点之后出门。”
“至于我九点之后为何还要出门，”他笑了一下：“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更夫？”
苗苗点点头：“知道。就是电视里面巡夜的那种，拿着锣，铛铛铛敲，然后说几更几更了，小心火烛之类的。”
“没错，就是那个更夫。”他倒没生气这种比喻，只是耐心的解释道：“其实最初更夫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更不是影视里面演得那样，仅仅只是一份定时报时、巡夜的工作。”
“打更起源于原始的巫术，主要起驱鬼的作用，必须是受人尊敬的巫师才有资格打更。”
“其实我九点之后出门就跟更夫一样，当然，我更喜欢他们叫我守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