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通衢上一个高大的壮汉用铁链拖拉着一个人的尸体,尸体身上穿着紫衣,这紫衣已破烂的不成样子。通衢两旁人们小声议论着,尽管害怕但不想散开去。那壮汉把他拖到城楼上,吊在城门。
莲儿回到家中便对婆婆说起街上之事,两人正议论,忽听有人叫门。兰兰手里拿着树枝在院里玩,莲儿穿过回廊来到门口问是谁,门外一个少年道:“请问凌阳是不是住在这儿?”莲儿这才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说道:“是的。你们找他什么事?”少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他。”莲儿道:“他现在不在家,二位要不进来等候一时,他应该就快回来了。”说着,便让二人进来。这时那青年开口道:“既然他不在,我们就晚些时候再来。”说罢,便离开了。莲儿刚把门关上,走到庭院,看见兰兰在逗地上的虫子玩儿,这时又有人叫门,莲儿心想今天怎么来了这么些人。内心正疑惑着,喊道:“来了,谁呀?”一个少年道:“我找凌阳。”莲儿开门一看,门口还是两个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可又不是刚才的那两位。她心里觉得好笑,说道:“你们找凌阳?他现在不在,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要不进来等他一时。”少年道:“那就打扰了。”说着三人往正厅走去。
日落时,四郎回到家中,眉头紧蹙。莲儿边走边说家里来了两个人,又来了两个人,四郎疑惑,可这时就看见正厅门口站着荆飞羽,四郎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安?”荆飞羽道:“来了两天了,明天要走,想着你在这,就来看看你。哦,对了,这是我哥哥……”还没等他说完,四郎和那青年同时讶异道:“是你!”“怎么?你们认识?”那青年道:“哦,见过一面。没想到我兄弟二人竟都得凌阳兄弟援手,在此谢过了。我叫荆飞云。”“哈哈,哪里哪里,恰巧能帮的上忙,不知你们的伤如何了?”“不碍事了。”三人正说着,忽听门外一个女子叫道:“四郎,快开门。”接着一连串砰砰砰的拍门声,莲儿赶紧跑去,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衣着素朴的女子闯了进来,那女子看是莲儿开门,便笑着问道:“你是谁?”“我……是这儿的丫鬟。”莲儿被她问的不好意思,脸颊绯红。“好俊的丫鬟。”说着往里走去,嚷道:“四郎,四郎。”这时四郎才听清是英姑的声音,一个箭步跑出来,大叫道:“姑姑!”正待要去抱她,英姑却反掌给了他一个耳刮子,紧接着又要打,俩人在庭院了动开了手脚,兰兰一旁直是叫好,婆婆和莲儿在一旁着急,“这怎么说?好好的,竟突然动起手来了!”众人也都不解,没多时,英姑跳出来,朗声道:“好小子,功夫看来没落下。”四郎笑道:“那是。”说着,一把抱住英姑。这时英姑才发现院子里站了那么多人,“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多大个人了,不害臊啊。”四郎松开英姑,这时紫英跑过来道:“你们刚才吓死我了。”四郎一把拎起紫英,转了一圈,把紫英吓得哇哇大叫。这时四郎才定下神儿,慌忙招呼大家进屋,并引见了荆飞云和荆飞羽两兄弟。话说到了吃饭时间,众人围坐一堂,不觉夜已深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荆家兄弟离开了。离开之前,荆飞云悄悄跟四郎说:“小心提防莲儿姑娘。”其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再说英姑、紫风、紫英三人此次来长安,原是为看看四郎,观览京都的风貌,并顺道采买一些茶馆用具。昨日看到城门上吊着一个紫衣男子,英姑凑热闹,就让紫风兄弟二人先来找四郎的住处。婆婆在旁听着,问道:“究竟那人犯了什么罪过,被安平王府的二彪子给吊在了城楼上?”莲儿道:“大家伙儿私下说那人是什么紫衣大侠,专门惩治这些个坏人,不知道是真是假?”英姑看了四郎一眼,发现四郎也在看着她。“我可听说这紫衣大侠厉害得很,你想想穆飞、段一山能是平庸之辈?不还是被他给那个了。这些个人竟喜欢狐假虎威,借着紫衣大侠的名号做一些自私自利的勾当,就前儿我们还在途中遇见一个自称什么紫衣大侠的兄弟蓝衣大侠,这些人以为穿了件衣服就是大侠了,可笑可笑。”紫英边说边摇着脑袋,紫风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道:“就你小子懂得多。”众人哄笑一堂。
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城门口百姓穿梭往来,四郎和英姑从城门里走了出来,沿着护城河而行。
“小子,你这些年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没有,伽蓝云锦衣我自出谷就没再穿过,师父说,在外行事用真实身份倒比伪装起来方便,这二年的经历也确实是这样。”
“那就好。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紫风、紫英俩兄弟姓武。”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你还记不记得武紫岳?”
四郎凝神想了半天,惊叹道:“不会那么巧吧!”
英姑点点头,“就有那么巧。”
“完了完了,这哥俩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拼命。”
“这个你倒不必太担心,我看他们对这个哥哥的死到没有丝毫的在意,相反,紫英好像还很崇拜你。”
“我问你,那姑娘怎么回事?”
四郎还在那犹疑不定,似乎没听到英姑说的话。英姑拍了他一下,“我说你发什么愣呢?那姑娘怎么回事?”
“你说可怎么办呢?这紫英哥俩要跟我翻脸,我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和他们翻脸。”
“大不了打一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哥哥混账灭了人家满门还糟蹋了人家姑娘,这种人死不足惜。好了,我刚才问你话,你可听到吗?”
“啊!?”
“我问你莲儿姑娘怎么回事?”
四郎脸上显现尴尬痛苦的神色,把那晚之事一五一十讲给了英姑。英姑听后也不便说什么。二人回到住处,英姑把四郎带到自己屋里,将一支碧玉箫递给他,一瓶药丸,说道:“这箫是你师父让我带过来的,说你用得着。”“这个,是迎雪让我给你的,她现在跟着冷师父学医术,一切都好。”四郎还想继续问,可是不知道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