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汐向我讲述了一遍我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我晕到之后,夏晨汐便就近把我拖进了附近的旅行社之中,然后将我安置在值班室的床上。之后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生怕自己离开的时候,会有丧尸从外面闯进来。
不过她尽管没离开过这间屋子,可借由着窗户向外观察,依旧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这些丧尸其实与我们平时在电影上看到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基本上都是对声音很敏感,会本能的向声源靠近并攻击,被丧尸的体液沾染到伤口的话会感染变异成为丧尸,它们的力量很大,且非常不容易被消灭,哪怕腰斩了也能够继续活动,唯一让它们停止活动的办法就是破坏大脑。
不过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与电影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它们并非行动缓慢,而且不仅如此,在某些时候它们甚至能够跑的比人类还要快。还有这些丧尸乍一看似乎都是在独立行动,但据夏晨汐观察,它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是自发性的聚集到一起,朝下一个地点进发,然后再散开自由活动——换言之,这些丧尸具有一定的纪律性。
而到了晚上,这些丧尸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像是石像一般的定在原地,夏晨汐猜测这些丧尸的动力来源应该就是日光,因此到了夜班才会动弹不得。
“白天行动的话,视野会更清楚,对于寻找核心更加有帮助。可是在白天行动的话就不得不对付那些成群结队的丧尸,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如果晚上行动的话,丧尸无法行动这一点可以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可现在我们最多只有火把可以照明,视野方面会很受限,很有可能会在搜寻的时候错过核心,再者到了第二天白天,该如何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也是一个难题。”
两难的选择,让我与夏晨汐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不出个主意。
“我们选择在白天吧,毕竟我们主要的目标是‘寻找’,所以应该在视野更好的时候开始行动才对,只不过我们一定要非常小心避开那些丧尸才行。”
几分钟之后,我率先做出了选择,而夏晨汐也表示同意。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钟左右,我们两人不再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立即分室而睡,以求在天亮时能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好。
不过养精蓄锐的想法虽好,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我都昏迷一天了,才刚醒过来没多久,现在根本睡不着。
结果我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瞪到第二天天亮。
天亮之后,我与夏晨汐一人啃了一块压缩饼干之后,便离开旅行社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我们所居住的这座城市——西林市,只是放在全国各地都随处可见的十八线小城市,整座城市沿江而建,分为江南与江北两个部分。其中江北多是一些高级居民小区,政务机关以及体育场,医院之类的建筑,街道分布也十分简单,只有一条自西向东的主街道而已。而JN区则拥有全市唯一一条商业街,九成以上的学校,以及其它城市应有的基本设施,另外还包括整座城市八成以上的人口。相比**区域,从地图上看来似乎街道有些错综复杂,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主要街道也就只有自西向东的那三条而已。
换言之,其实只要将共计四条主要街道附近的建筑调查完毕,就基本上算是把整个西林市跑了一个遍了,如果开车的话,只需要半天就完成了。
可遗憾的是,现在所有汽车都失灵了,我们两个人只能一步一步将脚下的路走完。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条大街名叫南屿街,是西林市四条主街道之中最南边的一条。这条路并没有过多的岔道,是江南地区三条主要街道中最简单的一条。在我的预想中,大概半天就能将这条街调查完,然而当实际做起来之后才发现,“找遍整个城市的所有角落”这件事究竟有多么困难。
我们除了街道两侧都要仔细看过一遍之外,还需要进入沿途所有经过的建筑物内部调查一遍才行。单层以及双层三层的建筑倒是还好说,这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可调查居民小区的时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西林市作为十八线的小城市,有不少楼房是没有电梯的,差不多有80%以上都是步梯楼,虽然普遍都只有七八层高,但是挨家挨户的爬楼梯调查的话,对于我们两个的体力以及耐心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更何况小区内的丧尸数量众多,我们必须要小心翼翼的不被它们注意到才行,同时在开启每一扇门的时候都要小心门的背后是否正有一具丧尸守在那里。
再加上这条路虽然经常在地图软件上看到过,可我却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走在陌生路上的紧张感也在时不时的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一部分压力。
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消耗下,我与夏晨汐很快便败下阵来,只得在一家已经人去楼空的饭店内暂且休息,而此时距离我们开始调查才不过三个小时,整条街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调查完——要知道,这条街还算是路线最简单的主街道了,如果是其它的街道我们的效率恐怕还会降低。
“整个城市的人好像都逃走了。”
“嗯,一路上我们都没见到任何人。”
夏晨汐把玩着手中的压缩饼干,并没有吃下去的意思。
“这样调查下去会来不及的。”
“看来把城市全部调查一遍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以我们目前的效率来看,恐怕再有半个月也很难完成,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有两天到三天的时间了。
“要不然,我们分头行动……”
夏晨汐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行。现在到处都是丧尸,分开行动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之间没有远距离传递信息的方式。”
我否定了她的提议。实际上比起上面我说的那些理由,最主要的理由其实只有一个,因为我的脑海中闪过了昨天晚上她哭泣的模样。
“嗯……”
夏晨汐没有再坚持,而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与此同时我发现她的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也许她其实心里面也根本不想一个人行动吧。
“我觉得,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去调查那些最有可能存在核心的地点,而不是继续像刚才那种地毯式搜查。”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你心里有什么头绪吗?”
“呃……没有。”
“啥?”
夏晨汐一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的表情看着我,迫于她眼神给予的压力我只能将头转向一边。
“我说你啊,这个世界是根据你的梦里跑出来的吧?你的梦应该你自己最清楚才对啊?你再好好想想,不会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吧?那个叫小玲的女孩子还说过什么吗?”
嗯?我的梦……
“何钊?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等下先别跟我说话。”
我制止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夏晨汐,然后完全沉浸到思考当中。
我的梦。没错,这个世界是我在梦中期望的世界,一个能让我成为救世主的世界。这个还未完成的世界拥有核心,这个核心可能在哪?小玲说是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那么这座城市的任何位置都是有可能存在核心的吗?
不对。
我想起来了,小玲曾经说过,梦是根据自己的记忆与知识而产生的,那么反过来,梦里也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记忆或者知识中没有的东西。
那么提问:这个从我的梦里跑出来的世界,是否也遵循着这个规律呢?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梦终究还是梦,哪怕梦境干涉了现实也只是梦境而已。
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座城市看起来相当完整?明明在我的记忆里从没去过的地方也正常存在着?
那是因为想象力,是我的想象力将现有的记忆拆碎,重新揉和成了那些我记忆里没见过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的记忆力与知识才是生成了这个世界所有一切的根基,也就是——核心。
那么,这个核心在哪?
“在这座城市中,我去过的那几个地点里,记忆里最深刻的地方……”
我无意识的将答案说出口。
“哎?你刚才突然说什么?”
夏晨汐惊讶的看着我,而我则抬起视线直视着她的双眼。
“我想,我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