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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山青云

晨晓和小碗回家,让孟婶很是开心。

等晨晓、小碗进屋放下行李,简单梳洗一番后,孟婶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

望着一桌尽是可口的农家小菜,晨晓、小碗不等孟婶招呼,两人便争抢起来,此时根本顾不上兄妹谦让,只顾将好吃的往自己碗里抢。

孟婶爱怜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儿女,满脸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手中的蒲扇,不停为他们扇风,口里不住招呼二小: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吃完锅里还有。

回到熟悉的家,晨晓身上那一丝老成稳重早已抛到脑后,等他兄妹二人抢完、吃完,才想起孟婶一直为他俩打着扇,一口都还没有吃。晨晓小碗不好意思的放下碗,殷切的替孟婶夹菜,陪坐在一旁。等孟婶吃完饭,小碗乖巧的包揽了洗刷碗筷的重任,收拾完后,又特意在屋前院坝里,摆上三张竹椅,还专为晨晓泡上一杯自家屋后产的茶叶,同时端出用井水镇过的甜瓜。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纳凉,一边听晨晓讲述在省城的见闻。

晨晓当然是用最轻松的语气,尽量捡有趣的事讲,许多都是他道听途说而来的,但经过他一番加工,自他嘴里说出,生动有趣得很,以至于讲到后半夜,晨晓还没有讲到五一节。

小碗在一旁听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瞌睡早已飞到天外。到最后,还是习惯早睡早起的孟婶,催促二小赶紧休息,想说的话,明天接着说,整整一个假期,有的是时间,不怕说不完。

小碗不依,还要听她哥继续往下讲。最后,在孟婶蒲扇威逼下,小碗才撅起嘴,乖乖回屋睡觉。

晨晓昨晚从省城赶回县里,在火车上熬了一夜,今天又背着小碗爬了一段山路,此时也感到很是疲惫,待小妹和孟婶睡下后。他去屋后打上一桶井水,草草洗去一身汗尘,换上一身干爽衣裳,就在屋前院坝里,摆开一张竹椅,趟下开始睡觉。

山里的夜晚,除了发出鸣叫的昆虫以外,四下里全然静悄悄的。

不知何时,夜幕笼罩下的青云山顶,飘来一团数丈大小的乌云,这团乌云犹如墨汁般浓黑,从山顶飘落到晨晓头顶三尺处停了下来。这乌云不停内外翻滚,时不时从乌云翻滚中,稍露出里边裹挟着的七彩霞光。

一向睡觉颇为警醒的晨晓,今晚睡得如同一头死猪,乌云一直逼压到他头顶上方三尺高度,他仍躺在椅上,对头顶发生的异象,毫无察觉。

近距离夜空上的巨变,让那只迷你小龟紧张起来。它已经察觉到危险来临。以前无论晨晓如何拉扯都死活不张的龟口,此时完全张开,将嘴里含着的佛珠吐出,细小的龟体跌落地上,一下子钻进竹椅底下,藏了起来。

一道亮光闪过,乌云里射出一丝七彩霞光,将晨晓的身体罩住,一道闪电,无声无息顺着霞光,径直轰上竹椅下小龟身体。小龟张嘴发出一声无声嘶叫,细小的龟体被闪电轰得飞了起来,在空中接连翻滚几下后,仰天摔落在晨晓身上,再也翻不过身来。

不待小龟回过神来,翻滚的乌云里,射出更多霞光,在四面八方将小龟身体照射住,一道道炸雷闪电射下,雨点一般打在小龟身上。小龟被雷电轰得四脚朝天,身体不断被炸向空中,悬空打着转,一道道青烟从它体内冒出,一股身体被烧焦的味道,往四周弥漫开来。

奇怪的是,这些轰下的雷电对躺在椅子上的晨晓,没有造成丝毫的损伤,就算他身下的竹椅,在雷电的轰击下,依旧完好无损,丝毫不见焦糊的痕迹,这场猛烈的雷击,对晨晓而言,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被雷电不停轰翻的小龟,几经努力,终于将身体翻转过来,它趴在晨晓身上,长长的头颈伸出壳外,身体背后那张带有八卦花纹的硬壳,开始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同时它硬壳四周窄窄的裙边里,金色液体快速流转着,并不住向外发出金色的亮光,抵挡雷电的轰击。

可是小龟的体量实在是太小,它体外的八卦以及体内发出的金光,在巨大的雷电轰击下,很快便抵挡不住,纷纷溃散开来。

抵挡不住,夺路而逃。小龟再一次开始逃命,往椅子底下,晨晓身底,甚至往晨晓衣服里钻,只要是它自认为能抵挡雷电轰击的地方,它就拼命往里逃,往里钻。但是雨点般的雷光闪电和七彩霞光,早已将它照定,在四周将它围得水泄不通,不管它逃往哪里,总有雷电在前边等着它,总是追着它打,让它根本无处躲藏。

最终,在竹椅底下转了几个圈、挨了无数次剧烈打击后,小龟奋力从床底爬出,划动四肢再次扑进晨晓怀里,张开小嘴,一口咬住晨晓覆盖在小腹处左手小指指尖,将它体内蕴藏的金色流体,毫无保留的向晨晓体内灌去。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中的晨晓,突然被手指尖传来的一阵剧痛惊醒。

猛一睁眼,头顶景象将他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在他头顶上方三尺不到的高度,出现一个神秘云团,云团里闪现出七彩霞光,成千上万道霹雳闪电,正从霞光里不停向下悄无声息地射来。

晨晓“啊”的一声大叫,想起身躲开,可是他突然发现他只能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同时,他的身体也被一道神秘力量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危急关头,晨晓脑海一震,一连串的佛门六字真言在脑海里回响。

“嗡嘛呢叭咪嗡”“嗡嘛呢叭咪嗡”“嗡嘛呢叭咪嗡”……

正宗佛门心法,在他体内不停运转,他手腕处的佛珠,也开始发出道道金光,四下抵挡射下的雷电霞光。

佛门六字真言,功效自不必说,它能破除世间一切虚妄、苦难,救人于无形。就在晨晓念诵了几十遍佛门六字真言后,禁锢他身体的力量,开始减弱起来。

趁着这神秘力量减弱,晨晓低头往指尖疼痛处望去。

原来指尖疼痛的原因,是因为那只迷你小龟不知怎么咬上了他的指尖,同时还将它体内那不明金色流体往他身体里注入。

晨晓心里一阵困惑,这……这……是因为小龟感到恐惧?无心乱咬,还是它心怀不轨别有用心?

事情的发展,不由晨晓内心的疑惑而停止。一股恢弘浩大的神秘金色流体,从小龟体内经无名指,传入他体内。这股针尖般细细长流的流体,比他苦练了十多年的内力,不知强了多少倍。这股流体一进入他体内,就让他十分痛苦,就犹如夏日膨胀爆满的江河,倒灌入小溪中一般,将他全身经脉胀得要破裂一般。唯一值得放心的是,小龟传过来的这股流体,与他体内原有的内力颇为融洽,就好像两者根本就同根同源一般,丝毫不分彼此。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龟体内的金光开始减弱,而晨晓的身体,反而明亮起来,一层金色的毫光,开始在晨晓体外浮现。到最后,这层浮光结成一个金色的光茧,将晨晓的身体团团裹住。

而在晨晓体内,被小龟灌入的那些金色的流体,集结成一个微小的光球,光球在他体内快速运动,看起来,就好像是他体内多了一个流动的灯泡。每经过一处,就将他体内的经脉、血肉,照射得清清楚楚,纤毫毕露。当这颗光球在他体内循环数周后,光球逐渐暗淡下来,最后寂然无声,藏于他丹田内。

面对周身发光的晨晓,仿佛通灵的雷电,开始变得迟疑起来,理当遭受雷电攻击的小龟,已变得暗淡无光,而原本无关他事的目标,却光芒四射。一道道霞光雷电,一时间进进退退,伸缩吞吐,不知到底谁才是要攻击的目标。

晨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神丝毫不敢闪躲地盯着头顶的雷电。直到最后,当小龟体内金色流体彻底消散一空,小龟的身体完全回复到普通岩龟一眼颜色后。再三徘徊在晨晓头顶三尺的雷电,还是照着晨晓发光的身体,心有不甘的狠狠轰了一记。然后一眨眼功夫,风云雷电全退回乌云里,瞬间变为一粒小黑点,消失在夜色中。

晨晓一动不动的躺在竹床上,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见那团该死的乌云再度出现,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寂静无声中进行的。相隔十几步远的屋里,孟婶和小妹依然静静熟睡,一点都没被惊醒。

一直躺在竹篱笆边上的大黄,也没有察觉在院里有何异响,睡得死沉沉的。

就连晨晓头顶处,那棵覆盖了大半个院坝的大树,枝叶都没掉下半片,真让人感到刚刚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好似做梦一般。

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绝不是他在做梦。体内浩荡的真气可以作证,左手无名指上留下的细小咬痕可以作证,小龟体内金色流体的消失也可以作证。

慢慢起身,晨晓将目光转移到让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身上。他将掉落在竹床下的小龟捡起,凑到眼前,借着月光开始仔细检查起小龟来。

小龟静静躺在晨晓手心,瞪着一双小眼,毫不示弱地与他视着,它的眼里充满委屈和不甘,它原来背壳上那一圈金色流体完全消失,变得跟一只普通岩龟一样。

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一切,晨晓无奈的躺下,继续睡觉,一切都只有等到天明,上紫霞观问尘光师兄去。

躺下没多久,身下的竹床晃动了几下,晨晓猛的惊醒过来,难道是那团乌云去而复返?

睁开眼,原来是小妹迷迷瞪瞪的抱着枕头、线毯,走到他身边,咕咚一声躺下,翻身抱着他一只胳膊,很快打起了呼噜。

一夜不再有梦,当东方太阳冉冉升起时,满怀心事的晨晓终于起床。

将小妹赶回屋,晨晓起床收拾好竹椅、桌凳,打水梳洗一番,早饭也没胃口吃,只简单跟早起做饭的孟婶说了一声,有事需上山找师兄一趟。然后,便出门往青云山顶双圣寺走去。

双圣寺并是一座寺庙,它是当地的百姓,将修建于前山的慈云寺和后山的紫霞观,合在一起的简称。当地百姓之所以称呼这庙、观为双圣寺,是因为这庙、观里,曾经各自出现过一位圣人,一位是佛法高深的佛门大师,而另一位则是法术高强,羽化成仙的道家高人。

相传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一位四处游历的行脚僧人,来到青云山,僧人看上了青云前山的隽永清秀,当即停下脚步,停留在此,开始开坛讲法,弘扬佛法。

这位僧人当真佛法无边,犹善佛门秘咒。但凡见过僧人运用法力的人,无不膜拜在地,纷纷拜入他的门下。于是,在僧人居住的四周,信徒们纷纷挖掘出一处处石窟,随他修行。

再后来,经过后世弟子不断的努力以及大量信徒的募集,一座宏伟的寺庙在前山修建了起来,这便是慈云寺的由来。

如此又过了很多年,同样是一位游历四方的道家弟子,也游历到了青云山。当他围着青云后山,转了三天三夜后,赫然看出青云后山,山势蕴含龙虎,气势非凡。于是便在青云后山,山势险要处,修建了一座紫霞观,终日悬壶济世、救治黎民。

最终这位道家高人,在青云山顶,紫霞观飞升台,于众目睽睽下,举霞飞升,去了仙界。

在佛、道两位大师,先后脱离俗世后,得其恩惠的青云百姓,便开始将前山的佛门高僧,和后山的道家高人,合称为佛道双圣;同时也将前山的慈云寺,和后山的紫霞观统称为双圣寺。此后,虽经历朝历代时间变迁,但双圣寺的称呼却始终留存没有改变。

晨晓沿着山间小路不停盘旋而上,绕过前山的慈云寺,径直去了后山紫霞观。

观里的道人见到晨晓,纷纷口称见过师叔。晨晓一一回礼,问明紫霞观掌门师兄尘光在飞升台后,晨晓便沿着道观外侧一条小路,向飞升台走去。

大凡道观景观点,都有诸如飞升台、接引台或是舍身崖、洗身池之类的地方,紫霞观也不例外。

紫霞观这处飞升台,位于后山最为险要处,它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如一只摊开的手掌,从青云山山体上凌空探出,凌驾于万丈悬崖之上,寻常人等,站在飞升台往下探望,无不心惊胆战,头晕目眩。

晨晓来到飞升台时,见到掌门师兄尘光,正在操演道家秘传“五禽戏”。这“五禽戏”与民间流传大有不同。这“五禽戏”配有紫霞观内传心法,不光强身健体,更是与人争强斗狠的厉害杀招。

晨晓从三岁时开始习练这套“五禽戏”,自然懂得极深。见师兄一招一式的勤奋练习,不敢打扰,强压下心事,坐等师兄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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