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世勣就被一阵阵紧凑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他推开门时,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昨天那群被遣散的瓦岗兄弟,正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站在大宅前。
众人穿着新的衣帽,脸上挂满笑容,整个精神状态完全焕然一新。
他们在翟摩侯和邴元真的引领下,一齐向徐世勣躬身道:“愿誓死追随三当家,一生永效犬马之劳!”
“诶……你们……”
听着这整齐而洪亮的声音,徐世勣一时手足无措,笑中带泪道:“搞什么?漂泊了大半年,你们都不想回家的吗?”
邴元真:“这半年无甚收获,回瓦岗寨也没我的位置,不如就跟着三当家再碰碰运气。”
众人也群起道:“我们是孤儿,没有家。”
“是啊,我们父母都被官兵杀害了,无家可归。”
“咱的家眷都留在瓦岗寨,性命无忧,不需担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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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摩侯:“三当家,昨日我们拿了你的金子,去镇上好吃好喝一顿,又添了几件新衣服。大伙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跟着你最无拘无束!于是当晚就决定这么干了!”
“他们这么做我还能理解,可你是什么情况?”徐世勣纳闷地看着翟摩侯,“凭你伯父和父亲的威望,你在瓦岗何愁不能吃香喝辣的,非得跟在我后面讨苦吃?”
“那些老家伙古板严肃,管这管那的,哪有在三当家手底下自在。”
众人附和道:“无论三当家去哪儿,我们都誓死追随,就算你以后不当草寇,我们也愿意留在此处为你看门护院。”
徐世勣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袁紫烟,见她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就这么灰溜溜回到瓦岗……那不如再跟我去一趟东边!”
袁紫烟诧异道:“还要去找人吗?”
“不!这一次直接去平原郡!”徐世勣振奋起来,“瓦岗新人势头正猛,我们这些老将可不能被他们看扁了!咱们要离开这里,去开辟一片新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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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九年,二月,杨广将萨水之败的主帅宇文述官复原职,全国精锐之师开赴辽东,欲以拔海移山之势,再次征讨高句丽。
吸取到前一年惨败的教训,杨广此次终于拿出了灭国之战该有的认真态度,
大军中不再设抚慰使,各将领也无需凡事请示杨广意见,更没有因孤军深入而导致粮草不济的豪赌行为。
四月,车架渡过辽水,第二次高句丽之战正式打响,
大军依旧分为三路,宇文述,杨义臣从朝鲜半岛进军,配合来护儿率领的水军,一上一下围攻首都平壤城。
杨广则亲自指挥主力鏖战于辽东城下,熟悉的城墙,熟悉的攻防,亦如去年铩羽而归之前看到的景象。
只是这一次,隋军不会再有犹豫,不会再有仁慈,杨广已决心要在这个老地方一雪前耻。
面对杀气腾腾的百万隋军,高句丽也做好了誓死抵抗的准备。
辽东城经过一年的休整与巩固,比之上次更加高大厚实,而高句丽士兵守护国家的意志也丝毫不亚于隋军。
攻城战很快进入了白热化,隋军用飞楼,投石车,云梯,地道全方位进攻,日夜不停。而高句丽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各种方式防守在城墙一线。
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尸体倒在城上城下,一连二十余日,战事仍呈胶着。
杨广见辽东城城墙高耸,从下而上进攻难度太大。于是下令全军制作一百万多个装满泥土的布袋,然后像堆筑土山一般,将这些布袋全部扔在城墙之下。
布袋一天天堆高,很快积累出一条宽三十米,高度与城墙平齐的攻城大道。
不仅如此,隋军还在这段时间造出了最恐怖的攻城杀器——八轮楼车。
八轮楼车是一种比城墙还要高的巨型器械,里面装满弓弩,一但被移动到合适的位置,将居高临下,以无休止的万箭齐发打击辽东城内的守军。
面对这两大战术,高句丽军士气大跌,亡国的气氛已笼罩上每一个人。
在杨广二征高句丽这段时期,隋朝境内亦是风起云涌。
先是西北边的灵武地区“奴贼”白榆妄起义,白榆妄拥众数万,北连戎狄,多次击败隋朝将军。
二月,济北郡最大的私盐贩子韩进洛起兵造反,
三月,孟海公率领数万人马在周桥起义,很快将大半个济阴郡收入囊中。
也是在同月,北海郡郭方预起兵造反,带领盗贼在沿海一带大肆抢劫。
新势力纷纷冒头的同时,张金称,高士达,窦建德,王薄,孙宣雅等老势力也在不断扩展地盘,吸纳人员,如今已是各个拥众十万以上的巨头。
短短一年时间,起义军充斥了东方数十郡,山东河北,已难找到一片净土。
在这种乱局下,徐世勣也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东行之旅。
他照着原来的路线,一门心思直奔目标。从济北郡到平原郡,一路再没有了宁静的风光,平和的民众。沿途所见,是数之不尽的流民,乞食者,卖儿卖女的叫唤声此起彼伏。
田野荒废,骸骨遍地,连野草树皮也被啃食的一干二净。枯木上吊着一具具瘦骨嶙峋的尸体,乌鸦盘旋于高空。
“这就是乱世吗?”
眼前望不到尽头的惨状,使徐世勣心中怆然。
生长于和平年代的他,只在书本和电视里看到过别人描述的战乱,饥荒。如今真正置身其中,他感到整个人都要被这份巨大的悲哀给淹没。
求救的眼神,绝望的呼唤,将死的挣扎,一切的一切都使他感到如此无力。
他不敢再面对那些即将饿死的孩童,以及路边呻吟的老弱病残,他只想快马加鞭,赶紧逃离这一切。
“如果真有能力帮助他们,我还会像这样当一个逃兵吗?”徐世勣痛苦的想。
大业九年(公元613)春三月,因起义势力爆发频繁,澄公榜排名现已改为一月一次。
一:豆子?-刘霸道
二:灵武-白榆妄
三:河曲-张金称
四:清河-高士达
五:高鸡泊-窦建德
六:长白山-王薄
七:瓦岗-翟让
八:渤海-孙宣雅
九:高桥-孟海公
十:平原-郝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