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江山,棋子(本章4000字)
慕容哥哥……心里又是一凉,香雪无奈地笑了笑。该怎么办?爱上的已经爱上了,不爱的却依然不爱着……她是要继续这样下去吗?冷漠与温情之间,她是那个煎熬着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再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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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哒哒,一路疾驰,慕容尘不敢掉以任何的轻心。他不在的时候,言儿、可儿、乐儿、小丫,都去了东瑶……从可儿乐儿的口中知道的情况并不清楚,只是,可儿乐儿很喜欢欧阳澈,对他有强烈的亲近感,这是事实……莫非,言儿是告诉了他可儿乐儿是他的孩子?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言儿总是闪烁其辞,而她身上的蛊毒……解开,是不是跟欧阳澈有关?
到达东瑶,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也已经是黄昏之时。
飞也似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在宫门前停住。这里是他曾经熟悉的地方,因此,要进入简单得很。
三年未见,皇宫大体的格局未变,很多零碎的地方却已经不一样了。不过,他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些,只是朝着帝王寝宫的方向走去。
有宫女窸窸窣窣零碎的脚步声,慕容尘在竹林中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听说皇上受伤了……你知道吗?”
“……我也听说了,可是又怎么办呢?……我们现在还是秀女,又没有进行册封大典,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说到选秀,皇上都没有看过我们,只是太后选的,你说,皇上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不知道……”
“……只是不能出宫,要不然,我们都去南钰一趟,到如玉小铺做个脸,一定迷死人的……”
“……什么什么?哪个如玉小铺?”
“……怎么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南钰很有名的,可以让女人变漂亮的小铺啊!上次我还见过那个女人,她把睦采青的脸说得一阵红一阵白,可解气了!……不过我后来又听说,那个女人跟皇上……”
声音渐渐轻了,而后是大惊小怪的声音:“真的?”
“是啊是啊,我也听宫女们说,皇上对她好得不得了!……很多宫女都以为皇上会册封她为妃的,不过,后来就被赶走了……”
“要我说啊,那是不可能的!……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再怎么漂亮都不如我们了!可能是皇上想一时尝尝鲜呢!”
“……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想要尝尝我们的鲜……”
低低的笑声,一群人从竹林前走过,声音渐渐消失。
慕容尘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她们口中的女人就是缪卓言。她来过皇宫,跟欧阳澈在一起吗?……心里那样强烈地一痛!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她都可以接受,为什么会是他!她忘了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吗?她忘了蛊毒的噬心,双目的失明吗?还有那些在翠微阁的凌辱!……或者,根本是欧阳澈用了卑鄙的手段胁迫于她!
只是,容不得他多想,现在缪卓言不知道身在何处!慕容尘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又腾起身子往前跃去。
目之所及,竟然是“思言殿”。
思言殿?思、言、殿……
慕容尘的眉拧了拧,他知道以前这个殿不是这个称呼的。欧阳澈的意思,思言,思言,思臣子之言吗?还是……
“欧阳叔叔,你的厨子做的东西真的好好吃哦!乐儿爱吃!”
乐儿清脆的声音,夹杂着笑声,慕容尘走到殿前,无视宫女错愕的眼神,径自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你是谁?这里是皇宫……来人啊,来人……”
喊叫间,白色的身影已经跃到欧阳澈身前,乐儿睁圆了眼睛,大叫道:“慕容叔叔,慕容叔叔!”
她惊喜地笑着,跑到了慕容尘身前,抱住了他的身子:“慕容叔叔,你怎么会来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看乐儿的?”
“慕容叔叔!”可儿也丢下手中的棋子,跑到了慕容尘身边,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妈咪让你来带我跟乐儿回去的?妈咪回来了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
“言儿已经来到了东瑶。”慕容尘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欧阳澈,欧阳澈脸色微变,拧眉道,“你是说……她不在南钰,已经到了东瑶?不可能……她根本没有到冷羽府上来过,宫里,也没有听说……”
“怎么可能!按照时辰推断,她一定已经到达东瑶了。”心里一紧,他利剑般的目光望向欧阳澈,“欧阳澈,你莫非还想要对她做什么!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心底猛地一沉,那日被藜洛……她差点命丧黄泉,这次,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不过,这次至少她的眼睛是可以看见东西的,只是,心里依然忐忑……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如果,有哪一个如果发生的话,怎么办?……
“来人。”欧阳澈打断他的话,攥了攥手心,“马上到皇宫各处去搜查,慕容尘,你跟朕去冷羽府上一趟。”
“妈咪怎么了?……欧阳叔叔……”
“没事。”欧阳澈蹲下身子摸着乐儿的头,笑道,“乐儿,你跟可儿今天也玩累了,好好休息了。睡醒了,才能漂漂亮亮的,朕跟慕容……”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跟慕容叔叔去办点事情。有什么需要,就跟香儿说,知道了吗?”
“哦。”乐儿睁着懵懂的眼睛点点头,转瞬间,两道身影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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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地面下陷,手中的茶盏就这样应声落地,溅成碎片。
怎么了?……彻底没有从那突然下陷的地面回过神来。缪卓言看着那牢固得跟什么似的铁杆,实在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忽然之间进入了地牢。这里不是将军府吗?不是小丫跟冷羽的将军府吗?难道府里有机关?她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使劲地摇着铁杆,拍打,缪卓言叫道:“放我出去!……为什么关着我?……放我出去!小丫,冷羽!小丫!……”
回答她的,只是那空旷的回声。
发生什么了……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地想,她也没有想出一点点的不对劲。要说是小丫跟冷羽要关着她,她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那么多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情谊……那么,会是谁?想来想去都是没有理由的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使劲地拍打,依然是自己的回声。缪卓言颓丧地坐了下来,那样阴暗的地牢,小而潮湿,她甚至可以闻到腐尸的气息。心里忐忑,担心的,还有可儿乐儿。世事竟然如此多变吗?这样毫无逻辑的事情,如何会发生?
“吱”细小的声音,缪卓言顺着声音望去,不由毛骨悚然。这里的老鼠,竟然比外面大了几倍,老天!她生来最怕蛇虫鼠蚁,尤其是老鼠,惊叫一声,她往旁边退了几步。
“啧啧啧……原来眼睛看见了还不如看不见的好……不然,见不到老鼠丑陋的样子,岂不是不会害怕?”
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女声,那笑声高傲带着几分鄙夷……
“是你?”果然是藜洛,她笑得风姿卓绝,穿着华丽的锦裳,摇着小团扇,似笑非笑地朝着她走来。
“缪姑娘看到我怎么如此惊讶?”她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低声道,“是不是觉得我会在此出现很奇怪?……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潦倒地在充军路上?说不定已经饿死渴死或者被打死了?”
藜洛脸上的微笑渐渐扩大,看着缪卓言惊异的眸子,她笑着叹了口气,道:“天不亡我,又奈何呢?……缪卓言,这次你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天意,天意啊……”
“你……”缪卓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是将军府,无论怎样解释,她怎么都不可能会在将军府的!是欧阳澈亲自下的旨,她竟然放肆到敢在他眼皮底下抗旨吗?或者,是欧阳澈后悔了,撤回了旨意?又或者,是冷羽被她迷惑了……那小丫……
“小丫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
“哈哈,哈哈哈……”藜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缪卓言,到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没错,这里是将军府,不过是乔之玉将军的将军府,而不是冷羽的。冷羽的府邸,叫做‘军督府’,怎么,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吗?”
什么……脑袋轰地一声,缪卓言愣住了。没错,她那天就是跟车夫说去将军府,竟然是找错了地方?
“你说,这叫不叫自寻死路呢?缪卓言,你还真是蠢,这样的人,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蠢死的,是不是?哈哈哈……”笑出了眼泪,便是悲怆点点入怀,藜洛看着缪卓言怔然的脸,冷笑道,“缪卓言,昔日你让我受尽耻辱,今日,我便要加倍奉还。我倒要看看,欧阳澈还能怎么救你!”
“你想怎么样?”缪卓言勾唇笑了笑,脸上并没有藜洛想象中的那种恐惧之色,反倒神色自若:“藜洛姑娘并没有受到皇上的赦免,而是用自己的办法逃离了,是不是?藜洛姑娘确实是有自己的本事……只是,这种不能见光的日子又能过多久呢?莫非你是要一辈子这样偷偷摸摸地做人吗?”
“你……哼!”藜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每次看到缪卓言,她的胸膛里就会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毒,抬眉道,“我不会偷偷摸摸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风风光光的那一天。而你缪卓言,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死!缪卓言,我告诉你,凡是在这个地牢里关过的人,都会皮肤暗黄,了无光泽,双眼无神,到时候,我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欧阳澈!”
“藜洛姑娘似乎说错了吧!”缪卓言微微一笑,又是那样淡然而几分清高的姿态,她总是这样处变不惊,让她想伸手掴她几个耳光!
“藜洛姑娘乃是第一美人,其风姿天子又有几个女人可以比得上呢?我自认为没有藜洛姑娘的美貌,也没有藜洛姑娘的身段……只是,藜洛姑娘纵然这般美丽,也不能夺得帝王的心,所以说……再美,又有何用?”
轻轻的字,淡淡的眼神,简简单单地就将她整个人击垮,心中锐利的疼,像是谁拿着针在刺中她的要害……没错,那些痛苦的夜里,她也在一遍一遍地回想这个问题,她那么美,美到让男人无法抗拒,竟然也……
“美如何会没有用?没有欧阳澈那个瞎了眼睛的男人,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为我生为我死,你看……现在我不是又重生了吗?……缪卓言,你莫非真的以为欧阳澈爱的女人是你?你莫非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你什么女人都不要?东瑶选出的秀女很快就要册封了,那些女人个个貌美如花,怕是你十个缪卓言都无法比上!”
“我什么时候想要跟她们比?又什么时候以为欧阳澈爱我?……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很快就有关了。”藜洛浅笑,又收拾好自己优雅的姿态,“江山,丑女,到时候我会让他自己选择……”
江山……什么时候跟江山扯得上关系?缪卓言惊然抬眸,藜洛却已经笑着转身:“缪卓言,好好享受在地牢里的日子吧!换一颗做我手中的棋子……这些日子,我会让你活着的……”
江山,棋子……究竟什么意思……缪卓言的手攥紧了铁杆,心在迷茫中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