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山以北,因为贼匪的叛乱,闹的是鸡犬不宁。很多的大户商人和百姓都纷纷往南避难,远离家乡。白家家住白樟堂早在几年前就预示到不太平,举家搬离了闽山县,一路往南方,搬到了宜阳县。
宜阳县县城比闽山县城要大大的多,一条洛河水横向穿过整个县城,碧水青山,四季分明,是一个适合宜居的好的方。白家在此处花费重金,重新打造了一套家宅,短短几年里就成为了当地最大的一户人家,名气自然也就大了起来,不亚于当年在闽山县的时候。
大夫人段玉之近年来可谓是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年记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一户人家,成一门亲事。二大夫人到没才着急自己的女儿,即便想着急,有两点就不行。首先是大夫人的儿子,也就是大公子尚未迎娶,其次是二小姐白兰自己有想法,有些个小叛逆,不太喜欢听二夫人的话。至于三夫人的女儿,三小姐白欣,那纯粹就是瞎操心,甚至还有点瞎胡闹。
十多年前,那时候还是儿时,大公子白赫就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心上人。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因此很多话也不过是童年的一句玩笑。只是这大公子对感情的事有些呆木,因此对儿时的记忆一直都是久久不能忘怀的。
不久前,大公子迎来了人生的一次转折,他去进京赶考,后得以勤奋刻苦的努力,在殿试进士一甲高中探花,又加之是正白旗家族之后,直接被当朝皇上亲封了正五品官衔,入住翰林院行走。
这一喜讯可谓是给白家即争回了面子又得了无上的荣耀,这可是把家住白樟堂给高兴坏了。毕竟白樟堂一生没有行走官场,虽然和官场有交到,不过还是因为自己才学浅薄,进了官场也难有什么好的作为,索性就做了一个商人。
商人做了一辈子的白樟堂其实是想做官的,和官场里的人打了那么多交道,看着这些人向来也是日子清闲,俸禄也不少,还有名望和权力,的确是有些诱人。他也没后悔做商人,因为做了商人,他现在家产经济都得到了很大的收获,还很独立,不像同时后裔的几个兄弟一样,还靠着家族上面积攒的功勋供养着。
自从大公子进京去了翰林院任职,家里也冷清了不少,大夫人既是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又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的想念。翰林院不像普通县衙官府那样,每月每日都有定期的休假,况且有远在京城,要回来一趟还是有些实属不易。
虽说本质上婚姻大事自然是只能暂且搁置,不外就是一时。因此大夫人一直没闲着,她现在一心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儿子相亲。至于提防二夫人的那些事,其实吧早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的儿子中了探花,现在又是正五品官,还在京城的翰林院里行走,自然在家中的地位是坚如磐石。二夫人若真要绊倒大夫人,这简直就是螳臂挡车,况且二夫人也没这个胆,若是有,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来搞事。
三小姐没了大公子的陪伴,自然是孤独的,她向来不喜欢二小姐,所以也就更加连本带利的瞎捣乱。
嫁娶之事,二小姐表面上是不听二夫人的,其实暗地里早就有了一个喜欢的人选,这就是钱家二公子。钱家也是一个商人世家,但二公子却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为人很好,也挺会照顾人的。他家就在洛河对面,家宅没有白家大,也没有白家气派,至少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说起他们二人的认识,还要从一年前的钱家特意登门拜访白家说起。钱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及钱老爷一起来访,原是想和白家建立一些交情,在生意上也希望有些合作,一起赚钱。
他们在院内和白樟堂谈话时,二公子因为对经商不是很感兴趣,就去了旁边的花园里走走。二人也算是缘分,刚走到一处假山拐角,二小姐冒冒失失的抬着一盆兰花,一边欣赏一边走着,也不看路的直接和二公子撞在了一块。
二小姐没有摔倒,只是手中的兰花连着盆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二公子被撞的突然,一时没有回神。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花盆,又看了眼前的这位女子,彬彬有礼的说道:“你好,你没事吧?”
“没事。”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看着二公子,她有些气愤的说道:“走路没长眼睛啊?”
还没等二公子回话,她看此人面生,没见过。头戴一顶灰白冠,身穿长白衫,袖口内露出一点灰色边缘,腰间挂这一个小玉佩,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面画着山水,还有几具诗句,倒是斯斯文文的模样:“你是谁?”
收起手中的折扇,二公子不慌不忙:“家姓钱,排行老二……”
话没说完,二小姐就岔了进来说道:“行行行,我知道你是谁了,钱家的二公子,对不对?我这花盆也被你撞碎了,花也死了,你看怎么办吧。”
地上的花盆只是被摔碎了,泥土也散落了一地,兰花到还是好好的。二公子笑着说道:“我看这兰花还有得救,怎会死了?”
“看来你还懂花?”二小姐有些半信半疑的说道:“那你能把它救活吗?这可是我刚刚买的,就被你给撞了。”
谁撞的谁,二公子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这等小事也没不要去纠结什么根源,反倒是看着她这样的脾气性格还挺直爽可爱的。他笑了一下,把手中的扇子放入衣袖,蹲下身子,双手靠近泥土合拢,捧住了带着泥土的兰花:“家中可还有那有花盆?”
顺着二小姐所指的方向,二公子捧着花去了旁边的花园。花园内花盆很多,大小不一,他围着转了一圈,末了找到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空花盆,直接将手中捧着的泥土和土中的兰花小心翼翼的放入的花盆之中。
泥土缺失了些,花盆显得空荡荡,又去一旁的树下,用手刨了些泥土进去,重新填满。细致打整一番造型,看着像是那么回事,抬起花盆,转身递给二小姐。
她看着二公子移栽兰花的样子,也不是那么的文嗖嗖,还挺有趣的。她喜欢花,不管是什么花,只懂浇水,从来不懂什么移栽养殖这些。见花盆碎了,还以为这花也死了似的。
接过画面,二人的眼神比自觉的对视了一久,二公子突然反应过来,即可闪烁开来。二小姐也回了神,小脸也是一红,感觉就像是一种酥酥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最先开了口:“我叫白兰。”
“白兰”大公子低声重复了一遍,想了一会儿,双手一合,曲腰说道:“你是二小姐?真对不起,方才鄙人的行为过于鲁莽,真是失敬失敬。”
才夸完他,居然出口又是一股文嗖嗖的气味,二小姐也不在乎这个,看着他挺好的,还有礼貌,印象也不错。二公子看二小姐性格活泼,看上去有些蛮不讲理,言行不看,就举止来说,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样子。
两人又不自觉的对了眼,看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二小姐率先抱着花盆,快步往回走,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内。二公子看她渐行渐远的离去,消失在了前方走廊拐角处的尽头,还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像是喜欢上了二小姐。
才一从白家出来,钱家大公子看着自己的弟弟有些魂不守舍的,还莫名其貌的嬉笑,一看就知道,他是不是有了什么好事。大公子杵了一下二公子打趣:“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看你挺严肃的,即便不喜欢这谈商论道的,也不至于还这等开心的嬉笑吧?你该不是脑子被书给都坏了?”
二公子一手打开折扇,忽然又是一脸严肃:“你才脑子烧坏呢。”
看来今天还真有些不对劲儿,大公子嗤笑了一下,想着自己的弟弟到底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尽然会如此开心。往日出门谈生意都是百无聊赖的,今日倒好,还来了兴致。
钱家的大公子已有家室,唯有这二公子素来对商业无兴趣,倒是笔墨才学还积攒了不少,只差去进京试上一试的机会。
没过多久,这钱家的二公子可就坐不住了,他特意给二小姐写来一封书信,邀约去洛河桥畔赏花观月。二小姐自然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看见二公子的书信,她是兴奋了一夜没好好睡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要是能早一点见到二公子自然是好的。
翌日,二公子早早的就在洛河桥上恭候这二小姐。二小姐出门晚了点,一路小跑,丫鬟也紧跟其后,累的大喊二小姐慢点。洛河桥距离白家不远,穿过几条街,转过几个弯就到了。见二公子和一个家仆站在桥头,家仆倒是没性子的坐在石阶上,时不时的回头看这二公子,他一手扇着手中的折扇,远远看着洛河远处的河畔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