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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型病毒

“我同学说,这病毒跟非典有些类似。”

——非典?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惊。到现在为止,我仍然能够想到2003年那场疫情给我们带来的恐惧。

非典病毒在我的脑海里,跟死亡是划等号的。

这个新生的病毒,在此刻,才正式引起我的注意。

那一天,我根本无心上班,即便支援外场收银时,也时不时的刷手机查看跟这个病毒相关的信息。从那天起,我的身边,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个病毒;谈论着这个新生病毒给人们造成的危害。

可所有官方信息给我的感觉是,这个新生的病毒,不一定在人与人之间传染,相对来说,人,是安全的。

可吕文文说的关于病毒危害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呢?

回答家里,我跟老林探讨起这个话题,老林是个理性主义者,对于这个话题,他只是淡淡的回应着我。

“所有病毒,都是暂时的,国家一定不会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我们只要做好配合就行了。”

“她说得好吓人呀。我们会不会也有被传染的危险呀?”

“当然会,武汉是整个疫情爆发的中心,电视不是说我们只要做好防范就行了吗?”老林见我仍然面露愁云,放下手中的遥控,直接搂我入怀。

“傻瓜,你知道恐慌是怎么造成的吗?是人们对未知的一种担忧。病毒在爆发,我们担忧,那些医生护士专家就不担忧吗?国家、政府,一定会加大力度去对这未知领域进行研究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护好自己就好。记住,现在最好的措施就是勤洗手。”

老林似乎放得挺开的,想得也挺开的。晚上睡觉仍然是鼾声如雷,只是可怜了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再过一周,就是家庭年饭的日子,我们家年饭都吃得比较早。而这一周里,我也逐渐发现戴口罩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新闻里从不限于人传人,到钟南山院士肯定了人传人的可能性。而我们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带口罩,支援收银的时候,看到有顾客除了戴口罩,竟然还戴起来一次性手套,当时还和同事议论顾客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现在看来,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时候,是在和医生表妹一起吃年饭的时候,尽管他们一家都没有戴口罩,但在席间,表妹明确拒绝了长辈安排的群聚活动。

“这个病毒确实很严重,传染性很强,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听到有什么特效药,所以人多的地方,为了我们以后能够长期聚会,现阶段就不要去公共场合了。”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都带有很强的自主观念,没有特效药,那不就是染上这个病,就等于等死吗?表妹那么一说,我的脑海里,立即惊了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老林,吕文文天天戴口罩,我们是不是也要买一些呢?

“你看你表妹带了没?没吧?说明这个病虽然传染性很强,但医生还没有到束手无策的地步,乖,我们还是要对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保持信心的。”

第二天上班,吕文文不仅出去支援的时候带着口罩,就连在办公室里,也开始带着口罩了。就我对吕文文的了解,她是个惜命的人,关于这个病情的传播速度,可能真的很严重了。

老林的工作单位离家比较近,所以他回家会比我早,看到吕文文的如此的严防死守,我马上跟老林打了电话。

“你晚下班后,到我们家对面的药房,多买几包医用外科口罩,看来我们不仅要勤洗手了。今天吕文文已经在任何场合都把口罩带着了,听我其他同事说,口罩开始脱销了,你下班赶紧去买。”我已经很焦急了,因为真的脱销,很有可能买不到了。

“你太着急了。好吧好吧,我下班就去买。”他无奈的回答着我。

接近过年,超市里人群开始攒动起来,每个收银台开满,甚至还有个别年纪大的老人,带着孙子,在超市里找个角落的地方随地大小便。这要是以前,尽管我们觉得不文明,也会忍着不满,自己想办法处理掉。可现在病毒肆意的时候,遇到这种不文明的行为,火冒三丈都是客气的。

“您不知道讲文明呀?这随地大小便是文明的表现吗?您弄得这么脏,还要我们清理吗?”一个旁边专柜的促销员怒不可遏的训斥道。

“你别吼呀,我孙子年纪小,不能憋,拉了怎么样呢?再说了,又没拉你们超市地上,我这不是用报纸铺着了吗?待会儿我会清理的。你怎么这个态度呀?我要投诉你。”老人家怒不可遏。

“您孙子是在报纸上拉的,您待会儿清理是带到卫生间扔掉吗?不还是要扔到我们垃圾桶里。您有没有替我们考虑过?”我有些忍不住了,插了句嘴。

“至少我处理了,至于你们,你们就该做这些事的。这是你们的职责。”老奶奶比我还硬气。在我们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老奶奶用报纸包住孙子的大便,走进垃圾桶,直接扔了,边扔边气愤的说,再也不来你们这儿了。

“不来拉倒。这种人,咱还不伺候呢。”一旁的促销员愤愤然。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病毒再这么蔓延的话,超市,或将成为除了医院的第二传染地。我的防护,必须要跟上。尽管吕文文跟自己有着多年积怨,此刻,我还是觉得应该相信她的话。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接到老林的电话,说是药店没有现货了,晚上7点会到货,如果要,就得交定金在那儿等着,他要回家做饭,没时间等。让我下班自己去。

好吧,既然口罩有脱销的预兆,那一定要储备充足。

公交车上,戴口罩的人已经占了一半;局势在转变,我开始意识到戴口罩的重要性了。口罩的储备,必不可少。到了车站,第一件事,我就冲到药店,门口已经有好几人在排队了。营业员正在逐一接待。

“请问还有口罩卖吗?”

“有,7点马上到货,不过你们要先下定金。你要多少?”显然营业员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在我前面还有三四个顾客正在排队抢购口罩。

“是一包十个吧,我要五包。”

“我也要5包。”

“好的。

“那我也要五包。”

“好的,好的。”

——都要五包,那以后难买怎么办?不行,我得多买一点。

“我要十包。”

在五包的群体里,突然听到有人要十包,营业员意外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面色露出了微笑。

“您有零钱吗?我这,有点找不开。”一名收银的营业员抱歉的对第一个顾客道。

“找不开是吧,那就跟我也来十包吧。”这名女性顾客立即改口道。

收银的营业员,听到此,也意外的抬起了头。

“买十包,你应该找的开了吧。”顾客道。

“那你也给我来十包吧。”

“我也要十包。”

在我前面的顾客纷纷改口。我很明显的看到今天当班的营业员,面色露出的微笑。这一下,我又急了,都要十包,会不会以后真的口罩难买了。当营业员问我的时候,我脱口而出:十五包。

排队在我后面的顾客开始跟我一样将预定口罩的数量加到15包,营业员虽然忙碌,但面上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毕竟今晚的忙碌还是很有价值的。我预定了口罩,却不敢回家,我怕到时候自己预定的口罩会被别人抢走。愣是在药店周围徘徊着,边看电视剧视频边等待着。

此刻,和我一样对以后日子茫然无措的人们,都在药店周围徘徊着、等待着,虽然都是交了定金的人,但离开药店的顾客却少之又少;这批口罩,似乎都成了我们以后生活的救命稻草。

到了货,我们所有人都挨个领取了自己的预定数量,此时,你就算想再增加,营业员们也是断然拒绝。

拿到自己抢购的战利品,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老林,以后外出,一定要戴口罩,绝对不允许不戴。

这口罩,或许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随身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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