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死我了...”
“哎呦...”
见一旁的胖子盖尔蜷缩在阴暗角落低声哀嚎，尼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正打算举枪替克劳德了解胖子的生命，却被管家法布雷举手拦下。
“阿姆斯特丹阁下，这种猪猡就不需要阁下费心了，有我来处理。”
“老爷交待的任务繁杂，距离目标数量还有一段距离，劳烦阁下费心！”
法布雷做足姿态，言语看似谦卑，但眼中逼迫寓意更甚。
尼尔见此，心中压住一口气，长叹一声。
“也可。”
“不过我不希望他活过今晚！”
“明白，阁下。”
点头间，法布雷示意两名士兵将蜷缩在地的胖子盖尔架住胳膊抬走，并随手召唤一名心腹在对方耳边耳语一番后，转过身向尼尔伸出右手，继续弗朗克交待的任务。
.................
浓郁黑暗中的街道上。
惊恐未定的妮可搀着克劳德向住宅走去。
一路上克劳德牙关紧咬，言语中的恨意与落寞神情落在妮可眼里。
“姐，尼尔叔叔怎么敢...他怎么能作出那种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些婴儿是无辜的，他竟然忍心对让无辜婴变成孤儿...我真是看错他了...”
“我...我不知道...或许他也有什么苦衷吧...”
“苦衷？他有什么苦衷，难道那些无辜的人就该死吗？”
克劳德握紧拳头，淬了一口唾沫，浓密的眉毛蹙成一柄刀锋，脸色变得惨淡。
妮可听着弟弟的话，脑中闪过尼尔枪杀倒地妇人的场景，皱着眉头，久久不曾言语。
虽然他清楚了解曾经父亲约翰与阿姆斯特丹的感情，并且作为某项约定的替代者，她也清楚这其中的根源，曾经大概了解过阿姆斯特丹的为人。
但今夜的事情，还是出乎了少女意料之外。
如果说在弗朗克庄园里尼尔“背叛”，妮可能理解其实他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一种“保护”，那今夜发生的惨剧，妮可自心底并不能接受。
况且从蛛丝马迹分析，法布雷与尼尔一行人的最终目的，是杀人夺取婴儿。
这就让人更加难以接受。
“父亲...如果当时的你知道，阿姆斯特丹先生是这样一种人，当年还会那样维护他吗？”
妮可小声的呢喃落在克劳德耳中，少年竖起耳朵，面露疑惑。
“姐姐，约翰什么时候维护尼尔过？”
见秘密无意间被弟弟听去，妮可噘起略微发白的嘴唇，皱着温柔眉头，伸出手掌捏在克劳德耳朵上。
“什么维护不维护的...小屁孩管那么多干嘛！”
“赶紧回家，什么都别问，咱们明天就走！”
“去哪儿？”
被姐姐拎着耳朵，克劳德似乎忘记继续探寻当年的秘辛，顶着一张大饼脸疑惑。
“还能去哪儿，伦港！”
“克劳德，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拍着克劳德额头，妮可语气十分严肃，克劳德听在耳中，心底闪过一丝暖流，他知道姐姐着急离开的大部分原因是害怕自己卷入旋涡中。
想到即将离开索西利亚斯前往伦港，以后会和姐姐过上幸福生活，克劳德面容激动，随即说道。
“好啊，姐姐，明天一大早我们就买票！”
“前往伦港的游轮一周两趟，明天正好有一班！”
说话间，兄妹二人已然回到德雷克太太住宅，克劳德熟练的从窗台第二个花盆地下摸出钥匙悄声打开大门，并没有惊醒已经睡熟的德雷克太太，两人小心翼翼回到小屋。
小屋内，仅有的一张吊床被克劳德贡献给姐姐妮可，克劳德十分自然的将一张毡子在地板上铺开，准备打地铺。
时至深夜。
兄妹二人一天又三番经历搓着，俱是身心疲惫。
尤其是妮可，这位自懂事起，就被卖作他人女仆的少女，今日所见比此前几年的经历还要丰富，并且每一件都是与自己、与弟弟克劳德息息相关，步步惊心的疲惫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等妮可均匀的呼吸声从吊床上传出后，克劳德缓缓叹了一口气，将藏匿的小心烧瓶取出，关切的检查关于烧瓶的一切。
“烧瓶先生，你不能有事啊！”
“克劳德还未报答您，您千万不能有事。”
自从烧瓶先生在小巷中大显身手沉睡过后，烧瓶就像失去了灵魂，变成死物。
当然烧瓶本来就是死物，能够让克劳德感受到生命气息的，从来都只是里面那个带给他崭新生活的烧瓶先生。
见烧瓶先生长时间沉睡，克劳德心中生气一丝担忧。
“全知全能的主啊，请您保佑烧瓶先生，让他明天能苏醒过来。”
“明天克劳德还要和烧瓶先生一起见识广阔的大海，千万不能有事...”
少年虔诚的许愿，并不能叫醒精神力枯竭的陆离。
此时的陆离第二次感受灵性枯竭受到的影响，意识坠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他不知道小巷中之后发生的事，更不会知道他此前着重提防的“炼金术师尼尔”会在黑暗中隐晦使用炼金术。
当然也不会知晓本来决定离开的日程，突然被兄妹两人提前。
.....................
深色夜幕下的索西利亚斯东城区。
老旧破败的住宅里。
正在充当弗朗克手下“第一刽子手”的尼尔强忍着呕吐欲望将奋力抵抗的平民击杀，抱起血泊中的婴儿压抑着怒火与悲恸说道。
“数量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差不多....已经十个了！”
“阿姆斯特丹大人果然厉害，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弗朗克老爷交待的任务，不愧是掌握超凡力量的大人物...”
“少废话，还有什么事，没有事我就离开了，等明天正式交易的时候去教堂找我。”
尼尔并不吃法布雷的恭维，亲手手刃数十条无辜生命，疤面汉子的心此刻已然千疮百孔。
面对身旁这位最大敌人的恭维，尼尔只能保持最基础的冷静催促。
法布雷对尼尔的态度并不在意，等手下士兵确认住宅内并无活口后，这位管家十分娘娘腔的从胸口掏出一条粉红色丝巾捂嘴笑道。
“阿姆斯特丹阁下不必着急，既然现阶段任务完成，这里肯定是不需要您的，您自然可以放心离开。”
“不过，阁下最好还是选择回归庄园。”
“刚才我已经派人告诉老爷，弗朗克老爷在知晓大人十分努力完成任务后，已经在庄园等候阁下凯旋。”
“相信面对老爷的嘉奖，想必阁下并不会拒绝。”
“你...”
尼尔指着法布雷光秃秃的额头，愤怒到无言说出口。
他本意想快点离开，明日一早寻找克劳德解释清楚并且将自身一部分物品交给少年，但不曾想法布雷出言威胁，对方并不愿意自己脱离掌控。
既然计划被打乱，解释以及赠物的事，只能明日再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