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度衫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演奏，虽然他听起来今天的钢琴曲和之前的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但秋重的表现和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都让他觉得今天的这场演奏很可能就像20年前那样。
一边回想着之前的那个动作，那个在感受到自己身边秋重情况不对劲之后，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之后，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自己的掌心流动到了秋重身上。在这之后，秋重便恢复了正常，而那股暖流也瞬间消失不见。
可恶啊…没有一个使用说明书，也没有一个系统精灵来提示自己的能力该怎么用，这真的是主角待遇吗？
也不等方度衫细想，胡云铭弹奏的钢琴曲很快的就进入到了第二乐章——献祭。
胡小芸的双腿在这时候慢慢化作了一缕黑雾，载着她漂浮在方度衫的左上方，在距离舞台灯光最近的地方观看着这场演出。
舞台上的灯伴随着音符的弹奏，时不时地有一丝电弧跳出。
就在胡云铭开始重复第二乐章的时候，方度衫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突然开始发烫。
他抬起手来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像是黑色墨点的痕迹出现在他的掌心，在方度衫的注视下，这个墨点像是活过来一样，如同蜘蛛丝一般的墨线占据了方度衫的大半个手掌。
方度衫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抖了一下，身后的秋重探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方度衫听到秋重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下意识将手握了起来，“没什么。”
“哦。”秋重又把头收了回去，嘴里嘟囔着一些声音，双手变着花扯着方度衫的衣角。
方度衫感受到自己紧握着的右手掌心不再发烫，反而一种难以描述的冰凉感从掌心逐渐蔓延至他的整个身体。
但这种冰凉感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
他摊开手准备看一眼自己掌心的那一坨墨线变成了啥，刚松开手指的瞬间，一道蓝色的光芒从大礼堂正中央一闪而过。
在光芒闪过之后，座位上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恶灵又开始翻涌起来，还时不时的有嘶吼声传出来。
胡云铭满是神圣的表情在注意到这束光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也来了。”然后闭上双眼，开始加快弹奏的速度。
漂浮在空中的胡小芸看到了这束光，充满着笑意的表情瞬间变幻，那张有些冷漠的表情占据了她的面部，“喊我出来干嘛？”
同时，胡小芸的背部伸出一只惨白色的巨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想要驱赶什么东西一样。
在空空挥舞了一会后，惨白的巨手收了回去，胡小芸的表情又变成了之前那样充满着笑意，她低下头看着方度衫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身形缓缓地向下飘了下去。
方度衫注意到自己掌心的墨线已经在自己的掌心中刻画出了一只展翅的蝴蝶，蝴蝶通体金色，翅膀像是由骨头组成的。
等他从自己手上收回目光抬起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胡小芸的目光。
胡小芸落在三人面前，先是打量了三人的表情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摆渡使？”
“啥？”方度衫和秋重听到这名字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名字好中二，就连自称中二未毕业的方度衫也有点接受不能，“那是什么？”
看着三人的表现，胡小芸摇了摇头，像是在回答两人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想起了一个老朋友，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才对，为什么呢…”
听到这话，伯衾汶抬起头冲着方度衫使了个眼色。
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方度衫从自己这位好友的眼睛中读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性恶论。
也就是说，这个面前一直充满着笑意的胡小芸才是祂，而之前那个一脸冷漠的才是胡小芸本人。
不过伯衾汶又冲方度衫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在往前推进，目前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嗨呀！
方度衫突然觉得自己好厉害，居然能够从伯衾汶的一个眼神中读出这么多的意思！
这时候伯衾汶又使了个眼色，让方度衫不要想这些无所谓的东西，要开始谋划胡云铭弹奏第三乐章时，祂降临之后要采取什么措施。
这下方度衫是真的被自己给震惊到了，他赶紧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秋重，想要从秋重的眼神中读出一点什么。
但让他失望了，秋重的眼睛虽然很好看，但是他没有办法知道秋重现在正在想什么。
胡小芸这时候从自己的自言自语中回过神来，祂冲着三位歉意一笑，“抱歉，陷入和老朋友的回忆中去了…要是我这位老朋友还在的话，这场游戏，我们会胜利的很轻松…”
伯衾汶顺着祂的话追问道：“你的这位老朋友是你之前说的摆渡使吗？听这名字很像是连接两个世界的人？”
“人？”听到这个词，胡小芸轻笑了一声，“不过你这么说也没错，我这位老朋友能够很轻易地连接两个世界，就像我们呼吸一样简单。要是…也不会需要我和祂一起，”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小芸看了一眼正闭着眼睛弹奏第二乐章的胡云铭一眼，“利用这张琴谱继续这个游戏了。”
“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跟我们说一下你的这场游戏，或者说是祂的赌局是怎么一回事？”
方度衫听到胡云铭已经开始第四次的重复第二乐章了，知道距离祂降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胡小芸轻笑一声，还不等祂开口解释，突然面色一变，“不！还没……”
接着一张冷漠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这完全不是问题，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不过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就在这场游戏结束之后。”
方度衫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点头答应了胡小芸的这个要求。
胡小芸在看到三人答应之后，满脸冷漠的表情也是出现了一丝松动。
“我想你们应该发现了，我才是胡小芸，而之前那个就是让我和祂一起进行游戏的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