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席间气氛良好,我不禁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不过,我有件事不懂,诗音妹妹为何要伪装成诗凡姑娘来找驸马呢?”
此话一出,热闹气氛瞬间凝结了,变得有些严肃。诗音的表情更是变得有些尴尬。我似乎说错了话,便欲开口调节气氛,诗音却先开了口。
“阿哥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跑去的。我是想去杀你和曾亦怀。”
诗音的话,把我惊得愣住了。她随即又补充道:“可是我没勇气下手,后来,是下不去手。”
我忙看向曾亦怀,说:“你早就知道?”
只见曾亦怀不说话,默默饮了一杯酒。原来,这就是曾亦怀不让我靠近诗音的原因。可是我不明白,若因魏亲王而恨我,可以理解,与曾亦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地看向诗音。
诗音很聪明,看懂了我的疑惑,解答道:“郑植告诉我,阿姐自杀的原因,是曾亦怀辜负阿姐,要与你成亲。当时郑植谋逆失败,阿哥又不让我参与复仇之事,我便擅自作主了。阿哥并不知情。”
“这事怪我,当时凡儿出事,便害怕音儿再牵连其中,很多事情没有向她解释清楚。”霄南自责道。
“怪不得你当时会想入府。”我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诗音笑了,说:“其实一开始我并未有入府之意,但又想到在府中可以更接近你和驸马,才不顾阿哥反对,毅然入了府。”
我一脸吃惊地看向曾亦怀,只见他似有些尴尬,但他并不看我,认真低头吃菜。
“起初,我着实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在暗中看着她的动静。还好,音儿不是心狠之人,并未闯出大祸。想到这也是隐藏身份的好方法,也便放心让她留在府中了。”霄南说。
“哦~所以,那日阿哥才能这么巧看到我在喝酒!”
我回忆起与他一同在揽月楼喝酒的时候。
霄南笑了,说:“正是。也因此动了利用新柔入宫的念头。”
“这样想来,你说母亲与我闺名相同,都有一个‘柔’字,也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我不由得问。
霄南收敛了笑容,说:“不是的,我娘的名字中的确带个‘柔‘字,名叫曹苡柔。所以当得知新柔姓名的时候,我着实愣了一下。”
说完,霄南与诗音的表情都有些哀伤,席间气氛一时被悲伤笼罩。但是霄南很快又恢复了神色,说:“我失态了。”然后起身举起一杯酒,说:“今日一别,怕是很长时间不能再见了,就让我再敬你们一杯吧!”
说完,诗音、曾亦怀、皓轩、我都起身举杯,与他共饮了最后一杯酒。
送他们出城之后,回程路上,我见到一条飘满血红枫叶的幽静小路,便想下车看看。皓轩称累,让曾亦怀陪我去看看。珠云和思仁也没有跟上来。
我与曾亦怀并在一排慢慢地走着,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踩碎枯叶与心跳的声音。只是秋风有些凉,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用手搓了搓臂膀。此时曾亦怀将他的外袍轻轻地披在了我身上。我感谢地望向他,他笑了笑,然后便一直盯着我。不由得心跳加快,不自然的又别了头不看他。
我低着头,问:“你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我?”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怕公主伤心。”
“因为诗凡?”
“嗯,那时亦怀也不知诗凡真正地死因,但我了解她。她是有信念的人,不会轻易自杀。可是诗音口中的真相,会伤害公主……”
“你可以瞒着我,为何要疏远我?”我不明白。
他沉吟片刻,说:“诗音放狠话说要杀了我与公主,我虽不信,但我不敢拿你堵。只能把你推的远远地,不让你靠近。”
我低着头,声音沉了下去,说:“亦怀,你知道吗?你说的这些,让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是你对我的心,没有变过。难过是,你从未相信过我,相信我可以与你一同面对。”
我的话,又让他沉默了。我抬起头看他,继续说:“亦怀,你让我做你真正的妻,却没有做我真正的夫。单方面的信任与坦诚,如何能称为夫妻?”
我看着他,内心坦然,平静地说出我的伤心。
他惊讶的看着我的眼睛,似终于懂了什么,然后低下了头嘴中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背对着他说:“亦怀,关于我们,你与我需要点时间再想想。”
说完,便迈开了步子,却被曾亦怀从背后抱住了。他哽咽着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
我没有挣扎,默默的听着他的话。
“那日你对我说,你是诗凡的替身。你错了,你不是。我也曾这样以为,从你刚刚入府,我情不自禁地对你好的时候。甚至在我一时情不自禁吻了你的时候,我仍是这样以为的。可我发现我错了。当我以为诗凡死了的时候,我崩溃了。不止是因为她的死,还因为我那时满脑子竟想的都是你。我对自己很失望,对诗凡很愧疚,我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我喜欢上了你。但你那时的话又打醒了我,我开始直面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对你的喜欢。那日在油菜花田埋葬的,不只是诗凡,还有我对诗凡的所有的爱与思念。从那时起,我眼前看的,便不是诗凡,也不是公主,而是李新柔。所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找世子。这一世,我只要你……”
说着,他的泪水滴落在了我的的颈肩,渗进了我的心脏,让我的心又痛又酸,令我再也无法抑制藏在深处的情感。我转过身,抬头看他,他已泪流满面。我忍不住用手轻轻地为他拂去泪水,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的嘴角,作为自己的答复。
吻完,他欣喜地看着我,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当我们的双唇相遇,所有的感情便在那一刻完全迸发了。我们拼命地向对方索取,不知谦让,不想后退,勇往直前。这是我们阔别已久的吻,在唇齿的纠缠之间,诉说着所有的情爱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