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印着卡通图案的连帽卫衣。
灰色暗格，长度还不及膝的毛呢短裤。
一双米黄色马丁靴与纯棉的黑色长筒袜，再加上相当标准的双马尾与头绳。
别管女孩的样貌如何，光是这个背影，就足以瞬间秒杀无数所谓的萝莉控了。
“萝莉？”
“难不成秦欢这个老妖怪还有这种特殊嗜好？”
想到这里，吴涯竟然脑补出各种难以形容的动漫。
以至于当这名女孩发现吴涯，并且走到他身前的时候，都没能彻底从幻想中回过神。
“涯涯，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
“涯……涯？”
声音娇柔，容颜稚嫩。
可相比这些，女孩对自己的称呼，才更加震惊。
“你是小欠登？”
“恩。”
“你怎么又变……了？”
“秦老板说，酒店严禁携带宠物，所以……”
“宠物？”
“额……他赢了！”
面对秦欢的理由，吴涯还能说什么？否认小欠登不是宠物吗？
不可能，也没有理由。
因为从十五年前开始，小欠登就一直生活在吴涯的身边，而自己也一直将她当作宠物来对待。
只不过那时的她，还是一只毫无血统品种可言，而且遍体鳞伤的小奶猫。
回想那晚，吴涯仅有六岁。
但是他却翻过了两米多高的围墙与铁栅栏，甚至就连公交站台也已近在咫尺。
手握车票，逃离福利院，离开这个被人歧视的地方。
可谁曾想就在末班公交即将进站之时，数道旱天雷由远及近，最终在他身边不远处接连落下并炸响。
晴天打雷，却偏偏不下雨。
如果是现在，吴涯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有灵修之人在渡劫。
但在那时，却吓得吴涯躲进了街边的站台。
而也就是在站台后的草丛之中，遇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小欠登。
……
“怎么样？亲眼所见，可以放心了？”
“既然没事，为什么说她要死了？”
“是和死了差不多。”
“有区别吗？”
“当然有。”
“什么区别？”
“一个是真的死，一个是等同于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明明……”
“妖丹。”
“什么？难道她是用了……”
听到秦欢突然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愣神之余，视线最终落到了旁边的小欠登身上。
而面对吴涯的眼神，小欠登却显得异常紧张，不仅急忙低头躲避，更是胡乱吃起桌上的东西。
妖丹。
顾名思义，乃是妖灵体内特有的一颗结晶内丹。
与仙灵特有的气海一样，妖丹既可吸纳天地灵气，亦可凝聚灵力。
不仅是施展一切妖术的根本，更是代表着修为的高低。
只不过两者虽然类似，但本质上却截然不同。
因为气海并非实物，只是灵修之人提出的一种概念。
但妖丹，却是“仅此一颗”。
所以相对于无实物气海，实体化的妖丹却可以强行夺取。
而一旦妖丹被夺或是受损，那么对于任何妖灵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即便残留的灵力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却意味着修为大打折扣，同时此生再无精进。
幸运的，或许还可以依靠山门妖府苟延残喘，苟活至肉身灯枯。
至于那些不幸的，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就算侥幸逃得过杂门小派的追杀，那么难逃被同类炼化的命运。
是小欠登不顾自身安危，用她最为宝贵的妖丹救了自己。
而这一救，究竟损耗了多少修为？
几十年？还是上百年？
不知道。
但幸好她还活着。
因为只要活着，失去的修为一定可以逐渐恢复。
可问题是，小欠登为吴涯付出的，又岂是千百年的修为这么简单？
……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的妖丹怎么可能还在我体内？”
“就算仙灵可以强行吞噬妖丹，那弄不好也会变成不仙不妖的异类，更何况我现在不过就是个……”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看到急忙摆手示意，直到吴涯再次坐下之后，这才开口继续解释起来。
“严格来说，妖丹虽在你体内，但却并未被你炼化吞噬。”
“而她之所以无法唤出妖丹，是因为被你气海中的禁制法阵所封印。”
“所以要想唤出妖丹，就必须……”
“等等，气海中的禁制？封印？”
“缓一缓，让我缓一缓。”
听到秦欢的解释，吴涯虽然表面上眉头紧皱，似乎一头雾水。
但实际心中却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难道那时悬浮于半空的白色光球，就是小欠登的妖丹？
是自己破坏了封印，这才使得妖丹也被禁锢于法阵之内？
可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体肉胎，从未修习过任何灵修之法，怎么会有仙灵才特有的气海？
想到这里。
吴涯虽然不敢相信，但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去解释。
转头看向秦欢与小欠登，吴涯很想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他们。
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语，最终却没能脱口而出。
尤其是当吴涯从秦欢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是稀有的“血灵之体”，而小欠登也承认她之所以留在吴涯身边，也是因为“上古血灵”之后。
可即便相信他们两人不会伤害自己。
但有些事情，吴涯却宁愿永远也不知道。
因为这一切的答案，很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
临近午夜，金水山项目工地外围。
看着秦欢远去的背影，从饭后就一直沉默的吴涯，突然开口。
“为什么来找我？”
“其实每次你回学校，我都会跟着你过来。”
“为什么？”
“保护你。”
“呵呵，说是保护，其实是怕被人捷足先登吧。”
没有犹豫，直接戳破了小欠登的“谎言”。
但低声的苦笑，却证明着吴涯此时的无奈。
“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血灵。”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什么都晚了，没了内丹，别说是雷劫，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
说到这里，小欠登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之后，没能再说下去。
见状，或许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也可能是不忍看她伤心，只见吴涯虽然依旧略显郁闷，但仍旧挤出一个微笑。
不仅对她许下承诺，更是大言不惭的吹嘘起来。
“谁说你没有妖丹了？只是暂时寄存在我这而已，所以在没找到办法之前，你的安全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现在可是三界大酒店的人，连隐仙派的外门执掌见了我，那也得鞠躬行礼称我一声上仙呢。”
“对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记得了。”
“这还能忘？”
“自从几百年前离家之后，就没人再叫过我名字了。”
“额……那也不能一直叫你小欠登啊，太奇怪了。”
“奇怪吗？我觉得挺好的。”
“不好，不好。”
“如果一定要有名字的话，那以后我就叫吴小倩吧。”
“姓吴？为什么？”
“因为……我的内丹在你身体里。”
“所以在没拿回内丹之前，我就是你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