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悠只觉脑袋嗡嗡一片。是啊,她怎么那么蠢,她怎么就没想到沈星河,他会有那么好心?她愚笨的就像只傻头傻鸟的蠢鸟,一个被沈星河操控在手中的玩物而已。
她有些失神的挂断了电话,拖着一身伤与那颗倍受打击的心独自游荡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时,那双素白高跟已经隐约见了血迹,脚跟那块有明显的浮肿,疼痛与愤怒,屈辱,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陈妈是老宅的老妈子,见她这副模样,善良的心就不由得生出几丝怜悯来。“夫人,您的脚都磨出血了,我去给您拿医药箱过来处理一下吧.”
江可悠心里很感激,苍白无力的小脸对着陈妈温和一笑:“那就谢谢陈妈了。”
陈妈是在这老宅里唯一尊称一声她夫人的人,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明面,唯有陈妈真心的将她当做这偌大老宅中的女主人,陈妈说看到她就想起她那幼年早夭折的女儿,她们都是可怜人。
沈星河今日回来了,刚回来就听闻江可悠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天的事,男人修长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门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大门,江可悠呆呆地坐在床前,房间里一片死寂。
男人略微凉薄的神情,睥睨的盯着那一抹弱小的雪白身影冷冷开口:“胆子大了,学会赌气了?”尖酸不悦的声音传来,使女人纤细的身子微不可察觉的一颤。
江可悠缓缓站直了身子。光是这已经用尽了她大半的勇气。
她喉咙有些沙哑的缓缓开口:“沈先生,今天的一切,我知道都是您安排的,只是,您这么戏弄人,有意思吗?”
江可悠这半年来性子一直比较温和,好说话倒简直没有脾气,如今这女人话语中明显透着丝不满与愠怒,让男人略微一僵。
男人随即讽刺的笑了,勾唇眼里凶光乍现,漆黑的双眸在这夜色中分外明亮,如同暗夜中的王者,说出的话却一语中的,直击人心:“你没资格同我理论。”
你没资格同我理论,
你没资格同我理论……
是啊,她现在哪还是什么江家小姐,她现在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情妇,她连生气发怒的资格都没有,她只是一个玩物,一个甚至连委屈生气,责骂,都只能打碎了牙烂在心里的人。
江可悠木讷的回应他,声音显出了些许无奈与妥协:“那么,我知道了,沈先生。”沈星河对她的妥协很是满意,他一向喜欢听话的女人,男人征服欲很强,顺着他的性子,可能还会跟你猫捉老鼠般肆虐一番,倘若谁触了他的逆鳞,他便将那人掐喉而断。
沈星河亦是如此,性情残暴。
男人颇有满意的开口:“很好,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他一招手,陈妈便端着晚饭走了进来,“把饭吃了,若是想闹绝食请自便,但惹得我心情不好,我会干出些什么事就说不准了。”
男人只丢下这一句话便冷冷的离开,今晚也并没有让她服侍的样子。
陈妈将晚饭放在小桌上,温声关切的开口:“夫人,这粥和菜有些凉了,我再去给夫人热热吧。”江可悠开口:“不用了,陈妈,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我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两口就行。”
陈妈见她是真的心疼又无奈,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夫人,您也别放在心上,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事儿是少爷的不对,其实少爷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陈妈顿了顿,终是没有往下说。
陈妈走了,关门的动作极轻,生怕会打扰到她似的。
那晚的粥很香很香,是厨艺精湛的大厨所做,那碗粥,很苦很苦,苦的让她充满了委屈与辛酸,让她觉得她吃的不是粥,品的而是无尽的艰难与折磨。
镂空落花精致的欧式房间里,光洁的月光泼在少女洁白如天使般的素白衣裙上,月光似乎看出了她的孤单,将她的影子照的老长。
女人将那碗混着血与泪的银耳粥缓缓咽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