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先是一愣,接着连连摆手,“不不……在下是有要紧事求助于老先生,烦请美女……姑娘为在下引见。”
少女探出头来,瞪着大眼睛对一行人看了看。
“不是就请回去吧!”
说完就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徐世勣与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懵然。
“喂!了不起啊,不就一个狗屁风什么圣嘛!”翟摩侯提刀走上前来,“别给脸不要脸,咱三当家什么奸淫掳掠之事没干过?怠慢了咱们,一把火就将你这破屋子烧个干干净净!”
徐世勣:“…没干过……你住嘴……”
邴元真赶忙拉住了翟摩侯,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给搬上来。很快,五箱金银珠宝就被放置在武馆门前。
“区区见面礼,还请程老先生不要客气。”邴元真向屋里喊道:“等事情办完,另还有重金酬谢。”
接着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寂静,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蝉鸣蛙声充斥在众人耳畔。
翟摩侯:“我真不明白,咱们一起冲进去把他绑出来得了,何必在外面受这鸟气……“
这时门又打开了,出现的依旧是那少女的脸,“你们都很能打吗?”
“怎么?你想试试?”翟摩侯捋起袖子。
“那你们明早再来吧。”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
望着眼前亮着昏暗灯光的武馆,众人无不憋着一肚子闷气。连徐世勣也想不到,这还没见着风铃刀圣,自己这边就先快控制不住了。若是刀圣那怪脾气现身,岂不是要发展到大打出手?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先努力将情绪稳定下来,向着武馆鞠上一躬:“那晚辈明早再来拜访。”
随后,一行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路线赶到县城,就近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第二日清早,徐世勣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独自驾着马车去了武馆。
之所以不带上众人,是怕万一真的发生火并,袁紫烟的病就彻底无望了。
早上武馆的大门敞开着,一容貌倩丽的女子正在屋前扫着落叶,若不仔细看,还真无法将她与昨日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少女联系起来。
精致的妆容,剪裁得体的衣裳,一举一动都带着灵逸与舒展,一看就是位习过武的人。
五箱金银珠宝仍旧原封不动摆在门前。
少女看到徐世勣,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赶忙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昨日因事耽搁,实在招待不周,请郎君原谅……”
“这……跟昨天见到的还是同一个人吗。”徐世勣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语无伦次的进行了回礼。
二人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少女名叫程萍,正是风铃刀圣程娄的女儿。
程萍将徐世勣邀到屋中,沏好茶后,一开口就忍不住问他学的什么兵器,出自什么流派,战胜过哪些高手等等。
徐世勣一头雾水,等她将问题一一问完之后,才终于有机会说出了求医之事。
“你能打败流浪剑客吗?”程萍却似没听到他的话,又跟着抛出下一个问题。
“流浪剑客是什么?”
“一个使剑的高手,十天前对武馆下了战书,说这段日子就会来挑战父亲。”
“挑战风铃刀圣?这人可真有自信啊。世上能撑过程老前辈一招的人,恐怕根本就不存在吧。”
徐世勣料定程娄也在屋内,所以特意提高声音拍起了马屁。
程萍却一脸的焦虑,“可流浪剑客并不打算将条件限定在风铃声响,他……他说要完全打败阿耶。而战利品就是这座武馆,以及程家的两件传家宝物。”
众所周知,风铃刀圣之所以能每次一招制敌,除了精湛的武艺之外,还少不了两件传家宝所带来的优势。
传家宝分别是两把叫做“春醒”“秋寻”的神兵。
“这么嚣张?该不会只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狂妄之徒吧。”
“可听说他已经连续打败十几家武馆馆长了。而且流浪剑客曾经凭一己之力杀死过三百多人……”
徐世勣始终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这也没什么好怕的,要对你父亲有信心,他可是成名已久的…”
话还没说完,程萍就走到一旁的厢房,将门轻轻推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枯瘦无力,一脸痛苦的老人。
“阿耶……已经在这儿躺了整整有一年了,自上次受伤之后,他就一直没有醒来过……尽管每天下午我都按时给他喂药,但情况总是不见好转。”
徐世勣一怔,看着那副衰老的身躯,他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风铃刀圣早已陷入了昏迷。而之所以这半年没有被察觉到,全因他往日的余威震慑住了一众怀有异心的人。
“受伤了为何不去找大夫?”说到这,徐世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风铃刀圣怎么会受伤?谁又能有这种本事?”
程萍掀开被子的一角,程娄腹部缠绕着一层层纱布,殷红的血迹在白纱布上显得格外鲜艳。
“就这一处伤口……”程萍伤感道:“那日阿耶和大哥出去时都还好好的,傍晚一进屋就倒地上昏迷不醒了。大哥说,这一击是阿耶自愿挨的,不然天底下没有人能够伤到他。”
她将头埋到膝间,声音哽咽起来:“我当然相信没有人能够伤到阿耶,因为他曾教育过我们,真正无敌的人,是怀有正义与善良之心的。只有仁慈的战士,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阿耶曾多次散尽家财,救助过千千万万的患病之人,他是那么的善良,正直。可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漫漫这无尽的痛苦。
我不知道阿耶还要多久才能痊愈,我也不清楚他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我只想为他守护住这间武馆,无论付出多少的心血与代价。等到他苏醒时,再将这一切完好无损的交到他手中。”
徐世勣试探着问,“难道,你是希望由我出面,替你阿耶打败流浪剑客吗?”
程萍:“你夫人的病情我了解,一年前我们这儿就收容了好几百名同样的病患。放心吧,对于此病的治疗方法我牢牢记在心底。
还有,外面的钱财也请你收回吧。作为交易,你只需为我驱走流浪剑客即可。”
徐世勣长吁一口气,他握了握刀柄,心中估算着自己能有几成把握。
这一年里他的武技虽有较大提升,但由于从未跟真正的高手进行过深层较量,导致他对这一方面的经验十分欠缺。
流浪剑客若真是欺世盗名还好,假如此人的确有不同凡响的本领,那可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程萍似乎看出了徐世勣的担忧,她起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放心吧,这次战斗并非一场定输赢。武馆第一天可以派出两名弟子对挑战者进行‘探底’,只有先过了弟子这一关,馆主才有必要亲自出手。”
“哥,出来见一见客人吧,你知道吗,我们有希望打败流浪剑客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连动静都不曾发生。程萍一连敲了好几次门,直到她面色愠怒,额头冒汗,终于忍不住一脚将门踢开。
“程咬金!你不要太过分了!整天都这么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作为阿耶的继承者,你难道就不能为武馆担负一点点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