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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封怪异的书信

亲爱的:

请你原谅我这种荒谬的称呼。

这是一封写给你的情书。

也是写给一份迟到的幸福……

请原谅我的自私,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天,我感觉很幸福。

或许,那些日子对你来说,是种折磨。

我现在可以自如的表达我的思想。

科技的进步,让我有权利对你说出我的幸福。

我是个残缺的人。

眼睛是瞎的,嘴是哑的,耳朵也是聋的。

刚刚出生那会儿,身体还能蠕动。

后来,手脚也不听支配。全身上下,只有大脑能够活动。

我的童年是一片空白。

最开始的时候,心里有想说的,想做的都无法表达。

那个时候,对于我来说,活着还不如去死。

我还是活下来了。因为,我连死亡的能力也没有。

就像是一潭死水,整日整夜等待太阳将我蒸发。

太阳无情地抛弃了我,我生活在一个黑暗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我就是无知的孩子,就连什么是生死也不知道。

然而,你还是奇迹般的出现在我的世界。

渐渐的,我了解到很多事物。

上天始终是给我留下了些属于我的东西。

那就是触觉。

你轻柔的双手抚摸着我的面庞,你的双手并没有很快拿开。

于是,我感受到了温暖。

你俯下身子,侧着脸庞。

我的指尖触到了你的脸。

我好兴奋。

我想尽办法活动手指,我希望像你那样,轻轻的抚摸你的脸。

可是,我始终是个残废……

你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你在我身边,我学会了想象。

起初把自己想象成为一只鸟,自由飞翔在天地间。

我摔到了地上,梦破了。

纵使我真的是一只鸟,我也无法飞翔。

我甚至在想,你是否真的存在,或许,你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

几次想过轻生,你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阻止我的愚蠢。

我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过生日的情景。

你送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

我竟然开口说话了。

记得,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幸运。”

你什么都没有说。

我想,你一定是在落泪。

我能够说话了,这更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慢慢的,我可以听。

你并没有满足于现状。

一遍一遍的帮助我活动手指,活动身体。

你创造了医生确切否定的奇迹。

应该是我们,我们共同创造了奇迹。

不知不觉,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没有你的时间里,我没有停止锻炼残废的身躯。

双手可以慢慢活动。

我感觉到,失去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复得。

我开始使用简单的工具。

惊喜地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双手逐渐灵活的工作,可以自己勉强进食。

饭菜几乎全部洒在身上。

食物热得发烫,我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皮肤被烫得红肿。

我并不疼痛,上半身还是麻木的。

你又回到我的生活中,尽管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你的细心照顾,超过任何的治疗。

我的病有了奇迹般的进展……

然而,就在我一天一天好起来的时候,就在我可以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在我想抛开轮椅站起身子和你紧紧相拥的时候……

悲剧发生了。

那天,下着蒙蒙的细雨。

我本该阻止你,老老实实待在家。

可是,一切都晚了。

当车以飞快的速度向我们冲过来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被甩到地上,我大张着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我在呼唤你,我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

我只想知道,你很安全。

你没有回答。地上的积水浸湿了我的衣服。

衣服瞬间湿透,雨水就好像是从我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

我拼命地爬,用手摸索前面的道路。

我摸到了一只手,一只熟悉的手。

可是,我只摸到了这只手……

这只手,应该是你的,更像是我的……

我是个生死无足轻重的人,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向一旁,而自己却独挡死神的来袭……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准备了很好的生日礼物给你。

一篇写给天堂的书信。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笨蛋。

我只知道,我活了25年,你陪伴了我25年。

你从没说过话。

我甚至不知道,那些用键盘吃力的敲击,你能否看到。

在我的心中,你很年轻,很漂亮,活力四射,对世界充满希望。

你就像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

我们应该相爱一生。

左手拉着右手走到路的尽头。

但是,我们的未来被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葬送了。

不过,在另一个世界,我希望能够实现我的梦想。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楼下爬上来。

我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了。

这里风很大。

我不知道有多高,或许,这里并不是顶楼。

我把这封书信紧紧贴在我的胸口。

纵身一跃,我感觉自己在飞翔。

就像是我曾经想象中的那样。

请不要忘记我的名字,活死人。

我是作者隔壁姓张,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

人生中最好的朋友,就是自己,请大家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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