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林为了不耽误生意,拎着几包药材,气喘吁吁地跑去了依依家。
当姜竹林跑到依依家时,却发现依依家的大门紧闭,姜竹林有些意外,平时这个时候依依是在家的,今天却大门紧闭,姜竹林有些担心,是不是先前的那个姓徐的狗屁少帮主又来骚扰依依了。
姜竹林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姜竹林随即大声拍门叫喊,依然无人应答。
不好,不会是是先前那个姓徐的恼羞成怒把依依掳走了吧,如果依依有什么不测,姜竹林不敢想象。
姜竹林越想越担心,把几包药材一抓,疯了一样冲去那帮派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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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客郡西边一座荒废破损的小庙,原本是数十年前鱼客郡百姓设立来供奉一位古怪神灵,传闻在此烧香相当灵验,只是十年前的鱼客郡太守认为与王朝礼制不合,于是将其作为一座淫祠处理,下令百姓一律不准在此烧香。
原本来此烧香有求必应的百姓都十分不满,只是官府关闭了此处,不准百姓出入,百姓们只好去往其他寺庙烧香拜佛。
久而久之,原本香火旺盛的一座祠庙变得破败不堪,多是蛇鼠出没。
此时破庙前方的一颗大枣树下,刚刚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骑虎老者和妖娆夫人并肩而立,齐齐望向小庙内,一尊鎏金神像,手持一柄巨大的三叉戟,一条石制大蛇在其腰间缠绕,神像矗于在神台之上,原本威风凛凛的神灵,在这破败小庙内倒有一丝阴森之感。
那干瘦的老头阴测测笑道:“梅姑夫人,你我这次合作行事,你说你对那件宝物没有兴趣,我倒是很好奇,你与我合作的目的,难道梅姑夫人是对老头子我有些兴趣?”
被称为梅姑夫人的妖娆妇人掩嘴娇笑,说到:“刘老魔,就算我对你有兴趣,就你那副老骨头,能经得起摇晃几下吗?”
刘老魔冷哼一声,说到:“我对那件异宝志在必得,决不能失手,梅姑夫人若是有什么要求就赶紧说出来。”
梅姑夫人不再与这老魔说笑,抬起手臂指向破庙内那尊神像,正色道;“我想你帮我收服这条小蛇,这条小蛇三十年前与同类争斗,身受重伤,便独自逃来这里修生养息,如今已到五境,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刘老魔呵呵一笑:“我差点忘了梅姑夫人也是妖物出身,而且你的本相是一条白蛇吧,我看你是想吃了这条小蛇,来反哺自身?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梅姑夫人如今已是超凡境,吃了这条已被香火熏染了的小蛇,潜心修行十年,世间岂不是又要多出一位金丹客来,啧啧,梅姑夫人好算计啊。”
梅姑夫人不置可否,说道:“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我帮你取得那件快要出世的异宝,你帮我收掉这条小蛇,你我同为超凡境,所以这桩买卖对你来说是只赚不亏的。”
刘老魔眼珠子悄然转动,伸出手来捻了捻稀疏胡须,果断做决定:“这桩买卖老子做了,只希望梅姑夫人不要反悔才好。”
梅姑夫人看到刘老魔如此爽快答应,也是微微一笑,说到:“这条小蛇原本是神动境,因为身受重伤,导致跌了一境,逃到这里建了座祠庙受了二十年的人间香火熏绕,不仅养好了伤,还隐约间有突破神动境之势,这条小蛇几天后必然会回来争那件宝物,到之后咱们守株待兔,宝物归你,小蛇归我。”
刘老魔点点头。
姜竹林疯了一样往回跑,那家合刀帮就在那条雨露长街,与姜竹林家的荣枯药铺在同一条长街上,相隔只有一刻钟的路程。
姜竹林气喘吁吁地跑到雨露长街,远远看到依依站在荣枯药铺门口,姜竹林连忙跑过去,焦急道:“依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刚刚去你家给你送药,发现你不在,我还以为你被那合刀帮那姓徐的给绑走了。”
依依看着姜竹林满头大汗,十分焦急的模样,心里一股暖流穿过,轻声道:“前不久太守府里招刺绣女工,我就想去试试看,看看能不能选上,如果选上了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所以就过来与姜哥哥说一声。”
姜竹林看到依依没事,心里的焦急也是平复下来,看着依依的大眼睛,自告奋勇道:“依依,去太守府必须走这条雨露长街,往前再走一刻钟就是那合刀帮的老巢,你过去多半会被纠缠上,刚好我知道一条小路,咱们抄小路过去,神不知鬼不觉,怎么样?”
依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姜竹林,姜竹林被看的讪讪一笑,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依依该不会以为我心怀不轨吧,天地良心,我姜竹林那可是正人君子......
“嗯,我们就抄小路过去,姜哥哥快带路。”
姜竹林带着依依,七弯八拐穿过一条条昏暗的小巷子,走了十来分钟,走出昏暗不见天光的无名小巷,顿时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片石制广场,广场后面便是鱼客郡太守府,四根朱红廊柱赫然竖立,两尊硕大石狮一左一右分别蹲在郡守府大门前,朱红大门上方悬挂一块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太守府”,端的是威武气派。
姜竹林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太守府,看着这威武气派的模样,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破天荒心里有些打鼓。
偏过头看了一眼依依,都有些紧张,姜竹林赶紧把手心往衣服上擦了擦汗,牵起依依的手。
姜竹林和依依走过去和站在门前的佩刀守卫说明的来意,那守卫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似是确认有没有说谎,看着眼前略微有些紧张的少年少女,那佩刀守卫让在这等着,转身进去通报情况。
过了半晌,朱红大门才被推开,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开口道:“谁是来当那刺绣小工的?”
依依连忙出声回答:“是我。”
那中年男人打量几眼,心忖是不是年纪有些小,便问道:“你是何姓名,家住何方,年龄几何,刺绣手艺可熟练?”
依依一一回答,那管家微微点头,微笑道:“我也不确定你能否被选上,这一点还是要夫人来定夺,这样,你先跟我进府。”
依依转头跟姜竹林道别:“姜哥哥,我进去了啊。”
姜竹林看着依依轻声道:“依依,要是里面不好,或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跑出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嗯,姜哥哥再见。”依依略显低落的声音缓缓传来。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闭,姜竹林的情绪有些低落,又觉得有些好笑,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姜竹林望向天空,五指张开挡住那刺眼的阳光,又看了一眼那朱红大门,转身离去,今天还没开工呢。
太守府内,中年管家领着依依穿过雕饰精美的长长走廊,去往太守夫人的后院,而太守府议事大厅内,此时却有些热闹。
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自报家门,称自己来自本洲北方的玉清宗,此行是下山游历四方,一路游历至此,望见郡内怨气横生不散,怨气之下又有七彩宝光悄然闪烁,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来一探究竟。
“贫道赵灵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太守大人。”那年轻道士打了个稽首。
太守大人名为何工文,是大景王朝户部尚书的门生,因在京城被同僚陷害打压,被贬谪来这蔡州鱼客郡,今年已是四十有四,到了不惑之年,此时却皱紧了眉头。
大景王朝在草木洲国力还算鼎盛,他更是久在京城做官,当然听说过玉清宗的名号,玉清宗坐落于草木洲北方,是草木洲道教祖庭之一,当代掌教道法通天,是一位当之无愧的道门仙人,玉清宗道士爱好下山游历,斩妖除魔的事情举洲皆知。
他被贬没几年,在辖境内没什么政绩,心想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做点事,日后说不定可以借此重回京城,不然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蹉跎下去,同僚的陷害,被贬时的嘲笑,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何大人的手忍不住缓缓握紧。
何大人端起茶杯,捻起杯盖,扇了扇浮出的热气,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和颜悦色说道:“玉清宗的名号在这草木洲妇孺皆知,玉清宗道士更是行事光明磊落,下山只为斩妖除魔,赵仙师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本官一定知无不言。”
赵灵感正襟危坐于一旁,缓缓说道:“不知郡内这些年是否发生过一些事,导致大量的百姓死伤,贫道行至此郡外,望见怨气冲天,久久徘徊,不愿离去,似有冤情发生,敢问郡内是否有人乱用刑法,大肆诛杀百姓?”
太守大人哈哈大笑,摆摆手,“赵仙师有话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我鱼客郡从未有胡乱诛杀百姓的事情,偶尔处死重罪囚犯那都需要上报刑部同意,才可以问斩,至于本官,虽谈不上爱民如子,却也不是暴虐的性情。”
赵灵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事情,导致了百姓们大量死伤,而这种事平时难得一见,并且格外的出乎意料?”
太守大人沉吟片刻,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前几年本郡确实出现过一场意外,死了好些百姓,不过那场意外的前因后果都已全部查清。”
“烦请太守大人告知此事的前因后果。”
“四年前夏天,本郡突然发生了有人中毒的事情,还未等大夫查看,便一命呜呼,死状极惨,不到半天,郡内各处都出现了中毒情况,后来查清原因,原来是郡内一青皮混子因为被同伴欺负,心里扭曲,便在郡内饮水出投毒,才造成了这等惨事,后来这人被押解到州府斩首示众,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赵灵感有些疑惑不解,既然凶手都已伏法,为何怨气徘徊不去,难道是有人以术法强行禁锢怨气,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这对他有何好处?
赵灵感突然想起夜里望见的那道七彩宝光,难道此地有异宝出世?
难道是有人故意禁锢那些怨气,借此来遮掩这出世的异宝?别的修道之人看见了这片地区怨气横生,必然不会来此,以免沾染了不纯的灵气,影响修行,就不会与他争抢宝物。
赵灵感有些怒气,怨气经久不散,对鱼客郡的影响不可估量,无论是此地的气运,百姓的寿命等,都会受到影响。
久而久之,说不定因为此地的气运极低,祸事连连,百姓寿命大减,导致此郡人丁难以兴旺,甚至绝种。
这是赵灵感绝对不愿看到的事情。
赵灵感立即起身,向太守大人告辞,准备走遍这个小郡,仔细查看情况,誓要找出此事的蛛丝马迹和罪魁祸首,自己背后桃木剑和腰间法印可不是作观赏用。
何大人连忙挽留,说玉清宗仙师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这府邸是蓬荜生辉,想请赵仙师多住几日,自己也有些事情想要跟仙师讨教。
只是赵灵感坚决推辞,何太守又不敢得罪这位道士,只好任由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