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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龙谷山

船再次开动起来,不慢不急的顺着水流的方向驶去。此时离龙谷山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在没有遇到李开河之前,与万朝对战,其实我是没有把握的。但现在的我较以前而言,武功已是大为长进,就是不知道万朝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我跟他之间又有多大的距离。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在裕景城采集了不少的弩弓箭矢,以及一些硫磺黄酒。待到达万龙窟之时,弩弓箭矢可以帮我们在无声无息中解决不少的喽啰,这样一来省掉了许多的麻烦,也让我们保存体力以便跟万龙窟中的高手相斗时,可以有一个良好的状态。而硫磺黄酒则是以防毒蛇袭击,驱走虫瘴。

离龙谷山越来越近,周边的气息就越加荒凉。折腾了三天,差不多也快要到龙谷山了。现在,我们需要养足精神,准备迎接一场生死殊战。打点好船上的行装,我和朱天镇就轮流值守,换班休息,而上官雨格和杨诗儿则是一上到船里就躺下睡觉了。

在裕景城的时候,卓镖头和卓小斐知道我们要去攻打万龙窟,都不禁怛然失色,觉得我们的胜算渺茫。但即使这样,他们都极力表示愿意向我们提供帮助,派人协助我们攻下万龙窟。不过朱天镇婉转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毕竟这件事是我们的私事,实则也不想连累他们。

躺下休息了几个时辰,在船上睡得并不太安稳,于是我就走出船舱,叫朱天镇回去休息。朱天镇也有些累了,跟我打个招呼便径直往舱房里走入,准备睡个大觉。

我掌着船舵,闲来无事的观看着周围。就这样,船悠悠的行驶在静谧的河流中,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常无恙,丝毫没有丁点大事将要来临时的预兆。这种出乎寻常的安静,反而是让人觉得这氛围更加的压抑不安。

扑棱棱,偶尔会有几只野兽飞禽从眼前掠过,留下浸微浸消又愈发低沉的咕叫声。缓流平淌的水面上,风轻轻的吹拂起河水中央的波澜,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向两边拨开。过了些许时间,在前面不远的拐弯处,有片类似船帆的布幔若隐若现。

待那船帆转过河的凸岸,离得再近些时,我看出来它是一艘规模偌大的商船。按理说,在温河流域有各类船只来来往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现在早已过了商贸村镇地段,而前面的地方就是龙谷山了,到底还会有什么人在这边呢?难不成这是万龙窟的人?

想到这里,我立马进屋叫醒了朱天镇他们。朱天镇刚听到我说有艘商船迎面而来的时候,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我这是神经过敏,太紧张了,一艘商船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一听气得够呛,怕他是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功力,用得着担忧这些吗?我只是于据于理的分析到某些原因,觉得事发奇怪罢了。

可能朱天镇刚被我叫醒过来,还在懵圈的状态中,警惕性没有那么高。当我给他分析一遍后,朱天镇才如梦初醒的说道:“对啊,这不应该啊,在龙谷山这附近地带怎么还会有船进出?难不成……”

话音刚落,朱天镇二话不再多说,骤然起身,奔出舱外,上官雨格和杨诗儿也随即跟着我们出来。

这时,那船已离我们不足百米的距离。仔细一瞧,船上飘着一面两蛇相缠对衬,中间夹有根拐杖的旗帜。

“万龙窟?”朱天镇认出了那面旗的来路,不由脱口而出。

“万龙窟?我们还没过去,他们就这么急着跟我们见面了?”我愕然道,言语中带有着调侃。

“那怎么办啊?要过去与他们一战吗?”上官雨格弱声道。

“不,先别动,见机行事,等他们动手了再说。”朱天镇微微皱起眉头,平静的说道。

船的规模不小,看样子,船上应该有不少人。而在船的甲板边上站着十来个人,他们居高临下,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我们。其中有一人正凝神注目的看着我们这边,眼神里似乎表露出意味深长的言语。

“那人叫王中义,是万朝的大弟子,在武林大会的时候,我们交过手,他的武功修为在我之上。”朱天镇认出了站在甲板上的那人,只见那人身材魁梧有形,五大三粗,单从外在形象来看,其武功就不弱。

当两船行驶到平齐并排时,那人依然是在看着我们,没有与我们进行更深的交集,只是面色淡然的笑了笑,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们也静静的看向他们,直到两船的相对方位调转。

“奇怪,难道他们不怀疑我们是去干嘛的吗?”上官雨格一脸茫然的说道。

“不知道,或许,万龙窟发生什么事了。”朱天镇淡淡的回道,其眼神却陷入了沉思。

“这就有些讲不通了,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也算是不速之客,就算万龙窟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那也不可能这般的无视我们吧?”我甚是不至道。

“你们说,这些人会是去干嘛的呢?武林大会才刚刚结束,他们一大波人还能有什么事要去做呢?难不成……”上官雨格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

“难不成什么?”我对着上官雨格问道。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去干什么坏事了。”上官雨格认真的说道。

“废话,除了做坏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好事做?难道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吗?还是去当志愿者扫大街?”我对着上官雨格臭怼了一顿。

“你……”上官雨格被怼得心头一梗一梗的:“好,那你说,他们会是去干什么的了?”

我把头撇向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还真是母猪看门啊,多管闲事,他们要干什么就由他们去干呗,反正又不关我们的事,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去跟他们搭伙啊?”

“你……”上官雨格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便自个认裁道:“好,是我多嘴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这时,一贯沉默寡言的杨诗儿露出了笑容,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人一句,拌嘴问答就像演话戏一样。”

“还别说,挺合衬的,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一起搭个档上台演出,准许能吸引到不少的观众。”朱天镇也跟着挑趣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在谈笑间并没有将王中义的事抛之脑后,对于王中义离开龙谷山的事,我还是心存怀疑的。

“要是按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就少了一些敌手?但也有一种对我们不利的可能,或许我们去攻打万龙窟的行动已经泄露了,他们正在设计埋伏我们?”我根据目前的情况给出了怀疑的理由。

朱天镇竖起耳朵听着,他颇有同感的说道:“嗯嗯,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无论是哪种情形都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到了龙谷山,先别急着行动,我们需要观清形势,制定稳扎稳打的计划,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同意。”上官雨格竖起大拇指说道,在一旁的杨诗儿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龙谷山的山形蜿蜒盘旋,山头高耸入云,山尾招摆有致,整体酷似龙形,看似欲要奔腾,又要伏延压峻,其外态怒气汹汹,充斥着不可一世的威严。在山体的中间有一个山谷,其如同川蜀盆地。谷内面积空旷,还有个水湖,从龙谷山的北面顺淌着一条溪流,溪水经过蜿蜒的山路注入湖中。山谷四周的峭壁上天然布置着成千上万、大小各异的窟窿,又加上这里的气候类型适宜蛇类等些变温动物的生长,因此得名为龙谷山。

万龙窟因地制宜,坐落在龙谷山的山谷半腰处。其房屋半嵌镶入山窟中,窟寨内共有一百三十多号人,刚才王中义就带走了八十五号人。其实在不久前,朱景洪就遣人带口信给王中义,吩咐他集合全部的赤林党人,谎骗万朝,以寻找地玺的名义,借机离去,顺便带走万龙窟内一些可靠的子弟,以便于我和朱天镇他们攻打万龙窟时,可以轻易一些。

不仅这样,王中义还命人在剩下的万龙窟的子弟的酒水中下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这毒药在五个时辰后可以使人头昏目眩,精神恍惚,四肢无力,而且药效还会持续两天之久。不过即使是这样,以万朝的内力修为,这些毒药的作用是根本伤不了他,只能起到微乎其微的阻碍效果,不用多久,万朝就能恢复如常。

我们四人在还未到达龙谷山的时候,便弃船走路过来,为的就是避开万龙窟的守卫的注意,以掩人耳目、悄然无声的方式潜入到万龙窟的后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走了两个时辰,绕开山路,我们沿着山背的林间杂道来到离万龙窟不远的地方。一路过来,穿过茂密的热带雨林,地上有着许多的烂叶腐枝,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由于气温偏低的原因,这些落叶残枝并没有来得及分解,所以也就没有腐臭的味道,只是感觉有些霉湿腥气。地上还有不少蜕落的蛇皮,看其形状和尺寸,想必这些蛇的块头都不小。粗略观看,一层自然的薄衣压在地上,使得杂草植物无从生长,脚下的周围只有散落分布着的蘑菇等菌类生物。

这时龙谷山的气温大概有十来度左右,不冷也不热。其中的植被类型丰富,且多为庞然大物,自然生长着许多参天耸立的古树。树底下没有阳光照射进来,空气也不流通,表体气候正是潮湿不已。

对于这样的环境,上官雨格抱怨道:“这万龙窟也太磕碜了吧?再怎么穷酸都好,说到底它在江湖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门派,居然是建造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万朝他人是怎么想的啊?这样差的环境能有人跟着他混吗?”

听到这里,我对上官雨格的说法存有异议,便有些不悦道:“那这就是你不懂,过于肤浅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以为每个门派都得像白鹤堂一样坐落在繁华街镇、闹市中心才能衬得起大门派的称号啊?你不知道这里是叫龙谷山的吗?这是人家的特色,独家招牌。再说了,无论在哪,只要能挣钱过日子,在哪待不是待啊,况且像万龙窟这样的大组织大会团,要实力有实力,要钱有钱,还会愁没人跟?”

上官雨格气不过,犟嘴道:“是是是,没错,要是按你这么说只要能挣钱过日子,那去哪做什么都无关紧要了是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只是觉得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也仅仅是生活所迫罢了。”说着,我瞥了一眼上官雨格:“这倒也不难怪,看来你这衣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是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不了解这复杂的人情世故,更加不知一日三餐,柴米油盐的烦恼,也不用供车供房、担忧这担忧那的。要是你被些看似可有可无,却又不能拋之脑后的事情缠绕时,有个机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话,那或许你就会觉得这些东西也不足为虑了。”

上官雨格听了之后,眼神变得无处安放,想找个言辞来反驳我的观点,但又苦苦思寻不得,便只能底气不稳的说道:“哼,没错,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整天无所事事,就算再怎么不入你的法眼都好,那你也管不着。我起码做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像某些好色之徒,思想龌龊,行为不端。”

“哎,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越来越离谱了啊?你这些话跟偷袭万龙窟的事完全是八杆子都打不着。”我匪夷所思道,这上官雨格乱七八糟的讲了一通,说得不知所谓,甚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上官雨格娇嗔道:“哼,五十步笑百步,你刚才不也是越说越离谱了吗?管他什么原因,反正来这种地方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杨诗儿见我和上官雨格一人一句的互怼折台,不由作笑道:“你们两人还真的是欢喜冤家啊,没搭几句话,这就又斗上嘴了。”

朱天镇见上官雨格与我斗得不甚欢悦,心急于呵护她,便对我说道:“老李,你就让让雨格,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攻破万龙窟再说吧,大敌当前,你看看你们自个儿还斗起劲来了。”

对于朱天镇的发言,上官雨格心有不满,觉得自己被贬低了,便骄气回道:“这说的什么话?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用得着他让?只怕他口水不够用。”

“好好好,是朱大哥说错了话,我们雨格说得对,万龙窟那些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人。”朱天镇讲话后知后觉,便连忙补救道,没想到自己好心做坏了事,惹得上官雨格生气。

“这还差不多。”上官雨格得意的扬起脸,其说着还瞥了我一眼。

朱天镇听着咧咧嘴,把头低垂下去,不再言语。

我见上官雨格向来是这么争强好胜的性格,觉得拗不过她,只好也心软认输,退让道:“对,雨格小姐姐说的对,刚刚是我草率了,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作为一个标准的好男人,我不应该反其道而行之的。”

“算你还识相,那本小姐就不跟你这个好男人计较了。”上官雨格大方的说着。

杨诗儿想必是听出了我的言中之意,只见她轻轻的捂嘴偷笑,像往常一样油然自得的感知快乐。看到她能有这样的转变,我的心里不由宽慰许多,相信她肯定会走出颓落的心境的。

突然,朱天镇停了下来,囧着脸说道:“谁说鸟不拉屎的啊?我就被扣上了一坨。”说着,他从额头上抹掉一坨黏黏糊糊的白色物体,捏在手指间。

“这是什么啊?”上官雨格不知是看不出来,还是明知故问,她把手伸张过去,想要摸上一把。

“还能是啥?这不就是你说的鸟屎吗?”我说道。

“咦!太恶心了。”上官雨格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满脸嫌弃。

“好了,现在如你所愿了,鸟拉屎了,不过就惨了我们朱可爱,鸿运当头,白白捡了个牛奶糖,但也还好,路上可以拿来充饥,补充能量,这也算是开了个好头。”我认真的说道,却不由发出笑声来。

杨诗儿的笑点高,很少能被人逗笑,即使看到有趣事,她也只是莞尔一笑,又或者拂绢浅笑,眼前这一现象竞使得她捧腹开怀,破涕为笑。

上官雨格不知是出于幸灾乐祸的心里,还是由衷觉得好笑,也哈哈的乐了起来,留下朱天镇那尴尬到不知所措的样子,在风中凌乱。

再过些时间,穿过树林,翻过山头,我们沿着山上的碎石杂路来到万龙窟的侧面,在这个角度,我们对万龙窟的整体面貌有了大致的了解。

令人惊奇的是,龙谷山的山脊上居然也有发电风车、以及配套连接的电线。看到这里,我和朱天镇的目光都不觉的挪过去,杨诗儿和上官雨格则也是纳闷不已。仔细数数,一共有五台风力发电机,在另一边的山腰闸流间,也分布着几台量级不等的水力发电机。

看这架势,万龙窟的用电量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这电用在何处。不过此时此刻,我们心中纵然有万千个疑惑,也不得不将这事暂时搁下来先。

在万龙窟中,万朝自从拿到了天玺之后,便把它当做天上神物一般,殷勤供奉,终日舍不得离开天玺半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暗室中不断的抚摸着它,将它谨慎的棒在手心上细细端详,寻求过瘾。

鉴于万朝的这种心态,王中义将计就计,以迎合万朝的心意,说自己在白鹤堂的时候,无意中从朱景洪的口中得知地玺的下落,及取得它的方法,愿为万朝去把地玺寻回,使得天地二玺凑个整齐。

万朝自然是连声称好,大为赞赏王中义的请缨:“义儿啊,你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深得我心,竟能想得如此周到,那就有劳你去走一趟了。到时候,等找到了地玺,为师一定要好好的犒赏你一番。”

万朝这时被充昏了头脑,只想着把天地二玺弄到手,谁知王中义却是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带着万龙窟上的八十多个子弟出走,并且还毁坏了停靠在龙谷山码头的所有船只,断了万朝的后路。

万朝意想不到,自己被人蒙在鼓中,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此时的状况,直到其下山巡逻的门徒发现毁坏的船只,以及有人报告王中义的所做所为,万朝才幡然醒悟,随即破口大骂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牲,枉费我这么信任他,给予他打理万龙窟一切事务的权利,没想到他居然背叛了我,还伺机带走了我数十个子弟,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不杀之,难以平复我心中的愤怒。”

话音一落,万朝此时已是怒发冲冠,其眼神凶狠,只见他拍了一掌桌子,随即拿起长鞭,迁怒于面前跪在地上报告的弟子,用力鞭打着他。

那弟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嗷嗷叫道:“唉哟,好痛啊,掌门请饶命啊。”

“废话,不痛打你干什么?”万朝纵然是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出气泄愤:“哼,养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有什么用?”

不过转念一想,考虑到问题的关键,万朝不免又冷静了下来,旋即问道:“好了,念及你没跟着那畜牲背叛我,况且你也是无辜的,为师就不责备你了。那除此之外,窟中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回掌门,据弟子所知……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那弟子战战赫赫的弱声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万朝顿时又是勃然大怒:“什么是好像?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回……回掌门,没……没有。”那弟子更加胆战心惊的说道,由于惊吓过度的原因,其说得吞吞吐吐,神色惶恐的。

“废物。”又一句辱骂抛来。

这时,站在万朝一旁的二弟子司贺年出面说道:“师父,想必他是过于紧张,导致言语不顺,依弟子拙见,目前的境地,咱们还是想想应对之策要好。大师兄早就有谋逆之心,今日之事,看来他也是策划已久的了。而且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我们万龙窟来说极为不利,或许别人就会说我们万龙窟只是一盘散沙,不够团结,一击即溃。这做徒弟的不服从,这……做师父的威望不足以镇摄到底下的弟子,这样一来,不是要别人看咱们的笑话吗?”

司贺年身为万朝的二弟子,在王中义的光环下,郁郁不得志,尤难受到万朝的重用。而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王中义不再是一人之上,可以任意指挥众同门的大弟子,也不能再遮挡住身后众师弟的光芒。于是司贺年见准时机,借题发挥,既能数落王中义一番,又能突显出自己的地位。

虽是这般有心有意的表现,但司贺年也没怀着什么好心思,他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觊觎成为接班人,直至接管掌门之位。

于此综合稍稍分析,再加以评价、结论,上梁只管一人得道,下梁忙活争权夺利,这般入膏的分离不齐,实打的乌合之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万龙窟已是落日黄花,垂近焕散矣。

万朝本人正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局面,而他却不自知。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他们这些人只是单纯的利益群体,并没有紧密牢靠、纪律严明的组织体系可以依靠,也没有共同的精神信仰、价值理念可以归属、更是没有建立起有美好期望且崇高伟大的奋斗目标得以认同,这样非亲非故的利益群体,曲终人散也是在所难免的。

朱景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安插赤林党人及其亲信眷属在各个门派当中。旨在蚕食与瓦解各门各派的力量,壮大自我的实力,以便日后染指天下之时,可以一呼百应,所向披靡。

“嗯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哼,他王中义狼子野心,想不到居然如此有心机,挖走我万龙窟这么多人不说,还倒打一耙,毁我船只。”万朝轻微点点头,依然是有些愤怒的说道:“好,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带些人去把码头上的船都给我修好了,等查清楚他王中义的去向后,我一定要亲自去清理门户,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我万朝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是,弟子遵命。”司贺年弯下腰来抱拳说道,其嘴角上掩不住心中的喜悦,露出了邪魅的笑。

正当时,我和朱天镇他们伏在山脊处,亲眼目睹了司贺年带着一队人往山下走去。

看到这里,我们不禁都一脸茫然,甚是不解,朱天镇率先开口说道:“万龙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有人下山?”

“对啊,这也太奇怪了吧?”上官雨格附声道。

“他们现在分成了三波人,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杨诗儿看向我说道,说完,朱天镇和上官雨格也看向了我这边来。

我思索一番,说道:“这些都别管了,抢回天玺要紧,我们的目标是在万朝手上的天玺,其他的一律先不管。”

“嗯嗯,说的没错,找回天玺要紧,这样刚好,现在万龙窟里又少了一些人。”朱天镇点头道。

“好,事不宜迟,我们走。”我带头走在前面,朱天镇紧贴在我的身后,我们几人排成一条斜线从龙谷山的侧面翻进来,轻声慢步的走到窟寨边上。

万龙窟的房屋建造形式类似窑洞房,傍山镶嵌入体,露出一半的木制构造,方向一致面东向阳,且排列整齐有序。中间有座楼巍然挺立,五角檐边,气派庄重。但由于万龙窟的建筑整体结构特殊,不易躲藏,所以我们必须要因地制宜来制定有利的作战计划。

当一走下万龙窟西面的窟寨边上的时候,我和朱天镇就用弩箭解决了两个西墙边的守卫,并把他们的遗体拖到一处隐秘的地方,以防我们的行踪暴露。

我回过身来轻声说道:“一会我们分头行事,我和诗儿一组,朱可爱和雨格一组,我们分两个方向向前迸进,将目标分散开来,逐个击破。但千万不要深入到敌后,单独作战,以免被敌人包围,陷入被动的局面。等解决了分散在西南两面的敌人后,我们就在北面聚合。你们看,那北面的房屋最为宽大,最有气势,想必那就是主楼的正堂之处,万朝最有可能在那。”说着,我就指向北面那栋别树一帜的庭院,朱天镇他们也去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

“嗯嗯好,不过在这过程中,我们要是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朱天镇问道。

我想了想,说:“要是敌人发现了我们其中的一组人,他们肯定会聚集起来实行包围。到那时候,我们先别忙着与敌人交战拼斗,能跑则跑,就跟他们迂回消耗,等另外一组人找准了时机,从敌人后方偷袭,再来一起脱围……”

“好,就这么定了。”上官雨格爽快的说道。

我还没说完,上官雨格就打断了我的发言,本来还有些话要交代的,但却在突然间忘记了。只留下欲言又止的表情,草草收场,随即就准备开始行动。

安排结束后,我们四人便架起弩弓,分为两组。朱天镇和上官雨格在西面行动,我和杨诗儿则是到南面去。

“注意安全,尽量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临走时,我再嘱咐多一句。

西面的敌人较多,一共有三十五人,还好他们的警惕性不高,又加上王中义带走了不少的精英,留下的大多是一些庸散之辈,因此这些虾兵蟹将再多,也不足为惧。

反观南面的敌人,一共有二十六人,这些人多数都是有那么两下子的,所以我和杨诗儿的行动相对来说要棘手一些。要是不小心走漏风声,引起北面那些人的注意,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让杨诗儿跟在我身后,尽量不要把自己突出为目标,以保证安全。

待走到南边,找到一面可以遮蔽的墙体,我便谨小细微的迈开步伐,从一处房子的右墙角边上探出头来,扫描着敌人的踪迹。

视线挪到十点钟的方向时,我看见前面有三个人在闲来无事的聊天,他们三人的站立方向各异,有背对着我们的,有斜对着我们的。

我不敢暴露得太久,观清楚了情形,我就立马缩回了头,对着杨诗儿说道:“这三人站在一起,不太好对付,我们必须要同时把他们杀死才行,但我们只有两人两弓,无法做到同时间解决掉他们,所以我们还是得要等一等,等他们分开后再行动。”

“嗯嗯好,我都听你的。”杨诗儿点点头,仿佛对我很有信心。

不一会儿,当我再次探出头来时,那三个人不知怎地,突然软绵无力的在晃动着身体,随即相互搀扶搭手。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身体四肢像是失去了力道一样,不听使唤了。”有人对自己身体的突变感到疑惑,不禁发问道。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全身软绵无力,头脑昏涨的,难不成我们中了迷药?”另一人拍了怕自己的脑瓜子道,说完,他竟垂下身来,倒在了地上。

其中的一人欲要去扶住他,不料自己也失去了力道,有心却是无力,料也自顾不暇。

“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现我们了吗?故意装作晕倒?”杨诗儿听到了动静,也探出头来,依偎在我的身旁说道。

“不知道,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能是中了迷药,又或者是……算了,管不得他们怎么了。这刚好天助我也,让我们省了不少的心思。眼前良机,不容错过,那我们就趁他病要他命。”我说道。

话音刚落,我立马就整装好弩弓箭矢,摆出熟练稳当的架势,按顺序朝他们三人瞄准。

咻!咻!咻!连环三箭,箭矢依次射在他们的要害部位,使得他们当场毙命。不知是谁给他们打了麻醉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对感觉的认知,所以他们死得很安详。

目前刻不容缓,既然战斗已经拉开,应当是要承接急上,一气呵成,直捣黄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敌手。

趁着大好的形势,我跟杨诗儿并肩作战,勇往前行。我们二人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相互辅助配合,反应起来,眼疾手快。

在这过程中,我们使出一连串猛如虎的操作,连环发箭,让南面窟寨的敌人未来得及反应,直接就被打个措手不及,统统一命呜呼。

实则上我们的成功这也是有开挂的因素的,要不是王中义事先设伏给窟寨里的人下药,我们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不过歼灭战中还是出现了点小意外,有一部分人并没有中到迷药。

这些尚是清醒如常的人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相比较于西面的那些虾兵蟹将,他们几乎个个都是武功超群、经验丰富的能手。面对危急情况之时,皆能表现得气若神定。

在刚开始碰面的时候,对于我和杨诗儿的突然冒犯,他们不免也感是到惊讶不已,愣住在原地面面相觑。但很快他们就如条件反射似的反应了过来,从而作出稳靠的应对措施。

一路的高歌猛进,毫不费吹灰之力就相继解决了在房外分布的敌人,让我尝到了甜头,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产生了轻敌的思想。

紧接着,我和杨诗儿就进入到一间较为宽大的房舍里面,这间房子的大堂里三两一推的坐落着十来个人。他们本应是在聊天喝酒、猜拳斗骰的,可在片刻前,有些人却开始迷药发作,接连倒下,这境况无疑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

看着眼前笔直站立的这五个粗糙大汉,我也是生发出和他们同样愕然的神色。这种情况超出了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他们都已经是在地上躺着迎接我和杨诗儿的到来,还以为这些人大都平庸无奇,只会蛮力相斗,不料他们竟迅速的躲开了我和杨诗儿发出的箭矢,随即从大堂的左右两侧包抄过来,三五两下就扭转了局势,改被动为主动,逼得我们与他们剑刃相见。

这几人身手敏捷,行动起来利索干脆,出剑犹如猛虎出笼,气势汹汹且又配合有道的向我们扑腾击来,势要抢占上风。

情况危急,我眼疾生变,挺身挡在杨诗儿的前面,承担起右侧来犯的三人。这时,我的手上还拿着弩弓,晴天霹雳般的交上手,让我拔剑的速度应对不来,落后了他们一招半式。值得再提的是,这三人的武功非同一般,我与他们见招拆招,打了近十个回合才慢慢的转客为主。

反观在我左侧的杨诗儿则是应对着另外两人,那两人的武功平分秋色,见不得谁高谁低,配合起来也是有条有理。他们时而一人在左攻上围,时而一人在右打下位,使得杨诗儿只得防守,一时之间无法反攻。

骤然间,屋里锵锵铮铮之声如雷贯耳,络绎不绝。据所知,这几人的武功实力在万龙窟的众多弟子中,排位高居十名以内,是名副其实的骨干人才。

为了不惊扰到其他的人,我尽量把和我对战的这三人压制到屋内解决,不让他们有机会逃到外面去通风报信。

回个转身,我使出荡剑式跃地腾起,打开攻击,再顺然翻出横流式剑法。滋滋滋!热血飞溅,龙泉剑白进红出,开鞘祭典。

不到喝杯奶茶的功夫,眼前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二下五除三,几人随即塔然倒下,我得以脱身,便立马飞奔过去援助杨诗儿。

另外两人见到了自己的伙伴被杀,顿时脸色惊愕,心里开始变得慌乱起来,出招也是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如同其心境一般,乱七八槽的。

不知怎地,我还没解决眼前的这两人,外面就传来轰轰一阵的声响。这响声杂乱不已,不仅掺夹着兵器打斗的锵啷声,还伴随着人与犬畜的叫喊声,以及跌宕起伏的哀嚎声、唉哟声。

吠!吠!吠!

唉哟!唉呀!

“快!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给跑了。”有人吩咐叫道。

“你们这几个来这边围住。”

“师兄这又有人晕倒了。”

听到这里,我毅然断定朱天镇他们是出事了,正在被包围。至于发生了什么,我还不得而知,但西边的窟寨与北边的窟寨相邻,北寨又是万朝等些高手的居所和办公场地。因此,朱天镇他们现在所面对的敌人众多且强大,仅凭他们两人去应付,恐怕难以支撑。

此时此刻,我不敢怠慢自己的行动,心想应当是要速战速决,摆脱纠缠,然后去支援朱天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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