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龙承昏昏沉沉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只不过这一次自己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无法言语的世界。这个世界里,自己如此的轻盈。竟然能够穿透一切想要的物体。这个世界无比的虚幻,也是无比的真实。可以随自己的心境想到任何地方。何龙承难以掩饰心中的欣喜。连忙身随意转,回到了自己的学校。站在学校门口的父亲是那么的令自己感到安全,心随意动,何龙承牵着父亲的手,走遍了一个又一个与父亲的美好回忆。
可何龙承慢慢的就已经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发现,无论如何,他都看不清父亲的脸庞!当他把视线转入别处的时候,用余光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发现父亲老何明明在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可是当他把目光专注的看向父亲的脸时,看到的确是模糊一片!
何龙承心中骇然,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心中的一片梦境?他不敢相信,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竟然一点痛觉都没有。何龙承慌了,赶忙转换心中所想,这一次还是在自己的学校,校花林思正从远处笑着向他跑来。可是自己依然无法看清那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校花林思的脸。
何龙承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可是这一次竟然也毫无痛感,校花林思那柔软的手已经握住了想要掐自己第二下的手。傻瓜,没事掐自己干嘛。娇娇的声音从校花林思的口中传来。何龙承默默的感受着胳膊上的温暖。心想,就算是一个梦,老子也认了。于是他翻了翻手腕,握紧了校花的小手,林思仿佛也知道何龙承的心意,没有拒绝,任由何龙承牵着,随着何龙承的心随意转,他门瞬间来到了年轻情侣约会的公园。只是他仍然看不清楚校花林思的脸。不过林思换成了一套自己从未见过的连衣裙。正在挽着自己的胳膊。
何龙承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这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把手挽在他的臂弯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暗恋以久的校花林思。这梦境如此真实,以至于他根本不愿意醒来。既然梦中的自己一切事都已经心随意转了,为何还要回到那个有痛楚,有悲离的世界去呢。
可惜这个梦并非完全按照何龙承的意思继续发展,画面一换,父亲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丝酒气,腰间还缠绕着那个蛇皮腰带。腰带口的两个蛇眼黯淡无光。这次何龙承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看清父亲的脸庞,父亲还是有一些严厉。只是静静在那里站着。何龙承有些不敢相信,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痛觉都没有。
父亲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留恋。何龙承受不了父亲的眼神,试图过去拥抱父亲,可是不管他怎么跑,父亲都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自己。似乎永远也没有办法拉进与父亲的距离。随着奔跑,自己与父亲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远到了世界一片空白,一片虚无。又变得一片清晰。
何龙承想要大呼,想要大声嚎叫,反而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这样被自己的梦境左右,自己记忆中的,潜意识的,梦境逐渐变化,一件一件,如同过电影一般。往事在心中流淌,自己期盼的一切,似乎在这个梦境中,自己就是主宰,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外面滂沱大雨已经停止了,何默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破旧老宅子旁,宅子古色古香,并没有透漏出一丝的陈年腐朽的味道。尽管家具已经是非常老旧的了,却十分的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的灰尘。堂中并无电灯,燃烧的烛火把古宅照耀的如同白昼。堂中已有十余人正襟危坐。正中有一人不怒自威。坐上匾额似乎提了威仙堂三个大字。可是这三个字却似刻意的避开了烛光,没有任何一道烛光能照进匾额的五尺之内,实乃怪事。
何默一行人已经来到堂内,见堂中十数人已经似已等待自己多时,环顾四周,每人面相似有戚戚然。地上有一具破烂不堪的尸体,看装束正是老何。何默紧紧的皱一皱眉头,看来有人还是着了猫脸老人的道儿。又看到侍立在一旁的几个汉子面色不自然,双手并非自然垂落于两肩。似乎已经遭受重创。心理已经有了计较。
魁梧汉子看何默并无说话,只是打量四周。赶忙出来替何默打了圆场,连声道,堂主,此人似乎见证老何遇害的现场,现在依据堂主吩咐,叫他来问话。现在人已经带到,小的就下去了。
不怒自威的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默,你是正一道的人?何默顺着声音打量了一下中年汉子,朗声到,在下正一道弟子何默,拜见大当家。中年汉子摆了一摆手,两边有人给何默端上来一张椅子,言道:坐下说话!何默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了看一同带来的妇人。旁边自有侍立的人,带昏倒的妇人进入偏房休息。中年男子开口,声震瓦片,中气十足,大声喝到,你都见到了什么,从实说来,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何默连声称是,开口说:厅堂之下躺着的人是我的哥哥,我从小被送往龙虎山,学习天师道。哥哥却继承了家里的保家老祖,我本前两天向师门告假回家,欲于哥哥团聚,谁曾想感应到了哥哥与常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急忙赶到之时,兄长已被那猫脸老人所害。那猫脸老人遁走之前又布置了颇多后手。本来想等待猫脸老人布置的自爆老鼠煞气散尽,再做计较,没想到被诸位把尸体抬了回来。
听到猫脸老人这四个字的时候,十余座在一旁的人已经忍不住议论纷纷,难道真的是被各大堂口合力追捕了两年的猫脸老人。座次下一个五官几进挤到一起的老者,更是出奇的愤怒。烛火下,他们的影子也逐渐的扭曲,不再是人的模样。讨论声一浪盖过一浪。为首的中年汉子不由得大声喝道,肃静!这两字之威竟然使得厅堂内的烛火全部暗了一暗,也压过了众人讨论的声浪。
何默掏出了胸口的八卦镜,照向了老何的尸体,镜面中,老何尸体里的死老鼠纷纷自爆,竟然炸的抬老何尸体的六个人影纷纷封住了手臂经脉。免得被死老鼠中的凶戾之气已经煞气入了身体。六个人影中的一个人竟然一跺脚,连同老何破碎的尸体一起,钻入了地下。剩余五个人影互相看了一眼,也疾驰而去。镜中场面中断。何默似乎也耗费了不少元气,不由得呼吸有了一些急促,再无之前的绵韵悠长之感。
在座的各位倒是早以见怪不怪,镜中所示内容与弟子相报竟然分毫不差。中年人看了看左右,只好对何默说:“我知道了事情与你无关,尽快带着你嫂子回家吧,她心绪已经平缓,已无大碍。至于这个猫脸老人的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何默谢过,去偏堂带了妇人回到老何家里。刚一进入了屋内,就发现屋中似有灵魂出窍的状况,何默大惊,急忙跑到卧室将熟睡的何龙承叫醒。可是无论怎么摇晃,何龙承居然毫无一点反应。何默把手探在小龙承的额头,突然,何龙承的意识里,一切的幻境都已经消失,身体漂浮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一点莹白的小点如同亘古黑夜里的一缕萤火,转眼间,这一原点瞬间变大,如同皓日骄阳,散发着强烈的光辉。小龙承觉得两眼酸痛,双眼就要被白色的光辉所灼伤。
何龙承只觉得有一张巨大的手掌,不由分说便把自己拽离了那个脑海中的奇异世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物。手掌扶在自己额头的何默也松了一口气。这臭小子终于醒过来了。不过这孩子竟然能够在脑海中看见那个……这让何默不由的有一些欣喜,难道这孩子也是命中注定应该入我正一道的天才?
小龙承默默醒来,看见妈妈红着眼圈,灰袍人也是看着床上的自己,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只是虚弱地说着:“水”。妇人擦擦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下的眼泪说道,:“妈妈去给你倒,你和你默叔好好的在这里待上一会儿。”龙承转眼看看那个灰袍人,苦涩的说:“叔叔,我爸爸是不是已经牺牲了。”灰袍人心有酸楚,还是点了点头。小龙承虚弱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是谁害了他。我要替他报仇。何默低头看着龙承的双眼从小龙承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炽热的烈焰,以及誓不罢休的决心。何默低抚了两下小龙承的额头,如果想要给你爸爸报仇,就好好的跟着我修行吧。这时妇人把水也端到了小龙承的床头,小龙承握紧了杯子,一饮而尽,咬牙切齿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害了我父亲,我都要它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