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返至长乐殿,珠云回来日常为我汇报曾亦怀的情况,说是好了大半,今日也已按时进药,再有两三便可出宫了。我长舒一口气,甚是欣慰。
“驸马的梦游症可有见发作?”我问。
珠云回:“御医开了安神药,说是可暂时抑制,但此为心病,若想全好,需要解开心结。不知公主可知是为何?”
因为诗凡,恐是相思过甚。但我没有说出口,只说:“此病快好了……”
珠云不解,我也不再说下去,只让她好好照顾便是。
“公主若不放心,为何不去看看驸马?自驸马醒后,公主似是有意躲避?”珠云小心翼翼地说。
我怕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在心里回答了她。
我低下头,转移话题:“驸马今日怎会去往御花园?”
珠云答:“原本驸马来到长乐殿,说想要感谢公主照料,但公主不在。有婢子说公主去了御花园,便去寻公主。”
我点点头,珠云犹豫了一会又说:“公主,虽奴婢知道世子与公主自幼长大,感情深厚,并无其他,可今日这般,驸马看了,定是误会了。今日驸马回去的时候,脸色就很是难看。”
“脸色难看?”我有些惊讶,心中又有一丝雀跃。
珠云点头:“是,回去的时候都不愿用膳,还是奴婢说怕公主担心,他才用膳。公主真应该去看看驸马。”
我忍不住笑,对珠云说:“那我同你一起去看看他。”
珠云甚是欢喜。
行至驸马住处,他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并未注意我的到来。我凑上前看,在画墨竹。
“驸马画的真好。”我不禁感慨,只见曾亦怀笔尖一颤,似被吓到,原本完美的画卷,因这一笔而生了瑕疵。
我忙道歉:“是我鲁莽了,毁了这幅画。”
他抬头看着我,似有一丝欣喜:“无碍,只是太久未画,练习练习罢了。”
我仍觉自责:“若没有那一笔,此画乃上乘之作。”
他摇摇头:“上乘又如何,比起绘画大家,不过是小儿涂鸦罢了。”
我笑笑说:“驸马可真是谦虚,你若是小儿涂鸦,那我简直是惨不忍睹。儿时教我绘画的老师,都因我实在没有绘画天赋,而主动向阿爹请辞。”
他忍不住笑出来,转而将笔递给我:“公主可想再试试?亦怀愿意指教。”
我犹豫的点点头,接过笔,上面还有他的余温。
我尝试画下去,只见一条又粗又黑的毛毛虫,别别扭扭的爬在纸上。珠云和思仁看了一眼,掩面偷笑。
我觉得脸颊发烫,抬头瞪了他们一眼,便不想再画。
谁知这时曾亦怀握住我的手,重新起笔,不一会儿,一根墨竹便跃然纸上。
我开心极了,得意的看着珠云和思仁,然后转头看向曾亦怀,只见他正眼含笑意的看着我。
他离我很近,简单的呼吸便能碰触到他的身体,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心脏好像快要爆炸了。他也没有离开,而是深深的看着我。恍惚间,我感到有一片柔软敷在了我的唇上。
曾亦怀,他亲了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却不由得闭上眼,接受他温柔的亲吻,接受他对我的唇舌的掠夺。
有一种酸胀感从小腹蔓延至心脏,再至全身,让我浑身发热。我忍不住转身抱住了他,学着他的样子,回应他。
“公主和她一样,有着小鹿般的眼睛。”
我想起曾亦怀的话,突然惊醒,猛的推开曾亦怀,说:“我不是诗凡!”便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珠云等人何时退至殿外,见我跑了出来,急忙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