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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做点兼职

兼职越来越难维持生活了,李建东决定找点事做。自去年辞职后,李建东一直用积蓄和兼职维持生活,有时向家里要一点,每个月开销不多,还算能支撑下去。喻小晗家境不错,每个月给她2000块生活费,包括在北京的所有开销,不算宽裕,但也够用。他们虽然住到一起,但除房租由李建东支付外,经济大体上是独立的,买菜吃饭等都共同承担。过年以来,能接的项目越来越少,合作改写校对书稿的公司每个月给他几次任务,每次有五六百块钱,写软文枪稿那个平台偶尔让他写一篇,按字数质量多时七八百,少时三四百,而录入材料和排版的活好久没接到过了,这些太简单太琐屑只要稍微懂点的人都能干。

李建东又开始投简历,这次他在简历上写得很明白,自己只能干三个月,可以做文案、策划、图书编辑等,最好是有项目但紧缺人那种,工资要求不高,一般实习生的薪水就可以。他投了很多份简历,但没什么回应,直到五一节过后一个小的图书公司才给他打电话。他坐了一个小时车去那边面试,这小公司也太小了,总共只有7个人,比他去年待的广告公司还小。他根据自己做广告做市场推广的经验谈对选题的看法,对图书内容组织的看法,并向他展示自己做兼职时写的书稿,老板当场就要他了,说我们正准备抓住市场热点做几本生活类图书,人手不够,你来当助理编辑,3个月后这几本书大体成形了,你可以走人。他也当场答应了,工资2200,第二天就上班。他想得很清楚,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做兼职,不但能缓解时下的窘境,三个月后还能攒点钱。

喻小晗的复习开始步入正轨,她向新认识的师姐讨要了外国语学院的课表,选了几门跟专业相关的课去旁听,没课的时候就去3教自习,认识了几个同样已经毕业在京华考研的同学。师姐是李建东给她找的,李建东在外国语学院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他就找到学院网站上发布的当年和去年拉美文学史专业最终录取名单,然后去当时正火的校内网搜学校、名字,一个一个地尝试联系。这个师姐回复了他并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他带着喻小晗和这师姐吃了饭,发现师姐很踏实,也爱帮助人,是真正的优秀学生那种。他也见了喻小晗认识的那几个同学,有从湖南来的,有从山西来的,也有几个是北京高校毕业后直接留在这考研,有男生也有女生,都很不错,他放下心来。

他们也搬家了,四月底搬的。考虑到西堡离京华毕竟还有2公里多,喻小晗一个人来回不方便,而在家复习还要做饭洗碗会浪费很多时间,他们决定搬到京华南门对面的小区去。京华大学南门对面是一个老小区,据说以前是中科院的家属区,现在基本上改成了出租房供考研、培训及刚参加工作的学生住。他们找了很久找到了一个1000块钱的小房间,里面只能搭下一张床和两个小桌,不能做饭,但他们也不打算在家做饭了,准备天天泡在京华,租饭卡,吃食堂。2009年4月28日下午,当西堡的房屋被打扫干净最后一次关上门时,李建东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张床,那些桌子凳子,他在那里成长了。

做图书编辑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所幸这公司只做公版书,不用自己写稿,李建东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按老编辑指示去国家图书馆、首都图书馆等发掘资料,然后筛选、梳理、调整,形成一本完整的书稿。在工作的三个月中,李建东协助别的编辑做了一本养生书,一本心灵成长类图书,他作为主要操刀人做了一本励志书,就是把民国一些学者写的关于青年奋斗与修身养性的文章结集出版。3个月之后,他按约定走人,老板为表彰他做得不错,发了600块奖金给他。

8月初辞职后他回家了一趟,锦城学院在毕业时把他的档案寄回了家所在县人才市场,户口也发了回去,但他一直拿着户口迁移卡没去办手续,怕自己天长日久成了黑户,而且身份证也该换了,身边好多人都拿着二代身份证,他还拿着纸质版的一代,办什么事都不方便。他坐了26个小时火车到隔壁市,再坐3个小时大巴回本市,再坐2个小时面包车回县里,这是去年过年来第一次见父母,见到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他们又老了,妈妈白发逐渐增多,爸爸的背也不再挺直,于是他又回想起找他们要三万块钱还信用卡的事,自责了好久。他在家里待了五天,办完了所有手续,跟父母商议说后半年没有经济来源,可能会找他们拿生活费,父母较为支持,他就回京了,准备专心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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