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在辛月的日夜期盼中,柳毅回来了。
柳毅回来的时候,在家里收拾整理了一个上午,直到下午才有时间来到辛月的家。
在老枫树底下,柳毅和辛月并肩而立。
“柳毅,明天你又要走了。”辛月依依不舍。
“辛月,再过四五个月,我又会回来的。下半年,你考到春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柳毅安慰道。
“可是,四五个月的时间真的太长了。我已经等了一个四五个月了,还要再等一个四五个月。”辛月的情绪低落。
“辛月,我每个星期都会写信给你的。”柳毅只好这样说道。
辛月的眼泪却是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柳毅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
“柳毅,每一次你写信给我,我就更加地想你。我还会担心寄给你的信件会在邮寄的途中遗失,最后寄不到你那里;我还会担心你不回信给我,因为我常常任性地什么都不写给你。”辛月紧紧地抓住柳毅的衣袖,仰着脸看着柳毅说道。
“辛月,我也担心你不给我回信。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写些什么给你。生活总是平淡的,没有多少精彩的故事可以和你分享。生活也总是重复的,没有多少不同的东西可以告诉你。”柳毅感慨道。
“柳毅,下一个学期,你不用写信给我了。”辛月突然坚决地说道。
“辛月,你放心,即使没有多少东西可写,我也会绞尽脑汁告诉你一些新鲜的事情。对了,你见不到我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可以详细地写给你,一点一滴地写给你。”柳毅连忙承诺道。
“柳毅,你的每一次来信,我都要担心;高三的生活紧张、单调,我每一次写信给你总是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这让我沮丧。高三的上个学期,我的生活总是无聊、无趣。我是不是把我的无聊和无趣都写给你了?”辛月紧张地望着柳毅。
“辛月,你的来信都很有意思。我很高兴收到你的每一封信。”柳毅尽力安慰辛月。
辛月知道柳毅在安慰自己,只是不住地摇头,眼睛含着泪水。
柳毅也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么地苍白无力,像肥皂泡一样一戳就破。
“辛月,我可以在想你的时候,寄一片枫叶给你。见到火红色的枫叶,你就像见到我一样。”柳毅突然想到父亲寄枫叶的初衷,是不是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写的,只好一片枫叶寄托一片思念。
辛月顿时破涕为笑。
“柳毅,我想你的时候,可不可以也寄一片枫叶给你?”辛月痴痴地望着柳毅。
“好啊。反正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也别说。你知道我想什么,我知道你想什么,就行了。”柳毅开心地说道。
“可是,柳毅,我给你的那些枫叶,你都给了你爸爸了。”辛月不好意思说自己私藏了不少枫叶。
“没事,我截留了一部分,够用的。”柳毅笑着说道。
“那我放心了。”辛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了。”柳毅忍不住开玩笑道。
“我才不是呢。”辛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肯承认。
天悄悄黑了,傍晚悄悄来临了。又到了柳毅和辛月分别的时刻。
“柳毅,明天我不能去火车站送你了,因为明天就开学了。”辛月伤心得又要流泪。
柳毅终于忍不住将辛月搂在怀里,安慰道:“小傻瓜,四五个月‘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很快的。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了。如果你高考考得不好,考不到春城,到时候,有你哭的。”
“才不会呢。我现在已经考进年级的前三十名呢,发挥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和你同一个学校呢。”辛月骄傲地说道。
“我的辛月现在厉害了呢。”柳毅用力抱了抱辛月。
辛月把头埋进柳毅的胸前,呼吸着柳毅的气息,怎么也没有个够。
“月月,你妈妈就快要回来啦。”外婆大声嚷嚷道,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辛月连忙从柳毅的怀里钻了出来,然后狠狠地瞪了外婆一眼,心里埋怨外婆坏了自己的好事。
“月月,你妈妈五点半下的班,这会儿快回来了吧。”外婆一边眨着眼睛,一边无辜地说道。其实,外婆是在担心辛月的妈妈看见两个人太过亲热的场面。
辛月瞬间就明白了外婆的用心,自然不怪外婆了。
“柳毅。”辛月知道分别就在此刻,依依不舍。
“辛月,放心。我一定会睡得好、吃得香、跑得快。”柳毅拍拍胸脯对辛月说道。
“柳毅,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定挺过高三!”辛月像是在宣誓。
“辛月,再见。”最后,柳毅只好说了告别的最后一句话。
“柳毅,再见。”辛月强忍着泪水,慢慢地说道。
终究,两个人还是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