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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收徒

刚刚入夜,原本应该和和美美,团团圆圆享用晚餐的赵府,此时却被临安县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快看!这就是下午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个神仙!”

“对对对!我今天也瞧见了,在云里飞来飞去的,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神仙嘛!当然是斩妖除魔,维护一方平安了!”

“可是今天除了突然变天,也没见哪里有妖怪啊……难道说,今天的那团黑云就是妖怪变得?”

“肯定是啦!不然神仙怎么在天上飞了那么久!”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桑容从半空落下,轻轻的立在了赵府的正厅之中,见到神仙落地,围观的人突然就闭上了嘴,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的物件似的。

桑容被这无数双眼睛盯的后背发凉,赵家夫妇也是看了半天,说不出话。毕竟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神仙。从前只听老人讲过,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今天还真瞧见到了。

“仙者如何称呼?”赵启元干咳两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在下蓬山散仙,桑容。”

桑容将手中的拂尘一挥,双手环抱,向着坐在正厅主位的赵启元微微点头。

“仙者驾临鄙府,不知所谓何来?”

“收徒。”

“收徒?”

“你家可是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娃娃?”

“这……确实。”

“可叫景瑟?”

“……没错。”

“她降世之时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天象预兆?”

“这……”

“是否朗朗晴空突降天雷,风云翻涌?”

赵启元被桑容问的有些愣神,景瑟出生时的事整个临安的人都是知晓的。当时也有人觉得是不吉利的征兆,还去县郊的城隍庙祈过福。

看着默默点头的赵启元,桑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拂尘插在腰间,侧身对着蓬山的方向作了一揖,接着道:“她本是我蓬山仙者,此番投胎降世是为渡劫而来。”

“这……仙者还请说明白些。”赵启元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偏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赵夫人。

“是啊,仙者是什么来意还请明说。”赵夫人会意,也顺着赵启元的话接了下去。

“我奉师尊之命,来接她回去。”

“仙者的意思是要接小女上山修炼?”

“没错,”桑容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只是这一去便不能再回来,要与这俗世两清了。”

“不可以!我绝不答应!”赵夫人一听,当场便坐不住了,起身大声说道。

“夫人……”

赵启元伸手将赵夫人拉到自己旁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惊慌。然后,缓缓说道:“景瑟是我赵家独女,我夫妇二人的掌中明珠,从小娇生惯养,怕是吃不了修仙练道的苦,仙者还是请回吧。”

“二位,景瑟本就是我蓬山仙者……”

“那又如何?可她现在是我女儿!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我……”

桑容看着已经微怒的赵启元,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说神仙,你看我怎么样?我觉得我自己就挺可以的,要不我跟你回去吧!”

“你?就你那二两重的骨头还想去修仙?回家修修你家猪圈吧!”

哄堂大笑,围观的人中不知是谁起了头,大家都开始调侃起来,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赵老爷,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啊!不叨扰了!”说罢,人们一窝蜂的涌出了大门,桑容回过头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到底还是做了太久的神仙,桑容对凡间的事情都淡忘了。

他只知道凡人都想成仙,渴望着长生不老,却忘记了人族繁衍,延绵不绝的关键,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这情感虽分为多种,不易概括,但其实就如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它把与之相关得人牢牢的捆在一起,如果有人要强行将其打开,迫使其分离,那么整个绳索上的人都会感受得到,影响大了,人们就会奋起反抗,保护这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

人群散去以后,赵夫人在赵启元的安慰下也先一步回了卧房。虽然有了矛盾,但是赵家依旧不失礼节,安排了桑容住在厢房,还送去了饭菜。

“我们也没见过神仙,也就不知道神仙都喜欢吃什么,只听说不吃荤,所以只准备了素菜,仙者先吃着,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便是。”

桑容看着小童将一碟一碟的青菜从食盒里端出来,内心苦闷无比,神仙不吃荤可能是凡人对他们的最大误解。

天域等级森严,制度严苛,都崇尚克己复礼,讲究食人间香火。其实是因为自身修为不够,体内浊气过多就无法净化,所以才少食甚至不食。也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茬子,导致凡世普遍认为神仙不吃荤。后来,大部分仙者也都默认了这一说辞,在凡间的时候基本都不吃荤,大概是为了保住身为神仙的颜面吧。

小童将菜肴布置完毕,对着桑容浅浅的鞠了一躬,然后向房外退去。

“等等!那个,有没有烧鸡?”桑容经过内心的不断挣扎终于叫住了小童,在他心里颜面与食物相比,果然是不足道哉的!所以,当东东找到桑容的时候,正看到他在大快朵颐,好不乐哉。

“你小师叔怎么说?”

“小师叔说了,和凡世划清界限是不可能的,她不愿意离开赵家夫妇。”

“哎……这可如何是好。”

桑容苦恼的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突然抬头看着东东,两眼放着可怕的光,他说道:“要不我们直接带走吧!”

“师父,你不是说强行掳走不是我们神仙的风格吗?”

“这种时候了,还在乎什么风格?”

“我说师父,你可不可以稍微转动一下你那贵重的头脑?”东东着实被自己的师父蠢到无话可说。他道:“小师叔如今只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前世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你就突然让她和自己的父母彻底断绝关系,然后跟你走,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那你说要怎么办?要是能想出办法,那《普世经》就不用抄了。”

“师父,师祖有说过不让小师叔再回凡世吗?”

“那倒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和凡世一刀两断?”

“当然是为了提防帝昊和邯冀,如果你小师叔在凡世被他们带走,我可怎么向你师祖交代啊!”

“既然师祖都没说,你还怕什么?你把这个东西放在小师叔身上不就好了!”

“什么东西?”桑容疑惑的看着东东,只见他抬手指了指屋顶。

“香炉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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