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苏明轼离开瑯楼已经快三个月,大堰的天气也越发的发凉,准备好入秋了。今年大祭司府还没出今年冬天的告示,大家心里有些没底。
苏明轼早已经给知空写了好几封信,催促着苏易初回府。
南苑极其不乐意,但是苏明轼似乎没太多耐心直接在信中写到此月中十五便派府邸麽麽来接。
苏易初和完颜在主楼商谈。
南枯和陶砚在楼口接见苏府派来人马,晨起薄雾未散尽,清冷十足
已经过了时辰,苏府的人马一直没出现在街头。
陶砚和南枯很淡定。
把玩这自己手里的玉佩南枯收回目光,“陶砚,苏家迟了这么久定是路上出了事,让人去寻寻。”
“遵命。对了,二当家的,我最近的武功内力有所进展,你想不想瞧瞧?”
“呵呵,又是偷偷看大当家每天早上的练武的吧。哎,你说咱们家长生是不是被怠慢了。”
“是呀,怠慢了呢。我已经让人去找找了,路上可能被六六它们追吧,毕竟六六可凶了,对瑯楼不友好,它总是凶悍的很”
看上去很是日常的聊天,身后的小厮头越弯越下去,听的清楚的,小厮额角冒了薄汗。
街上的薄雾跑来了一个人影,
“二当家,陶公子,苏府的人到了。”
薄雾被两顶轿子撕开
紧跟的轿子超过第一顶的停在两人面前。
轿上下来了一位珠翠点缀的麽麽。
只是这麽麽和轿夫们有些许狼狈,麽麽看上去去更甚,发丝凌乱珠翠也乱插一番,身上的华服似乎在尘土里滚了一番。
轻咳一声掩盖的难以周全的不屑,“两位公子晨安。四公子呢?让他出来吧,老奴接他回去。这瑯唐还真的是不成规矩,也不知道这瑯唐的督衙白领这么些银两,路上的野狗成群成群的,成何体统。”
陶砚回身在小厮耳边耳语,小厮很快命人抬来了两张太师椅,垫上了软垫抬来茶水。
看见两人坐了下来甚至连同茶水都伺候上了。
陈麽麽强撑的笑有些跨,“两位公子,您这是?”
“陶砚,来的是什么人啊?今儿雾有些大,瞧不清。”没看见麽麽,直眺望着街头。
陶砚贴心的看了一眼陈麽麽,“二当家,来的是一个老奴。”
陈麽麽陪着笑,“哎,老奴着急忘了介绍。老奴是大夫人的陪嫁麽麽。我是大夫人的人,这回可以让老奴接四公子了吧?”
“哦,原来是陈麽麽。陈麽麽是大夫人的人?”南枯拂了拂衣袖
老奴不愿意给瑯楼的人福身,自己是什么人!可是大夫人的陪嫁!“自然是了。公子们快快让四公子出来。老奴可忙的很。”
太阳渐大,街上也越发热闹,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一个身着华服半头珠翠的妇人不停拿着绢帕擦拭着额前冒出的汗珠,不过大家看的也不是这个妇人,而是难得在瑯楼一起露脸的二当家和陶砚。
瑶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装满花的推车停下,很快就有人花银子买花,一开始还排队送花给两位瑯楼公子,到后面都用扔的。
嫌那位麽麽碍眼,不少人为了送花把她推来推去。
陶砚往前站了几步,笑的灿烂如花,对路人表示感谢。
就是可怜了麽麽,被来回推搡,乱了衣裳散了发丝甚至还丢了几只心爱珠钗。
消息频频传进书房,惹的两人大笑不已夸赞陶砚最会磨人。
苏易初从椅子上站起,往后退了几步,看的知名莫名其妙。
双膝着地,重重磕头,“感谢兄长当年的不嫌弃和信任,收养易初两年。易初将离去,用现有绵薄之力守护两位兄长和将风雨飘摇的瑯楼。兄长保重,等弟弟归来。”
起身,离开了书房,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
书房的门合上的声音,知空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倏地矫情,嗯……
手捂上脸,揉着眼睛,房中怎有沙尘迷了眼。
瑶瑶花卖光,人群也散了不少,陈麽麽欲爆发的时候,苏易初总算是出来了。
“兄长等候多时。”
不像老爷或着那位薄命的四夫人,白净肤色,柔和五官看上去倒是润和不争不抢,说话的语气态度也是个软弱无能之人,这不争不抢最好拿捏了,陈麽麽的年岁长,各色人物都见过,见人识人的本事她一直是自信的。
“兄长?哎呦喂,四公子你可不能自己来自低贱之地就玷污了苏府的明辉,随便就称他人为兄长。你这些下等人的习惯,到了苏府得改改。”陈麽麽梳理着散乱的发,挺直了背,想着替自家主子给个下马威。
苏易初定眼瞧着这位趾高气扬形象又些逗人的麽麽,绕开陶砚下了台阶,站立在麽麽面前。
这个四公子并不是很高,只是忽然站这么近,这人想要干什……
一个巴掌很是清脆。
头上松掉的松脆宝石簪子,撞在地上,碎的稀散。
“真的是丢苏府的脸,丢了大夫人的脸,丝毫没有教养。苏家人,就是懂报恩。瑯楼替苏府照顾我两年,难道一声兄长为过了?还有,我是苏府四公子,你这个下人,连个称谓都不懂,平日白吃我苏府米粮,丢我苏府脸面。”
一字一句砸的陈麽麽含在胸口的言语,一时间既然寻不得半个字语来回他的话。
没放过已经一口血要吐出来的麽麽,苏易初继续“麽麽,我在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如果礼数不周,那么我就当街,当着众人的面,打死你这下人,已证我苏家礼数。”
俯在陈麽麽耳畔,低语“我没有背景,大不了一死,我不贪图富贵,你心中自认为你的命比我值钱,现在为了我,丢了一条你的命,你要是觉得你值得……呵呵。”
“长生,在胡闹什么?”
瑯楼周边不知何时既然已经空无一人。
知空身着一身玄黑,面覆半面面具。
“这位麽麽,长生平如里温顺若非麽麽踩着他尾巴,不会这般咄咄逼人。还请麽麽包含,对了麽麽刚才说了什么惹着长生了。说来听听,让我这个下等人评评理。”
老奴心里一咯噔,沿脊柱攀爬而上冷意,这是瑯楼大当家?
“嗯?麽麽,你说说看。”提高声调,陶砚把自己的太师椅让了出来。
吞咽口水,被大当家盯着宛如被锋利玄丝捆绑了个结实“嗯,呵呵。大当家说笑,四公子说的是,确实是老奴失礼。”
知空悄悄拉过南苑的衣角把玩,不去看苏易初“好了。长生,回去京都还有些时辰,早些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