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赖!”
克鲁鲁、因幡月夜惊讶的喊出了说话人的名字,金色暗影也罕见地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不过,克鲁鲁转念一想,马上不满的抱怨道。
“谁喜欢看歌舞伎啊!话说歌舞伎是什么啊!”
“唔……汝不知道就算了,那也不是需要记住的事情,克鲁鲁。”
“所以,汝,是哪位?”
话音未落,四镰童子脸色微变,本能得感知到了危机的来临,身体猛地向后一退,眨眼间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真是粗暴的打招呼方式,没有人教过你礼仪吗?”
四镰童子皱眉看了一眼自己刚在站着的地面,那里已经被肉眼不可见的某样东西碾压的深深凹陷下去。
力量之大,让四镰童子暗暗心惊。
“吾的礼仪教导吾,应该对胆敢欺负吾的女人的人施加制裁。”
灰尘散去,源光赖出现在克鲁鲁面前的玻璃窗外,伸出手指在碍事的玻璃窗轻轻弹了一下。
以被源光赖触碰的地方为始,蜘蛛网状的裂纹瞬间蔓延了整个玻璃窗,密密麻麻的裂痕让人触目心惊。
源光赖手指朝四镰童子的方向比划一下,“玻璃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个针尖大小的锥刺,在四镰童子错愕的目光中爆射袭来。
“哟,几位,在这座城市里玩得开心吗?”
源光赖靠在窗沿上,不再去管四镰童子那边的情况,直接背对起他,对微微失神的克鲁鲁三人笑着打起了招呼。
“咳咳,如果没有他的出现的话呢。”
因幡月夜感觉到了源光赖的视线,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忙放开了抱住金色暗影的双手,假装咳嗽两声,装作一幅轻松地样子。
“汝等的关系还是真好呢~吾都有些嫉妒了呢~”
源光赖吹了吹口哨,故意调戏起因幡月夜。
“真是令人失望!”
“那是当然,我和月夜可是朋友。”
不同于说着一如既往的口癖来掩饰自己害羞的因幡月夜,金色暗影挺起自己的胸脯,有些骄傲的说道。
“光赖,你那边结束了?”
“没有,”源光赖听到克鲁鲁的疑问,耸耸肩,“吾刚杀了一群帝鬼军,吾还待在那里只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吾让红莲小子他们自己看着办了,夜夜也在那里协助他们,吸血鬼那边翻不起什么大浪。”
“以防万一,小暗,月夜,你们也去帮助夜夜吧。”
克鲁鲁皱眉想了一下,扭头对金色暗影和因幡月夜说道。
“这一次吸血鬼贵族来得应该不少,夜夜自己不一定能够照顾完他们所有人。”
“我要保护月夜,所以我听月夜的。”
金色暗影将决定权给了因幡月夜,同时向源光赖递去一个“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
“哦呀,”因幡月夜略微沉默了一会,“小暗,这里我们就听克鲁鲁的建议去帮夜夜吧。休息的时间也不短了,就当做散步去那边转转吧。”
“好,我听月夜的。”
金色暗影点点头,双手从背后环住因幡月夜的身体,一对洁白的羽翼倏然从金色暗影的背后展开。
“小暗?我们走过去……”因幡月夜脸色发白地在金色暗影怀中挣扎起来。
“月夜,这样更快一点。”金色暗影将因幡月夜抱起,背后的羽翼一振,轻松地缓缓飞上半空,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小、小暗!你、你、你飞慢一点!”
天空中只留下了悠长的惨叫声,两人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哦~看来小暗很适合飙车啊!”
源光赖看到了金色暗影脸上愉悦的神情,感叹的说道,又扭过头看着有些犹豫的克鲁鲁,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害怕了?”
克鲁鲁抚摸着放在桌上匣子的表面,罕见的没有反驳源光赖的说法,弱气的“嗯”了一声。
我也真是的,明明已经苦苦寻找了几百年,经历了多少困难我都没有放弃寻找亚瑟拉·采佩西的想法。现在,哥哥就在我的面前,我又开始害怕了。
源光赖叹了口气,用手抬起克鲁鲁的下巴,让她直视起自己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吾知道这样说并不合适,但吾还是要说。”
“克鲁鲁,不管亚瑟拉·采佩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曾经是汝的家人,汝的兄长。”
“去和他谈谈吧。”
“把汝数百年来寻找他历经的艰辛都说给他听。”
“告诉他,汝这么长时间自己一个人很孤独。”
“去问他,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什么还要将汝变成吸血鬼,抛下汝一个人?”
“和他好好谈谈吧,克鲁鲁。”
“如果汝下不去手,吾会帮汝杀掉他的。”
“笨蛋光赖!”克鲁鲁笑骂道,“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说要杀掉亚瑟拉这种话呢?”
“欸?吾肯定要杀他的啊。”
“吾很嫉妒他啊,他竟然敢和吾抢位置,在汝的心中占据了那么大一片地方。哥哥就了不起吗?他以为他是谁啊?”
源光赖愤愤不平的抱怨,看到克鲁鲁无奈的表情,又非常不满地凑近克鲁鲁,吻上了她娇嫩的嘴唇。
克鲁鲁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炽热气息,不禁闭上了眼睛,任由源光赖索取着自己。
“克鲁鲁,汝可是吾看中的女人,也只能成为吾的女人。”
“要好好地做出了断哦,不然吾真的会杀了他哦~”
半晌,两道重合的身影缓缓分离,源光赖拍了拍克鲁鲁的肩膀,绕着圈子鼓励克鲁鲁。
“笨蛋光赖……那有这样安慰人的?”
克鲁鲁望着源光赖转身走开的背影,白皙的手指搭在留有余温的嘴唇上,眼神中浮现出决然的光辉。
“不过……”
“亚瑟拉,哥哥,是时候说再见了。”
听到克鲁鲁的低语,源光赖露出一抹柔和地微笑,没有去管背后匣子打开后闪现出的幽绿色光芒,慢悠悠地走向了四镰童子。
“汝比吾想象中还要不堪啊,垃圾。”
“你对我做了什么?”
四镰童子声音中的慵懒与玩世不恭消失的一点都不剩,言语之间充满不可思议与一丝不可察觉的恐惧。
像刺猬一样,用来形容现在的四镰童子并不夸张。
四镰童子的身体表面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无损的,玻璃变成的锥刺准确无误地镶进了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而且四镰童子的脸上还保持着错愕的神色,拜此所赐,四镰童子的口腔内也被锥刺填满,他现在还能说话就全部依靠黑气的作用了。
“回答我!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了!?”
是的,面对源光赖的随手一击,四镰童子有无数中方法来应对,但这些的前提都是四镰童子可以“动”,包含了各种意义的动。
源光赖轻蔑地冷声,漠然的对四镰童子开口。
“三天前,吾让柊暮人传话,询问汝是否承担的起自己名字的重量。”
“看样子,汝没能理解吾的意图呢。”
“什么意思?和我变成这样有关吗!?”
四镰童子现在很慌,真的很慌。
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是融合刚死去的新鲜尸体量身制作出的肉体,坏掉了也不过是再重新制作一具身体的事情,本体依旧存在于封印自己的鬼咒装内。
但是四镰童子发现,自己的意识,或者说是存在于鬼咒装内的灵魂,和自己的肉体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并非是像因幡月夜之前的状况那样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四镰童子现在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束缚,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连一丝挣脱的可能性都没有。
“当然有关了,垃圾。”
“汝等通过失传的咒术,将吸血鬼堕落变成了类似于咒鬼一般的存在。”
“咒鬼?那是什么!?”
“闭嘴,吾没有允许汝说话。”
“咔!”
话音刚落,缠绕在四镰童子身体上用来发声的黑气毫无征兆地消散。四镰童子微微张开的嘴巴,骤然闭合,牙齿相互碰撞发出了难听的摩擦声,嘴中的锥刺刺破了脸上的皮肤,鲜血淋漓的向外凸出。
这…这…这是什么?
“汝等成功得变成了拥有一丝丝咒鬼力量的鬼,通过与人类契约,让人类逃过了灭绝,获取了能够杀死吸血鬼的力量。”
“吾不知道汝等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吾也不关心汝等为什么会变成‘鬼’。”
“吾只知道,人类将汝等存在定义为‘鬼’,而汝更是被人类称之为‘四镰童子’。”
“汝不理解吾为什么这么说吧?”
“吾先给汝讲讲一个仅存在与传说中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世界在衰退之前存在很多很多的种族。每一个种族都拥有相应的力量,付出了与力量相称的代价。”
“力量越强的种族,繁衍能力越差。而拥有能够颠覆世间常理的强大种族,往往族人的人数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但是强大并且族人人数稀少的种族往往都有一个永远改不掉的习性,喜欢与其他种族进行厮杀。”
“所以,为了避免种族灭绝,每一个种族都选出了族内最为强大的族人成为王。”
“王拥有对自己族人绝对的命令权,无关族人自己的意志。”
“在鬼之一族中,童子之名,大都是由神明亲自为其命名,是鬼身份高贵的象征。”
“酒吞、伊吹、茨木、星熊,她们无一例外都与神明有关。”
“汝现在明白吾在说些什么吗?”
“不配成为吾之族人的鬼哟。”
“自诩为童子的愚蠢之徒。”
“吾宽宏大量地给予了汝三天的时间考虑,汝却将之弃之不顾。”
“既然汝摒弃了吾的恩惠,汝就应当接受吾下达的裁决。”
“踏上不归路的鬼哟,抹去自己的灵魂,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