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寒假期间，柳毅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的父亲促膝长谈。
柳毅和父亲柳中意并排坐在部队招待所的双人床上。
“小毅，这次期末考考得怎么样？”柳毅的父亲问道。
“还行，属于正常发挥。”柳毅回想了一下，侧头对着父亲说道。
“小毅，平常压力也不要太大。高考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考试，考得好，上的大学好一些，考得不好，上的大学差一些，但都不影响你选择自己的专业，选择自己的前途。高考不过只是人生的开始。等到大学毕业，开始工作，还是要重新努力，上的大学好些还是差些，都不影响最后的就业。当然，好的大学有好的老师，好的大学有好的机会，不过，即使在差一些的大学，如果自己没有放弃努力，脚踏实地地学好专业技能，出去学校照样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老爸我十八岁当兵，在部队上的军校，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现在离将军也只剩下一步之遥。条条大路通罗马。小毅，你的作文写的就不错，从你写给我的信就可以看的出来。即使高考失利，你以后专门写作，成为一名作家，一样可以有不错的前途。即使不上大学，去专门的技术学校学习一门技术，学好了，学精了，一样有工作有前途。当然，我也不是不要你努力学习，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只是希望你面对高考，能有一颗平常心。”柳毅的父亲开解道。
“知道了，爸爸。”柳毅点头应道。
“对了，小毅，有想好以后选择什么专业吗？我个人的看法是自己喜欢就好，不要求你去选择多么热门的专业。你要是自己喜欢，去选择考古，我都支持你。当然，你也不要为了容易就业就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专业。自己喜欢的，才能把它学好；自己不喜欢的，花再大的精力，也经常会事倍功半。”柳毅的父亲给柳毅打预防针，考虑周全地说道。
“想好了。我以后要学习法律，成为一名律师。”柳毅认真地说道。
“小毅，要不要来一根？”柳毅的父亲烟瘾上来了，抽出一根烟点火，看了看柳毅，想了想，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随意地问道。
柳毅考虑了一下，随后接过父亲手上的烟。柳毅的父亲用打火机为柳毅点火。
柳毅不知深浅地吸了一口，一下子被烟呛到了，咳嗽个不停，只好将手上点着的烟掐灭。
柳毅的父亲惋惜地摇了摇头，似乎连抽烟也要上阵父子兵。
“小毅，你有没有想过律师这个职业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柳毅的父亲手里夹着烟，有些认真地问道。
“知道一点，就是要维护正义。”柳毅坐直身体，提高声音说道。
“做什么都要有抱负和担当，做律师也不例外。当你成为律师的时候，不仅要有过硬的职业素养，还要有严格的职业操守，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一点很重要。”柳毅的父亲严肃地说道。
柳毅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
“小毅，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完年就十九岁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柳毅的父亲突然换了一个轻松的语气问道。
柳毅没有吭声，显然对于是否将自己喜欢辛月的事情说出口，有些犹豫。
“看你小子，犹犹豫豫的，一点都没有老爸当年的风采。喜欢就说出来，喜欢人家女孩子就告诉人家，不然高考以后，上了大学，一点机会都没有。以后，肯定要后悔莫及。”柳毅的父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是有一个女孩。她叫辛月。我一直帮她补习功课。”柳毅最后还是被父亲激将，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
“说出来就好，以后找机会表白，千万不能藏着掖着。”柳毅的父亲抽了一口烟，然后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语气更加轻松地说道。
“我帮她补习功课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太短，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柳毅吞吞吐吐地说道。
“没出息！想当年，老爸我追你妈的时候，你妈还嫌弃我是当兵的不顾家，最后还不是把你给生下来了。男人就是要敢想敢做，敢做敢担！”柳毅的父亲一脸得意地说道。
好吧，柳毅其实也对父亲蛮佩服的，长年在部队，很少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父亲却能够和妈妈一直恩爱如初。当然，柳毅心里很清楚，那些信封中情意绵绵的一片又一片枫叶居功至伟。
这时候，妈妈采购年货回来了，父子两个也就默契地不再说什么。
父亲的话对柳毅触动很大。自己如果一直不说，辛月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她呢。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以后，就要去陌生的城市上大学，到时候，辛月还要再上一年的高三，两个人从此分开，以后就很少机会见面了。即使自己知道辛月的家，自己用什么理由去找她呢？
柳毅走出招待所，一个人上街漫无目的地行走。陌生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父亲当年如果没有坚持到最后，不仅没有自己的出生，妈妈也不可能不远千里地跑到陌生的城市，去和在部队的父亲见面，一起过年。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住机会。
想想看，辛月应该也挺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和辛月在一起的时候，辛月常常笑靥如花，总是很开心的样子，说明辛月并不排斥自己，对自己也有好感。
“我是有机会的。到时候，再加上自己的诚意，说不定辛月会接受自己呢。毕竟，爸爸当年也是成功过的。”柳毅最后拿父亲的例子激励自己。
在街道上转了一圈，柳毅渐渐想通了。自己有和辛月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抓住就太可惜了。再过两个月吧，到时候，时机成熟了，自己向辛月表白。即使辛月没有一下子答应自己，自己坚持到底，总是有机会的。
“古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的机会总要多一些。”柳毅又有了一些自信，暗自给自己打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