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凉后走到阳台上乘凉,她们突然安静下来。
“我刚冲完凉也出来吹吹风。”我尴尬的笑笑说,“其实化疗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有点吃不下饭,也没有那么不舒服。”
“那你不饿吗?”昨天刚做了手术的睡在隔壁病床的梅姐问。
“饿,怎么不饿。可是一直想吐,吃了就吐,就吃不下。”我无奈的说。自从吊完药水到现在我已经吐了好多次,你能体会那种化疗以后肚子很饿但是吃了东西就吐只能忍受的感受吗。
“你头上有水,不用毛巾擦一下吗?”住在靠近门口的病床上的王大姐说。
“化疗掉头发,用毛巾擦的话粘的到处都是头发。”我用手摸了摸头上的水珠说。
肖宁拿了几张纸巾过来,很仔细的轻轻的帮我擦干头上的水珠。
“姐,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吗?”肖宁问。
“可以,但要轻点,头皮有点疼。”我无奈的笑着说。
“哈哈。”肖宁飞快的摸了一下,开心的笑着,说:“终于满足了我一个愿望。但人为什么都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
走廊上有一对中年夫妻在疾走,来回折返的行走,女的穿着病号服,男的比女的高半头,他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相同节奏的走着。如果不是在医院,他们现在应该晚饭过后在路边或者小公园里散步吧。可能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样子吧,夫妻相伴已经十几年,每天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同样的兴趣爱好,价值观念相同,怎么能不幸福呢。
“这种神仙眷侣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对吧。”我说。
“百灵姐和她老公不也很好吗?”肖宁说。
“也是,她老公对她没有脾气,很温柔,很包容。”我说。
“他们没有小孩,百灵姐的老公也没有说什么,还是说服家人执意要娶她。这就是嫁给爱情吧!”肖宁笑着说。
“嗯,绝世好男人。”我也赞同的说。
“一万人个人里面只有一对,就被我们碰到了两对。”肖宁笑着说。
如果百灵姐没有生病,他们应该也幸福的生活,没有病痛带来的折磨,没有因为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我又看看肖宁,一副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比谁都心软,和阿江在一起小十年,经历无数的吵架和妥协,当初能在一起也是因为爱情,毕竟从遥远的陕西嫁到广东,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勇气,然后从当初的热恋期无话不谈到现在已经少言少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了。
一种常见的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在一个房间的两个人,各自拿着手机,手机里新闻上大事小事天下事,各种国内国外的热播剧,淘宝拼多多等等多种网店,还有许多小视频的APP软件,转身回头时身边的人永远只是露个后脑勺,冷漠的脸问“怎么了,有事吗”。可能他正在与微信好友聊的热闹,可能朋友知道他的消息都比你多,可能宁愿和朋友喝啤酒聊天也不愿意回家,可能爱情淡了,感情有点散了,可能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们还是没有话谈。
如果将来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时间久了也会这样,我会不会现在就选择退缩;如果爱情不是爱情了,却因为某种牵绊一直以类似亲情的关系维持着,我还能以想象当初的美好而自我安慰着吗。如果我的病治好了,我还是会憧憬爱情,毕竟我遇见过嫁给爱情的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